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自顧自地照做,被毛球藏著,確實怎麽搖都不響了。


    楊乘泯看他表演完回屋換了件衣服,出來時正係黑色襯衫上第二顆紐扣,陳牧成趴在桌子上搖鈴鐺,一抬頭眼睛都亮了。


    「你要出門啊,你去哪啊。」陳牧成圍在楊乘泯身邊打轉,「是不是去外麵吃飯啊,我也去我也去。」


    「不是。」楊乘泯無視掉他,接了個電話走了。


    陳牧成隻能站在窗前,從樓上往下望。他眼尖,一下看見樓道口的牆角躲了個女人。接著楊乘泯出來,女人從牆角鑽出,跳起來捂他的眼睛。


    陳牧成撐著下巴倚在原地不動,看楊乘泯把女人的手從眼上拿下來。然後被拿下來的那隻手又趁機溜進他的指縫,兩個人很自然地十指相扣淡出他的視線。


    他下意識就吐槽了句:「不就跟女朋友約會,有什麽不能說的。」


    早上的時候劉澎不知道從誰那兒加上了陳牧成,昨天剛挨了頓打到這會兒不怕死一樣一直讓他出來喝酒。陳牧成本來不想去的,但楊乘泯不在他自己也沒什麽意思。


    劉澎發的位置是一家ktv,估計是在市中心地界挺繁華。劉澎也不下來接他,陳牧成一路找到房間進去被煙味沖得直嗆鼻子。


    劉澎扣了個杯子在搖骰子,有兩個人拿著話筒唱得鬼哭狼嚎。陳牧成看旁邊的人都臉生,不是昨天打架的那群,整個環境烏煙瘴氣的。


    劉澎臉上還掛著彩,瞥見陳牧成招手喊他。陳牧成從人堆裏擠到劉澎旁坐下,攏著手在他耳朵旁當喇叭使:「昨天剛挨打完就出來喝酒啊。」


    「那有啥事。」劉澎不在意,「你不也來了。」


    「我這是沒事幹。」


    「來我介紹一下。」劉澎豪爽地摟上陳牧成,站起來大聲說,「這我之前在江州的兄弟,大家都照顧著點。」


    一群人哎哎地說著場麵話,其實壓根沒正眼瞧陳牧成。陳牧成倒不在意,開了瓶啤酒,靠在沙發上拍了下劉澎示意他湊過來:「這不是昨天那群人吧。」


    劉澎嗤了一聲,鄙夷道:「昨天那幫小混混誰看得上啊,就碰巧遇上了。」


    陳牧成心想著就你還看不上人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樣。他翻了個白眼,隨口問了句:「你怎麽也來洛山了?」


    劉澎得意道:「前幾年就來了,我家拆遷了,有錢了就過來了唄,洛山可比咱那兒有意思多了。」


    突然又壓著聲音神神秘秘地跟陳牧成說:「你看這群人,都是洛山數一數二的公子哥,你下回穿好點,把你那些牌子啊什麽都整上,別搞得這麽寒酸,這也就是我知道你深藏不露,沒看剛才那群人看你的眼神,明擺著瞧不上你。」


    陳牧成穿得也不是多便宜的牌子,就是基礎款,沒那麽多花裏胡哨的的logo。


    他這人倒不是低調,別的富二代都是跑車啊手錶啊限量款啊,要多炫有多炫,恨不得把有錢多金這幾個字貼在身上。


    陳牧成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他從小到大什麽都有,陳明宏給他的太多了。他被金錢物質堆砌長大,充裕,充實,充盈。他很早就發現,他對一些膚淺的物質已經免疫到乏味。


    但他知道劉澎是好心帶他玩。他這麽一想也是。他還不知道要在洛山呆多久呢,沒幾個朋友怎麽行。


    想到這兒陳牧成又跟服務員要了幾箱好酒,都是上檔次的洋酒蘇打。他倒了一杯站起來沖那堆人說:「今天這單我買了,大家給個麵子。」


    說完一飲而盡,有幾個人看他放得開坐過來跟他東一句西一句扯著,問他住在哪。


    陳牧成隨口把楊乘泯家說了出來,說完又覺得不對補充道:「那是我哥家,我現在在他那兒住。」


    那人從鼻孔裏哼出一聲:「也沒住得多好啊。」


    楊乘泯那小區確實不咋地,挺一般的。但陳牧成看不上是陳牧成看不上,也輪不著這群不入流的東西來評價。


    他舔了舔嘴邊的酒漬,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有哥沒,你哥住在哪啊,北京還是華盛頓啊,上海還是紐約啊。」


    對方沒聽出來他在陰陽怪氣,很自豪地報了個地界。


    陳牧成知道那個地界,一個挺出名的高檔豪宅。他不以為意道:「哦,那確實挺牛逼的,他怎麽不把你接過去享受啊,讓你在這破地方窩著,混得再牛逼我看他對你也就那樣啊。」


    「誰說的。」


    都是有頭有臉人家的孩子,年齡又小,出門在外不爭別的也還要爭口氣要個麵子。


    對方把兜裏的車鑰匙拿出來往桌上一砸,指著樓下的方向說:「門口停那輛路虎就是我哥給我買的。」


    這陳牧成倒真沒注意。洛山是個商業城市,有錢人可太多了,他這一路過來看見不少豪車,路虎算個什麽。


    陳牧成還沒來得及嗆他兩句,劉澎眼疾手快地把從那幾個人裏拉了出來:「我說你行了啊,我是讓你來交朋友的不是來讓你結仇的。」


    陳牧成看在劉澎的麵子上沒吱聲,往角落一縮打遊戲了。


    沒打幾把聽見剛才那幾個人還在說,來勁了一樣就著剛才那個話題,這一句我哥那一句我哥的。


    陳牧成聽了幾嘴,覺得這幫人是真閑。閑到為了攀比,半截身子都快入土,八竿子打不著的哥都能拿出來裝兩句。


    但是好歹人家有哥能裝,不像他在家裏自己一輩,陳明宏和羅清又都是獨苗沒兄沒長的。找來找去,要論遠近和關係,他身邊能讓他叫上聲哥的也就楊蒼和楊乘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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