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居間惠、宗方和崛井分別端坐在集合了一堆資料的桌麵前,神情極為肅穆。


    沉默,代表著警鍾的敲響。


    “一開始是基裏艾洛德人背後的神秘人...還有潛藏在火星與木星之間的窺探者...”居間惠率先開口。


    “以及上次那場的海洋研究所的戰役...那隻代號叫作雷伊洛斯的變異生物...在與迪迦的戰鬥中似乎受到一種聲波的控製...”宗方抬頭補充。


    “接下來...就是這次,閃電人的變異侵略...我能夠確認那天空中的雲團內部...是有其他生物存在的...這樣說的話那可真是一場可怕的陰謀....”說到這,崛井不禁下意識倒抽一口涼氣。


    “陰謀嗎?”居間惠雙手手指交叉合十放在麵前,她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其實上次野瑞隊員也提到過...那就是和這裏一份從研究所發來的推測報告相類似...幽藍星人....地球超古代後期海洋文明的遷移者....”宗方拿起麵前一份部署著小春和子古生物研究員身份姓名的文件。


    “又是和超古代時期有關的難解存在啊....”崛井煩惱地撓了撓腦袋。


    “對了..崛井,之前大古飛燕號上帶回的宇宙飛船碎片結果,有分析出來嗎?”居間惠看向崛井。


    “哎呀..到底該怎麽說呢...可以肯定的是碎片上的技術成分是可以達到隱蔽物質形體的功能的,隻不過無論成分還是技術也好....要說成分的話,目前地球上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類似的物質構成的...況且到如今人類對陸地..說不定深海物質的開發到了後期才能...再說技術吧...我和幾個專門進行物質基礎研究的青年科學家做了好幾場數據分析...令人意外地是..這類技術所形成的基礎..完全沒辦法按照數字科技來定義,更像是一種..信仰的號召...”崛井越說越無奈地垂下了頭。


    “崛井你...什麽信仰的號召..這是一位搞科學的研究員能說出的話嗎?”宗方一拍桌子,滿臉不可置信。


    “..宗方...先冷靜些...三千萬年前的超古代文明著實沒辦法探究其原本真實的模樣..要是用現在的科學技術去勉強猜測..也許...嗯,先這樣吧...”居間惠勉強露出笑容開口,她的內心深處卻是生出一股無力的彷徨,那遙遠的時代,現在的人類又到底該如何探索與麵對。


    達拉姆的房間內,他正借著昏暗的光線用繃帶包紮受傷的手臂。


    上身赤裸,僅僅是堅實的肌肉線條就能顯露出他身上爆發出的強勁有力。


    麗娜從門外緩緩推開一條縫隙,半眯著眼,有些癡迷地欣賞著。


    直到達拉姆馬上要將繃帶綁緊,她才慌亂意識到自己到這裏來的目的。


    “哎呀..達拉姆..我好像來的有點晚了....”麗娜坐到達拉姆身側,明亮的眼睛朝著他眨了眨。


    達拉姆好笑地拂了拂她落在額前的發絲,沒有說什麽。


    “你自己有上藥嗎?”麗娜繼續詢問。


    “其實...紗布的作用主要是遮擋傷口的...”達拉姆歪著頭想了一下。


    “誒?”麗娜一臉不可思議。


    “因為很早之前...為了不讓敵人察覺到自己受了傷..所以...”達拉姆熟練地將繃帶紮好。


    “那是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不是嗎?”麗娜有些心疼地拉住他的手,又繼續補充。


    “受了傷就要塗藥包紮..那是為了讓傷口能夠更好地愈合...”


    “其實..麗娜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身體的自愈力很強,也許明天就能完全愈合了。”達拉姆溫柔地注視著麗娜的眼眸。


    “怎麽...才不可能...說什麽假話呢..我才不信。”麗娜猛烈搖頭。


    達拉姆笑著穩住麗娜搖晃的腦袋,有些無奈歎氣。


    “其實...我隻是想要你明天也有時間來看我...”


    “討厭...這件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來陪你的...最近工作會輕鬆很多..所以就....”麗娜羞澀一笑,緊接著唇便被達拉姆低頭吻住。


    夜晚的醫務室內,隔著一扇簾子,卡蜜拉試過好幾次想要下床活動,但卻被大古“寵溺”製止。


    “蜜拉...你身體著了涼..還是應該在這裏再觀測一晚,這樣我才會放心...”


    “沒關係的..其實...”卡蜜拉無奈一笑,嘴邊被大古細心地喂了一口紅糖水,吞咽的間隙,注視著大古眼眸瞬間像是明顯回想到了什麽事情,她的睫毛微微忽閃了下。


    “是燙了..還是...”大古又舀了一勺,自己淺嚐了一遍,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妥。


    “不...不是..哎,其實..沒什麽..糖水很甜的...”卡蜜拉從大古手中接過那碗糖水,然後一勺一勺吞咽著。


    大古托著下巴,目光一直未從她身上移開。


    卡蜜拉低著頭不間斷喝水的樣子,明顯是有心事,但絕對不妨礙同時有著少見的可愛之態。


    大古低低地笑出聲,這種寵溺的笑聲讓卡蜜拉恍然抬頭。


    “大古..你笑什麽?”


