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內。


    陳昊帶著王大柱趙得柱幾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這兩天看著蠻莫城攻防兩方盡力表演。


    他們也是全力配合出演。


    隻是這種節奏,過於無趣了。


    聽見偵察兵的報告,所有人頓時來了精神。


    “諸位!這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


    陳昊當然是帶有考校的意思。


    中層軍官們紛紛發言,就連趙得柱和王大柱兩人也提了些有用的意見。


    最後陳昊還是以高得定的想法為主,再做了一點修正。


    錦衣衛第一旅,對韃子真正的第一戰。


    贏,就要贏的堂堂正正!


    很快。


    錦衣衛第一旅參戰的全體士兵,收攏起陣型,集體開始後撤。


    卓羅聽見探馬來報,心裏頓時一陣不安,擔心錦衣衛第一旅是否怯戰跑路了。


    緊接著,探馬的第二封情報,徹底安了他的心。


    “報告都統,敵軍隻是後撤了二十裏,重新在空地上排成了方陣。”


    “謔!這是要跟咱們八旗騎兵真刀真槍幹一下子啊!”


    卓羅頗為不屑的評價道:“對麵敵軍主將,空有這些先進的火器,腦子卻是不夠用的。有點兒,但不多!”


    “不過四五千人,全是步卒還妄圖在平地結鎮硬抗我們六七萬的八旗勇士,這是天要亡他啊,哈哈哈哈哈哈......”


    卓羅哈哈大笑,很快笑聲就傳遍了整個蠻莫城。


    雖然之前,在孟密城下的遭遇戰,這些韃子騎兵也被錦衣衛第一旅的炮兵嚇到了。


    但是這次,攻城的可是錦衣衛第一旅。


    長途奔襲,韃子可不覺得錦衣衛第一旅能把那些重炮帶來。


    要是真的帶來了,前幾天的攻城戰怎麽可能沒有使用呢!


    所有韃子騎兵都在摩拳擦掌,等待援兵一到,就要殺個痛快。


    半天時間很快過去了。


    前鋒營率先抵達戰場。


    這一路,要說誰最不爽,那一定是前鋒營統領白爾赫圖。


    他的前鋒營是整個大軍的探馬,衝在最前麵執行戰場遮蔽和情報偵察的任務。


    原本以為這一次第一血一定是他們的。


    畢竟以往對陣明軍的偵騎夜不收,那可是十戰九勝。


    誰成想,一路過來,他的探馬一隊隊派出去。


    被敵人斬殺的戰報一個個送回來。


    還沒到戰場,他已經損失了近百人了。


    所以白爾赫圖憋足了勁兒,迫不及待要跟錦衣衛第一旅真刀真槍幹一下子。


    到了蠻莫城下,白爾赫圖根本沒和城裏的卓羅打招呼,直接帶人沿著錦衣衛第一旅撤退的路線追了上去。


    卓羅在城牆之上,目瞪口呆。


    還是副將提醒了他:“大人!不好!白爾赫圖這廝要搶功勞!”


    卓羅恍然大悟,嘴裏一連串的國罵呼嘯而出,趕緊帶著手下馬不停蹄的追著白爾赫圖,一起追擊錦衣衛第一旅。


    果爾欽、遜塔,畢力克圖三人也隻是前後腳就趕到了。


    到了城下一看,三個都統互相望一望。


    “這咋整啊?”


    遜塔撓撓頭,看著果兒欽問道。


    “還能咋整啊,追啊!攏共就五六千的南蠻子,再不追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果兒欽氣不打一處來,瞪了遜塔一眼,隨後舉起了手裏的馬鞭:“崽子們,跟老子殺南蠻子去!”


    畢力克圖根本不言語,停都沒停,帶人風一樣追了上去。


    萬馬奔騰。


    真正的萬馬奔騰。


    加上卓羅的五千多騎兵,足足五六萬步騎兵,奔馳在緬甸大地上。


    那氣勢,恢弘萬千!


    卓羅身在中間,感受著大地的震動,不由得一陣誌得意滿:“這天下,我們八旗何處去不得!”


    轟!


    轟轟轟!


