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城。


    焦躁的朱大常,在掛斷電話後,長出了一口氣。


    圍攻永曆皇帝行宮,發生在半夜。


    四位大佬齊聚行宮,同時發動著手下滿城抓“奸細”,也是發生在半夜。


    朱大常現在把三位大佬關起來,暫時是沒什麽影響。


    可是一旦天亮,如果三人同時失聯,那問題可就大了。


    所以朱大常心裏還是很著急的。


    現在有了陳昊的指示,朱大常總算放下心來。


    “天一亮,獨立師的曹振師長,會帶著烏力滿旅長的隊伍進城,隨時準備接管城防!”


    “麻皮敬旅長的第二獨立旅,此刻應該已經開始在城外搜捕邱掌櫃了!”


    “等會兒,咱們,這樣,這樣......”


    朱大常叫過警衛員,三言兩語的把陳昊的命令宣布了下去。


    警衛員根本不問為什麽,堅決的執行了陳昊的命令。


    行宮最外層的院落,東南拐角。


    一排不算高的房子,本來是守衛的宿舍,現在成了臨時關押“大佬”的牢房。


    外麵,站了足足十來個玄武分部的戰士。


    屋子裏,沈莫師、牛甘俊和尤大力,或坐或站或躺,各自想著心思。


    忽然,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聽著動靜,像是有人被上了腳鐐,拖著腳鐐踉踉蹌蹌的朝這邊走路。


    這排宿舍每一間的正麵,除了一扇門,還有兩扇窗戶,此刻都是開著的。


    聽見動靜,屋裏的三個人同時朝外麵看了過來。


    果然,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耷拉著腦袋,腳鐐手鐐一樣不少。


    此刻,正被兩個玄武分部的戰士拖拽著往這邊走。


    從三人門口和窗口路過的時候,雖然天很黑,光線很昏暗,但也能看出帶著鐐銬的男人已經昏迷了,一路走過留下一條明顯的血痕。


    “咚!”


    “啊!”


    兩個士兵把男人往旁邊房間裏一扔,發出一聲悶響。


    也許是這一下弄疼了男人,男人悶哼一聲好像是醒了過來。


    “醒了?好!”


    “告訴你,我們部長已經親自帶隊,去抓你的崽子和婆娘了,等抓回來,看你說不說!”


    士兵撂下一句狠話,轉身要走。


    渾身是血的男人,似乎是跪了下來,發出咚咚咚的叩頭聲。


    士兵卻像是看都沒看見,轉身就走,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哎哎哎!小夥子!”


    牛甘俊是個愛說話、好奇心極其旺盛的人。


    這也是他能勝任白虎分部部長的原因之一。


    畢竟搞對內情報工作,萬事都要有個好奇心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


    士兵站住了腳,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牛甘俊敬了一個禮。


    “牛部長,您有什麽事?”


    士兵發問道。


    “沒什麽。小同誌,我想問問你剛才那個人,是什麽人啊?”


    “對不起牛部長,我們部長說了,這是機密......”


    “糊塗!機密,什麽機密是我們三個人不可以知道的?”


    尤大力湊了過來,麵色不豫的訓斥道。


    小戰士當然知道三人的身份,被尤大力訓斥了也不敢出言反駁。


    牛甘俊倒是好脾氣的笑了笑:“沒事,沒事。可以理解!你去忙吧!”


    小戰士不敢多話,敬了個禮就急匆匆的走了。


    大半個小時候,小戰士又帶人趕了回來,殺氣騰騰的像是剛動完手的樣子。


    他的身後,還帶著一個女人和孩子,隻是蒙著頭看不見麵容。


    一群人徑直走向了剛被抓進來的男人那間屋子,沒過多會兒,屋子裏響起慘叫聲。


    “......我說,我說啊.......”


    “......別動我老婆,住手,住手,放過我孩子啊!.......”


    隻是過了不到十分鍾,男人崩潰求饒的聲音就隱隱的傳了過來。


    屋子裏用刑的聲音,自然也就停了。


    這一停,也就是停了不到十分鍾,小戰士滿臉喜色的躥了出來,就要往外走。


    “喂!”


    這次是尤大力出聲叫住了他。


    “你們朱部長呢?總不能一直把我們關在這裏啊......”


    小戰士著急趕路,隻能急匆匆的答道:


    “報告尤部長!我們部長剛從城外回來,現在正在前院組織人手,準備去抓人呢!”


    尤大力把臉一撂,更加不高興了:“胡說!什麽人值得你們朱部長親自帶隊去抓?”


