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句話將白檀的思緒拉回來。


    兩人進了酒店,白檀同以前一樣為霍泱放好洗澡水,再仔細檢查房間每處角落看有無針.孔攝像頭。


    「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霍泱脫下襯衫,這樣道了句,「敢和姚若卿嗆聲,看來不太了解他。」


    白檀身體一頓,良久,直起身子:


    「早點休息,我回房了。」


    白檀剛提起工具包——


    「心情不好吃點甜的。」上身赤.裸的霍泱擋在他麵前,手裏提著隻巴掌大小的透明盒子。


    白檀看著他手中的盒子,雙眼漸漸睜大。


    他看看盒子,又看看霍泱。


    這不是crystal relic蛋糕麽。


    霍泱是什麽時候買到的?又是怎麽買到的。


    白檀小心地捧過蛋糕,手指有點抖。


    晦澀地說:「謝謝……」


    說完,他嚐試著把蛋糕放進工具包裏,努力擺正。


    「不吃麽。」霍泱淡淡瞥了他一眼,隨手拿過浴巾擦了擦泛著濕潤涼氣的肩膀。


    白檀呡著唇,良久,像是被雨水侵襲,聲音也發著抖:


    「我想明天帶回去給我女兒吃,這個很難搶到。」


    霍泱將浴巾搭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


    「過夜會壞掉,明天我再買。」


    接下來,他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像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今天不是生日麽,生日應該吃蛋糕。」


    白檀猛然抬眼。


    燈光投映在眼中,被水汽打散,變成了細碎的星星點點,明璫亂墜。


    心中湧上的熱浪如同洶湧的海嘯,朝著大腦中掌管意識的區域席捲而去。


    「你,怎麽知道的。」白檀聲音喑啞,透著酸澀。


    霍泱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也沒有回答的必要,收回目光後繼續擦拭身上的水汽。


    白檀這短暫的前半生,過過的生日屈指可數。


    他不太愛過生日。


    因為在那些年的生日時,媽媽離開了家再也沒回來;


    三年前期待的生日,也像今天一樣下了大雨,他站在會館門口望著那一家三口的幸福和睦,變成了陰暗的老鼠。


    也是從那一刻心中生出執念,故事的展開,全因為三年前的生日。


    後來大著肚子遠走他鄉,他再也沒有過生日的念頭,固執的將這一切苦難歸咎於那天生日。


    直到小鈴鐺懂事了,他才對生日稍稍有了些期待。


    不奢求三歲的小孩能為他做什麽,但隻要和她待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所有的前塵舊怨也可以放下了,從此一筆勾銷。


    計劃泡湯,美夢破碎,白檀這一整天都在怨恨霍泱的不識時務。


    但霍泱記得他的生日,還給他買了女兒最想要的蛋糕。


    明明他什麽也沒說來著。


    那一刻白檀忽然懷疑,是不是三年前在休息室聽到霍泱與傅明晟的那段對話隻是他的幻覺,或者是夢。


    但腦子已經不清楚了,考慮半天也不得結果。


    他呆呆地捧著蛋糕,微微仰著臉,視線長時間停駐在霍泱臉上。


    混亂中,他又聽到霍泱說了一句:


    「生日快樂。」


    白檀此時宕機的大腦已經無法支撐他做出回應。


    霍泱這次沒有再收回目光。


    看著眼前這個逃跑三年回來後又逃跑一次的傢夥真切的紅了眼眶,一如當年,還是那樣感情豐富淚腺發達。


    他抬手扣住白檀的後腦勺,像是生怕他再次跑掉,接著深深吻下去。


    白檀以為自己會掙紮,卻隻動了動手指,身體每一處角落都被這男人特有的氣息攻城掠地,全數將他裹挾。


    極具壓迫性的,卻又很溫暖。


    記不清是情.欲驅使還是氣氛推動,一切雖不合乎情理但也順理成章,糾纏著滾在床上。


    薄汗沖淡了雨水帶來的濕冷潮意,霍泱壞心眼地停在外麵不肯進來,卻又若即若離,觸碰著敏感的渴求之地。


    直到白檀失去理智地發問:


    「為什麽不進來。」


    霍泱雙手撐著床,垂視著他潮紅的眼尾,反道:


    「因為不對,我總不能對著一個有妻子有孩子的人變成禽.獸,你說呢。」


    白檀稀裏糊塗的,倒是還能抽出僅剩的一點理智撒個謊:


    「已經……離婚了。」


    「是這樣麽。」霍泱向前挺了挺身體,「明明前不久才見過你的愛人。」


    白檀絕望地翕了眼:


    「那是我家月嫂……」


    霍泱眉尾一挑,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得到了滿意答覆,霍泱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那一晚,白檀迷迷瞪瞪地想到霍泱對蛋糕的那句形容:


    「過一夜會壞掉。」


    原來壞掉的不止蛋糕,還有拋下一切道德與信念,在身體被他人掌控時放肆大叫的他。


    *


    闃寂的房間內,隻能聽到節奏的呼吸聲。


    霍泱繃直了身體將全部力道集中在下麵,控製著動作緩慢抽出來。


    他望著身下行事一半睡過去的人,無奈地做了個深呼吸,將旺盛的□□壓下去。


    仔細打量一番,白檀即使睡著了雙手也死死按著襯衫下擺,剛才也是,哄他脫衣,好話說盡,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


    薄薄的襯衫被汗水濕透,半透明地裹挾著細瘦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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