    忽然之間。


    真正的天崩地裂。


    真正的驚天地泣鬼神。


    無數的炮彈,呼嘯而來,狠狠的砸在了韃子隊伍的最後方。


    整個戰場,天昏地暗!


    其他人都是驚慌失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有卓羅麾下的騎兵們,麵如土色。


    來了來了!


    那個恐怖的炮擊又來了!


    這不科學啊!


    怎麽野戰,還有這麽大的大炮!


    卓羅和麾下的騎兵們,下意識的相要調轉馬頭後撤。


    然而這一次,足足五六萬的步騎兵正在行進,他們這五千多騎兵,被夾在中間,進退不得。


    所有正在衝鋒的戰馬,被嚇得止不住的朝前狂奔,任由馬上的騎手拖拽著籠頭,也無法改變胯下戰馬前進的方向。


    韃子騎兵們惶恐的朝後張望著。


    後麵是跟隨的步兵。


    那裏不斷升騰起蘑菇狀的黑雲,還有斷臂殘肢不斷飛起。


    巨大的炮彈,不斷的從他們頭頂飛過。


    一發炮彈,周圍數十米全都變成了廢墟。


    更恐怖的,是這些炮彈,慢慢的從遠處朝著他們靠近。


    “哪裏來的大炮?”


    “前鋒營是幹什麽吃的?卓羅是幹什麽吃的?”


    “為什麽對麵的明軍,野戰還會有這種大炮!”


    資曆最老的果兒欽,狂怒的像頭野驢,四處噴射著他的唾液!


    可惜,震耳欲聾的跑聲裏,沒有人聽的見他的狂吠。


    畢力克圖反應極快,立刻搶過身邊跟著的帥旗,拚命的揮動著向前進攻的旗語。


    確實,大炮裝填都是有間隔的。


    而且不可能一直連續發射。


    看著炮擊的距離,最遠不會超過二裏路,就能趕到炮兵陣地了。


    一旦拉近了距離,騎兵對炮兵就是屠殺。


    第一波慌亂過去之後,越來越多的韃子騎兵跟隨者畢力克圖的腳步,加速朝著錦衣衛第一旅衝鋒。


    一裏路......


    二裏路......


    三裏路......


    炮擊還在繼續。


    大隊騎兵的尾巴已經被炮火吞沒了。


    狂奔的戰馬也要到了強弩之末。


    畢力克圖已經無暇去想,為什麽還沒有趕到敵人炮兵的陣地。


    他的位置,距離炮擊圈,隻有一步之遙了。


    ......


    兩公裏外。


    錦衣衛第一旅的炮兵陣地上,仍然在忙碌著。


    這是旅屬炮兵營第一次超遠距離炮戰。


    他們完全看不見敵人,隻是靠著前方偵察兵傳遞來的射擊參數,機械的進行著炮擊。


    陳昊為了檢驗炮兵的訓練結果,這一次直接把炮兵連放在了距離預定戰場六公裏之外的山坡上!


    就算是韃子騎兵再怎麽衝鋒,也不可能威脅到炮兵的安全。


    要知道,105毫米口徑榴彈炮最遠的有效射程,可以達到11公裏!


    即使陳昊把陣地選擇在了這麽遠的地方,轟炸起來也好不費力。


    就是所有的炮兵,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拉開,塞入,瞄準,發射。


    每一組炮兵,都在機械的執行著固定的動作。


    這種感覺,就很不真實。


    炮營營長錢多多,一開始還激動的不斷發號施令。


    後來發射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隻是按部就班的揮動著旗語,提不起一絲興趣了。


    陳昊在小山坡上,舉著望遠鏡觀察了半天,放了下來。


    “傳我命令!停止炮擊。一團二團一級戰鬥準備,一團固守防線做好陣地戰,二團迅速運動到預定位置!”


    看著傳令兵飛速而去,王大柱急的抓耳撓腮。


    “旅長,還有我,還有我!”


    陳昊瞥了他一眼:“你這個老小子,一天不開車,一天渾身皮癢!去吧,帶著你的戰車連,配合二團,如果放走一個韃子,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


    王大柱喜滋滋的應了一聲,立刻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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