    小戰士看著尤大力的臉色,猶猶豫豫的還是爭辯道:“我們組長說了,是去抓奸細的......”


    “行了!”


    一直沒開口的沈莫師沉著臉,打斷了小戰士的話。


    “保密條例怎麽學的!趕緊去忙!”


    小戰士嚇了一跳,連話都不敢說了,急匆匆的走了。


    這一去,就是足足一個多小時。


    直到時間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才聽見院子裏亂糟糟的聲音。


    緊接著,一隊隊玄武分部的戰士走了過來,朱大常走在了最後。


    他看了一眼沈莫師三人,也不知道目光投向了誰,隻是冷冷的吐了一句:“敗類!”


    “帶過來,其他人請到偏廳喝茶!”


    吩咐完手下,朱大常也不停留,徑自向了隔壁院落。


    被關押的三人雖然都是滿肚子疑問,但當下自然是盡快出去為好。


    牛甘俊第一個走出了屋子。


    兩個士兵也不說話,一前一後引著他朝著跨院走去。


    “他奶奶的!”


    一路走,牛甘俊越想越不爽,真是倒黴起來喝涼水也塞牙。


    自己手下那個叛變的組長,平時看起來簡直是頭號大忠誠,誰能想到隱藏的這麽深。


    “咦?這裏是那兒?”


    原本沒怎麽在意,結果走到跟前牛甘俊才發現,竟然是一間類似柴房的屋子。


    兩個士兵也不廢話,一把把他推了進去,隨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唉,你們......”


    牛甘俊大驚失色,卻也沒失去一個老錦衣衛的警惕性。


    他隻是驚呼了一聲,當即側身靠牆,擺出了防禦姿勢。


    “哼!姓牛的!你做的好事!”


    一盞油燈亮了起來,朱大常坐在椅子上,身後站著兩個魁梧的大漢,旁邊牆上掛滿了刑具。


    “朱大常!”


    牛甘俊怒了:“你有完沒完!”


    “是,我承認禦下不嚴,或許白虎分部裏仍然有奸細.......”


    “但是我老牛對著燈火發誓,若是背叛了軍長,背叛了錦衣衛第一軍,我不得好死!”


    朱大常冷哼一聲,輕蔑的上下打量了牛甘俊一番:“少他娘的在老子麵前演了!”


    “剛才邱掌櫃被抓進來的時候,你慌了吧!”


    “他倒也是條漢子,起先什麽也不說,後來抓了他的婆娘和小崽子,自然也就說了......”


    “然後,咱就去了你家......”


    牛甘俊原本還在聽著,可是聽到此刻頓時勃然大怒。


    “踏馬的,你敢去搞老子家人,老子弄死你.......”


    牛甘俊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眼神噴射著怒火,像是要撲上來把朱大常撕碎了。


    然而最終,牛甘俊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因為兩把湯姆遜衝鋒槍,正死死的指著他。


    朱大常玩味的笑了笑:“老牛,軍長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天跟你在一起的家人啊,怎麽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牛甘俊已經氣得渾身顫抖了,卻隻能強行壓製住怒火,咬著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朱部長!”


    “我老牛,絕不是奸細!”


    “不管你哪裏來的狗屁消息,都是誣陷,誣陷......”


    朱大常卻是似乎沒聽見牛甘俊的話,隻是站起身來搖頭道:“唉!軍長也說過,人呐,都是不到南牆不死心,果然如此啊......”


    說著話,他打開了身後的窗戶。


    此時,窗戶正對麵的一個連廊內燈火通明。


    之前被抓進來男人、女人和孩子,正被拖死狗一樣從那邊拖過,血跡在身後留下了一條深黑色的痕跡。


    緊接著,牛甘俊的老婆帶著孩子,神情局促的被身後的士兵催促著,匆忙的也路過了連廊。


    看見自己老婆孩子走了過來,牛甘俊激動的張口就想喊叫,卻被往前頂上的湯姆遜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牛部長,既然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那就在此好好歇著吧!”


    朱大常關上了窗戶,聳了聳肩,就這麽徑自走出了房間。


    隻留下牛甘俊和兩個戰士。


    牛甘俊張張口,最後隻是憤憤的啐了一口:“呸!”


    “想誣陷老子,下輩子吧!”


    朱大常卻是並沒聽見,而是走向了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


    推開門,朱大常吸了一口氣,把臉色沉了下來。


    “哼!姓沈的!你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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