    “哈哈...蜜拉你這麽連續不間斷喝糖水的模樣..讓我不禁想到了勤勞采蜜的小蜜蜂...哈哈哈哈....”大古直接毫不掩飾放聲而笑。


    卡蜜拉的臉一下羞的通紅,但歪頭想了想竟然也覺得十分好笑。


    不覺間,也同樣笑出聲。


    這時,旁邊的簾子被真由美沒好氣地拉開了。


    “拜托正在熱戀的兩位...搞甜蜜的話還是要分清楚場合,已經晚上九點了。”真由美指了指牆上的鍾表。


    “嗯..實在抱歉...”卡蜜拉和大古互相捂住了自己憋笑的嘴。


    這樣的行為動作沒有意外地還是收獲了真由美的一個白眼。


    “啊...差點忘記了...我放在房間裏的手機這兩天一直沒空充電,要是媽媽打來電話的話...大古你幫我去看一下...就在桌子正中的那個抽屜裏。”卡蜜拉壓低聲音拉了拉大古的衣袖。


    “嗯...不過待會還要我過來嗎....”大古嗔怪般點了下卡蜜拉的鼻頭。


    “我想..沒重要的事的話...你過來會打擾野瑞休息的....”卡蜜拉有些心虛地點了點指尖。


    “其實...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會很想你的...”大古嘴唇靠近她耳畔,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個晚安吻,隨後不舍地將卡蜜拉的手放回被子裏,看著她重新縮回被窩,才算放心地離開。


    直到聽見醫務室門被關緊的聲音,卡蜜拉這才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感覺蜜拉你還是很緊張的模樣...明明已經和大古他相處這麽久了..怎麽還和剛開始一樣害羞啊。”真由美探頭過來,坐到卡蜜拉的旁邊。


    “誒...這該怎麽解釋呢...總之因為很愛很愛...才會覺得...每天待在一起都不夠...”卡蜜拉思索一番回答。


    “咦...是這樣嗎?”真由美驚訝地捂住嘴偷笑。


    “嗯...對了..野瑞他怎麽樣了?”卡蜜拉靠近真由美輕聲詢問。


    “下午醒過來一段時間..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喂了藥,藥裏麵的成分有起到安眠作用的...現在應該還在深度睡眠中...多睡一會,應該能夠恢複的更好些....我會很用心地照顧他的...”說這話的時候,真由美的視線即便隔著簾子也安穩地落在野瑞的病床上。


    “那你自己...今晚要不我們擠擠?”卡蜜拉心疼地拉著真由美的手。


    “...嗯..不然我幹嘛要支開麻煩的大古啊。”真由美有些傲嬌地努了努嘴,隨後撒嬌般往卡蜜拉懷裏鑽。


    卡蜜拉笑著,溫柔地撫著她的背。


    她當然清楚,真由美正在學會如何變得堅強,哪怕剛剛開始真的很困難。


    拉開房間抽屜後的大古,第一時間檢查了手機的電量。


    實際上,手機的電量還有一半有餘,至於屏幕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是讓大古有些矛盾與憂心。


    (現在已經很晚了,不知道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我要不要撥通回去試試看?)


    這麽想著,大古按下了手機的回撥鍵。


    (不對,萬一是蜜拉媽媽打來的...這麽晚了會不會打擾到...)


    可是沒等他思考完,電話那頭就被迅速接通。


    意外地,是一個年輕很有活力的女聲。


    “啊..真野小姐..真是太好了..總算等到你回電了....喂,佐助快點過來...我們一起慶祝一下!”


    緊接著電話那頭是一陣嘈雜。


    “喂...你們是誰?找蜜拉她有什麽事情嗎....”大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佐助..怎麽是個男人的聲音...啊...我的天呐...而且在這個時間...不會是住在一個房間吧...哦,應該是真野小姐的男朋友..我想的對不對?”電話那頭的小百合思緒漫天飛舞。


    “喂.....”大古實在是有些羞惱了。


    “咳咳..抱歉,我的搭檔..好吧,是上司..鬆本小百合,我是昭霞報社的新聞記者..叫我佐助就好....”電話被佐助拿到手裏,這才讓大古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哦..我記起來了..是你們...上次大街上..的兩位...所以,你們找蜜拉她是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說起來很不好意思,那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一場凶殺案,本來是交給警方解決的,可是..我們針對性找到一個線索,懷疑有可能凶手並非正常的地球人類。”佐助遲疑開口。


    “凶手..你的意思是說很可能是外星人行凶!”大古有些不可置信地張大嘴。


    “我想..應該是懷疑...所以接下來我們是想請求真野小姐有空去調查一番的。”佐助有些試探性開口。


    大古擰眉,細細思索,然後才開口。


    “這件事我會先進行上報..然後勝利隊會派專人進行調查....”


