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的王平藩,哪裏還顧得上王輔臣話裏藏著的譏諷。


    他立刻組織人手開始反擊。


    好在進攻的大明餘孽並不多,片刻之後再也沒了動靜。


    “報告大人,敵人已經全都逃了!咱們的探馬跟了四個小隊出去,一定把敵人的腦袋揪下來給大人解氣!”


    下屬是個懂報告的。


    不說自己沒有留下和殲滅敵人,隻說已經派人去追了。


    王平藩此刻已經心情平複,大手一揮道:“無妨,跳梁小醜而已!傳令下去,所有人嚴陣以待,不得再給這些大明餘孽偷襲的機會!”


    下屬立刻去傳話了。


    王輔臣冷眼旁觀,自然看得出其中的門道。


    不過為什麽要揭穿呢,反正不是自己的下屬。


    “不愧是平藩兄,既能預料到大明餘孽的攻擊方向,又能及時作出應變,真是我等楷模啊!”


    不要錢的恭維話,王輔臣說的也很六啊。


    王平藩哈哈一笑,也覺得自己很是厲害。


    前麵打了好一陣子炮,眼看著景東城的城頭都被炸的稀巴爛了,王平藩才下令停止炮擊。


    “步卒,分四門同時攻城!”


    王平藩也不搞什麽圍三缺一的把戲了,直接命令強攻。


    很快,二韃子頂著巨大厚重的金屬盾牌慢慢前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了城牆下,都沒人攻擊他們。


    帶隊的將官一尋思,那還等啥啊!


    直接攻城門就是了!


    四輛衝城車直接撞向了四麵的城門。


    隻是輕輕一碰,城門同時轟然倒塌。


    這下連帶隊的將官都有點兒發怵了。


    難不成有埋伏?


    最後還是一咬牙,直接衝了進去。


    等到進城才發現,原來整個景東城一個守城的士兵都沒有了。


    消息傳到王平藩這裏,他也愣住了。


    難道自己來遲了?


    可是一路上附近都沒有發現大明餘孽的蹤跡啊。


    難不成他們飛天遁地了不成?


    帶著重重疑問,大部隊開始聚集在城邊,排著隊準備進城。


    城內,不起眼的角落裏,幾個打扮成當地人模樣的錦衣衛情報部成員,眼睛死死的盯著二韃子進城的人數。


    “可以了!等下自行撤離!”


    領頭的人計算了一下數量,急促的說完後猛地按下了手裏的控製器。


    刹那間,整個景東城的城牆被炸了個稀巴爛。


    原本二韃子炮兵炸了半天都沒壞的下半截城牆,也被炸上了天。


    圍繞在城牆四周的二韃子人馬,一瞬間死傷八九成。


    更糟糕的是,爆炸還引起了二韃子輜重部隊裏火藥的殉爆。


    二次爆炸的威力也不容小覷,整個炮兵隊伍消失在了火海中,就連紅衣大炮那麽粗壯的炮身,也被炸了個四分五裂。


    王平藩麻了。


    他是真的麻了。


    一塊巨大的城磚飛了老遠,準確的砸中了他,直接把他從馬上幹進了旁邊的牛糞堆裏。


    直到親兵把他從糞堆裏拽出來,他整個人還是麻的。


    王輔臣卻是福大命大,毛都沒傷到一根。


    眼看著王平藩已經失去了指揮能力,王輔臣不得已接過了指揮權。


    “快傳令下去!不得進城!後隊變作前隊,後撤十裏紮營!”


    王輔臣已經不是昨日的王輔臣了,他當機立斷下達了最保守的命令。


    下屬看了看王平藩,最後還是選擇執行了王輔臣的命令。


    等到所有人全都撤下來駐紮好,清點損失時,剛剛恢複一點兒的王平藩直接一口老血吐出來。


    還沒見到敵人呢,出征的將近四萬人馬,隻剩下不到一萬人了。


    王輔臣也是連連搖頭。


    看來這次是中了大明餘孽的詭計了。


    隻是這群大明餘孽到底去哪裏了呢?


