新任海軍部部長馮信,苦笑著搖搖頭:“最後一次發來的電報,還是在雞籠港!”


    “從那時候開始到今天,整支艦隊失聯已經超過五天了!”


    陳昊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


    “馮義和晉王都不是新丁,雖然咱們的戰艦噸位並不大,但是去往南洋的水路風浪並不大......”


    “等到了南洋,無論是紅毛番(荷蘭人)還是大小佛郎機人(葡萄牙和西班牙人)的船,都不可能打得過咱們的鐵甲戰艦......”


    馮信知道,陳昊說的都是實情。


    盡管心裏還是擔心,但還是強打精神對著陳昊笑道:“沒事的元首!”


    “我倒是不太擔心他,就是怕他誤了防守南海的重任!”


    陳昊笑了笑,沒有揭破他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


    “北伐在即,你也要組織好北海艦隊多多演練!”


    “能不能一舉拿下韃子,你的海軍部很重要!”


    “是!”


    “保證完成任務!”


    馮信神情一變,鄭重其事的舉手敬禮。


    “行了,出去吧!”


    陳昊笑著回了一個禮,看著馮信走出門,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了懸掛在牆上的地圖麵前。


    這幅地圖是係統爆裝出來的,標注的是全球的地形地貌,但是並沒有注明各地如今的勢力分布。


    陳昊拿起桌子上的尺子,在地圖上測量了半天,神情更是凝重。


    “老馮啊老馮,你他娘的別真的跑到雅加達去了,去了我看你怎麽回來啊!”


    如今南海艦隊裝備的125噸級內河炮艇,並不適合外海航行。


    而且,續航裏程滿打滿算最多1100多公裏。


    當初馮義帶著的20艘船是從廈門出發的,失聯之前的戰報也沒有提及他們攜帶的燃油量是多少。


    從地圖上看,從廈門到雞籠港大約400多公裏,再從雞籠港到呂宋(菲律賓)的最北端,也要700多公裏。


    要是馮義到這裏就返航,最少也需要攜帶加滿一次的燃油量。


    如果說從呂宋再開到如今紅毛鬼的老巢雅加達,至少還需要3000公裏,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馮啊老馮,你到底在哪裏啊?”


    ......


    巴林塘海峽。


    這個海峽位於呂宋的北端,是出了名的大浪區,終年台風不斷,尤其是七到九月份,根本不能行船。


    雖然現在隻是四五月份,風浪也不小。


    馮義一行二十艘船,就這麽直愣愣的闖進了巴林塘海峽裏。


    台風夾雜著瓢潑大雨,在海麵上肆虐。


    125噸級的鐵甲戰艦,在這種天氣裏,就像是一條玩具船一樣,被海浪拋上拋下。


    “將軍!”


    “風浪太大了,再這麽下去,咱們的船要翻了......”


    大副扯著嗓子,趴在馮義的耳朵邊上,死命的喊叫著。


    即使是這樣,在巨大嘈雜的風浪聲中,馮義也隻能聽到個大概。


    “把向導拉過來,拉過來!”


    馮義把自己捆在了駕駛艙的椅子上,指著摔倒在角落裏的向導,對大副下著命令。


    雖然隻有短短幾米的距離,大副卻幾乎使出了全身力氣,足足用了十幾分鍾,才把向導拽到馮義身邊。


    “你他娘的是不是奸細!你不是說開進來沒事兒的嗎?”


    馮義抓著向導的脖子,把格洛克17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向導在剛才的顛簸中,磕破了腦袋,血從頭上流下來,麵目猙獰。


    “大人!堅持住!最多一盞茶的時間,風浪肯定消失了!”


    向導倒是挺有膽識,並沒有把頂在腦門上的槍放在眼裏,一臉赤誠的對著馮義喊叫道。


    看著向導坦蕩的眼神,馮義死死的盯著他,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他。


    “老子再信你一次,一盞茶之後,要是風浪不停,老子斃了你......”


    馮義鬆開了手,任由向導再次摔向旁邊,手裏的槍卻是穩穩的一直指著對方。


    船外的海麵上,風浪更大了,已經有幾艘船消失在了風浪裏,完全看不見了。


    “千萬要停下來,千萬要停下來......”


    表麵上馮義仍然很鎮定,其實心裏已經有些發慌了,不住的祈禱風浪趕緊停下來。


    這一次從廈門出發,每艘船上其實帶了一個基數的燃料,足夠行駛2000公裏了。


    但是因為之前繞著台灣島環島一周,驅趕和殲滅紅毛鬼的艦隊,燃料也消耗了不少。


    所以開到巴林塘海峽附近時,馮義才會選擇從這裏前往呂宋。


    “媽祖保佑,一定要順利趕到呂宋,一定要順利趕到......”


    馮義向來不是很迷信,此刻卻也忍不住對著媽祖禱告起來。


    驀的,一縷陽光照進了駕駛艙。


    馮義心中一驚,抬頭朝外看去,台風竟然真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雨也停了。


    此刻的船,再也不顛簸,就像是在內河行駛一般。


    馮義心中又驚又喜,鬆開綁著自己的繩索,站起身來拍著向導的肩膀哈哈大笑:“桀桀桀,你很不錯!很不錯!桀桀桀.....”


    向導苦笑一聲,向馮義告個罪,出艙去清理頭上傷口了。


    “我是301,我是301,各艦報告情況,各艦報告情況!”


    馮義站在操作台前,拿起無線電對講機,開始詢問各艦的受損情況。


    “302完好!沒有人員傷亡!”


    “303完好!5人輕傷......”


    “304......”


    雖然剛才風浪很大,但是各艦總體情況尚好,最多就是輕傷,並沒有重傷和死亡的。


    等到無線電裏再也沒有人出聲,馮義卻是心中一沉。


    “312艦!報告你的情況!”


    “312艦!報告你的情況!”


    ......


    連著呼叫了三遍,無線電對講機裏始終沒有回答。


    馮義有些慌神,丟掉對講機直接衝出駕駛艙,站到了甲板上。


    海麵上此時風平浪靜,陽光甚好,一眼望過去無遮無擋,視野很是開闊。


    “......16,17,18,19......”


    馮義挨個過數,足足數了兩遍,包括301號旗艦在內,始終隻有19艘戰艦。


    包括剛才消失在風浪裏的幾艘船,也都出現在了海麵上,可唯獨沒看見312艦!


    “將軍!309艦有情況報告......”


    大副從駕駛艙衝了出來,對著馮義喊道。


    回到駕駛艙,馮義定了定心神,拿起了對講機:“說!”


    “報告將軍!剛才312艦就在我身後,風浪初期的時候,我艦有官兵看見,312艦被風浪打翻了.....”


    馮義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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