    探馬已經回報了,景東城裏根本沒有明軍。


    王平藩吐了一口血,人反而更加清醒了。


    眼看著王輔臣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勉強哈哈一笑道:“輔臣兄!莫要擔心!”


    “依本官看,這群大明餘孽估計也是強弩之末了。”


    “他們玩不起,根本不敢和我們正麵對抗,隻敢搞偷襲,隻敢騙......”


    “若是本官出手,此時留一偏師,待我大軍此時人困馬乏,突然發起攻擊,猝不及防之下,我軍必然損失慘重,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著王平藩再次哈哈大笑,王輔臣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啪啪啪.......


    咻咻咻.......


    轟轟轟.......


    果然,王平藩笑聲還沒停,臨時營地外再次響起了槍炮聲。


    “呃......”


    王平藩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氣急敗壞的趕緊召集人手反擊。


    隻是這次明軍的火力明顯比上次強大太多了。


    還有很多亂飛的小開花彈,炸的二韃子們哭爹喊娘。


    等到王平藩的親軍們頂著炮火,組織了大隊人馬出營掃蕩時,營門外的明軍又溜了。


    王平藩氣的在帥帳裏破口大罵:“他娘的南蠻子,就會搞這種偷襲,有本事真刀真槍幹一下子!”


    王輔臣在旁邊差點兒就要去捂住他的嘴了,就算是開過光的嘴,也沒有這位平藩兄的嘴靈光啊!


    果然。


    下一秒。


    王輔臣熟悉的破空聲再次響起。


    這種重炮來襲的聲音,已經刻入了他的骨髓,就連做夢都能被嚇醒。


    下意識的,王輔臣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明軍來了,逃啊!”


    隻是這聲慘叫,早就淹沒在了震天的炮聲中。


    五公裏開外的山坡上。


    隻有炮兵連的一百多號人,正在不斷的用105毫米口徑的榴彈炮,轟擊著王平藩的營地。


    陳昊舉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炮兵的戰績。


    “行了,停止炮擊!”


    陳昊淡淡的吩咐道。


    王大柱意猶未盡的住了手,也不去看委屈巴巴的炮手,對著陳昊問道:“旅長,咱們下麵幹啥?”


    “收拾一下,立刻出發!”


    炮兵們迅速跑向了旁邊拴著的馬匹。


    這些戰馬都是景東城的戰利品,現在成了錦衣衛第一旅的代步工具。


    至於大炮和炮彈,就留在原地,反正旅長有辦法。


    陳昊也騎上馬,帶著眾人呼嘯而去。


    片刻之後,所有的炮彈和大炮,全都被收進了陳昊的隨身空間裏。


    ......


    不得不說,王輔臣和王平藩是真的命大。


    半個基數的炮彈打下來,整個營地裏又是死傷八九成,隻剩下一兩千人。


    這兩位大將竟然毫發無損,隻是被嚇得夠嗆。


    王平藩打著哆嗦問道:“輔......輔......輔輔......輔輔輔臣兄,你你你你你你也沒說,這個大炮這麽厲害啊........”


    王輔臣更是不堪,隻會說:“ttttttttt”


    靠近了才能聽清楚是:“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


    兩個人哪裏還敢留在原地,立刻招呼殘餘的人馬,朝著臨滄方向拚命逃命。


    直到看到臨滄城的城牆,王平藩才算是緩過勁兒來。


    他咬牙切齒的對著王輔臣說道:“輔臣兄!此仇不報非君子!這群南蠻子,淨會搞這些陰謀詭計!”


    “依本官來看,這群大明餘孽根本就不敢正麵杠!若是本官出手,偏師在外吸引我軍主力,大軍繞路渡過瀾滄江,直接拿下臨滄城斷我軍後路.......”


    “噗......”


    王平藩還沒講完,這次是王輔臣一口老血噴出仰麵栽倒。


    他趕緊下馬來看王輔臣:“輔臣兄,輔臣兄,你怎麽了?你站起來啊?”


    王輔臣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別出手了!”


    看著王平藩還不明白,王輔臣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臨滄城。


    城頭上,錦衣衛第一旅的大旗迎風飄揚。


    趙得柱和高得定兩人興奮的擊節讚歎:“旅長這招明修棧道,暗度瀾滄江,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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