    “喂..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馬虎的,再說如果動靜太大...總之如果是真野小姐的話肯定會立馬同意的...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和真野小姐一起的勝利隊員吧...虧我還一直覺得你們很搭...現在看來...”電話又被小百合搶了過去,言語間是一種直白的嫌棄。


    “..額...我隻是按照規定辦事..勝利隊的工作任務是很繁重的,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大古正了正神色,本想反駁幾句,但又覺得並沒有多大必要。


    “嗯..我們當然理解,那就拜托了..聯係方式就是這個號碼,我們24小時在線。”佐助再次獲得電話的掌握權,態度十分誠懇禮貌。


    “要是..其他人來的話是很...去年萬聖節拍的照片還有迪迦和卡蜜拉的係列漫畫...看來是沒機會....真是可惜啊!”小百合故意將聲音的音量提高。


    由此,這段內容當然成功引起了大古的注意。


    原本想要趕緊掛斷電話的手指快速收回,心跳的很快。


    “等等..什麽照片...還有漫畫?”大古吞了吞口水。


    “嘻嘻..想要的話..浮生館見。”小百合自知已經拿捏對方,語氣更顯輕鬆調皮。


    “浮生館...地址是能定位到的嗎...那樣的話明天上午九點...可以嗎?”大古打開通訊器進行了定位,確定地址並不算遠,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以的...我們會提前等待,到時候還可能要麻煩你了...”佐助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古撇了撇嘴,這場雙簧還真是將他牢牢拿捏住了。


    掛斷電話後,大古撓了撓頭,他搜索了一下有關“浮生館”的資料信息。


    “是一家專門收留無人認領屍體的殯儀館嗎?所以...如果約到在那裏見麵的話....真是頭疼啊。”腦子裏思緒亂湧,大古感到十分心累。


    第二天一早的餐飲中心。


    端著盤子用餐的崛井和新城相對而坐,因為難得睡了一個很飽的覺,所以兩人的精神狀態都十分不錯。


    “真好啊,隊長很發善心地讓最近幾天早上集合的時間延遲了一個小時,別看隻是一個小時,但能多睡一會,真是太幸福了。”崛井吃完盤中的最後一口早餐,暢然打了個飽嗝。


    “確實是,前段時間那麽緊張的工作...真是讓人太疲憊了..”新城伸了個懶腰,去掉起床後的困倦。


    “說起來,大古那家夥今天起得可真早啊,我們剛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出去巡邏了。”新城又接了一句。


    “嗯,他啊....好久沒一個人睡覺了,估計不太習慣吧,嘿嘿。”崛井靠近新城壞笑一聲。


    “這是....哈哈哈...”新城當然懂崛井的意思,也是應和一笑。


    “不過...這讓我想起來一件很沒頭腦的事情...崛井,我記得昨天大古明明是要去海裏救卡蜜拉的...難道我聽錯了...可是當時明明有東西從空中掉下來...”新城誇張地朝著崛井比劃著當時的情景。


    “有東西從空中掉下來...什麽跟什麽..你想說卡蜜拉被雷劈落下海的意思嗎...”崛井眉頭一緊,神色忽然間認真起來。


    “那個..說起來在那之前我們是被卡蜜拉救下來的,在九良良島上空不知怎麽的,飛燕號就發生故障了...還是卡蜜拉及時出現,才讓我和大古兩個得救...不然就要掉到海裏麵去了....”說到這,新城拍著胸口依舊感到後怕。


    “說不定人家隻是順路...還有那個從空中掉下的東西很可能是別的什麽...然後就砸中了蜜拉的訓練模擬器,之後就....”崛井嚐試給新城開啟洗腦模式。


    “等等...崛井你說話說的我腦袋好亂..哎呀...真是的...吃飽了吃飽了...該去上班了...”新城晃了晃有些漿糊的腦袋,作為大腦思路永遠隻有一個方向的男人,他起身就要離開。


    看著新城走遠地身影,崛井低下頭沉思。


    (新城這家夥估計已經被我的話繞進去了...卡蜜拉..蜜拉...如果剛剛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麽就全都說的通了...但..可是....)


    崛井陷入了一種忘我的糾結,直到通訊器響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一個人坐了有十分鍾之久。


    “啊...新城,好了..別催了..我隻是沒吃飽再多吃幾口....就算胖起來關你什麽事...”


    這是一處郊區小院,已經正式步入夏季,周圍的樹影婆娑,透著令人感到舒爽的涼意。


    大古的夏洛克巡邏車就停在離院落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再次確定好位置沒錯後,才抬頭。


    前方不遠處的位置停靠著一輛上了年頭的吉普,但透過玻璃擋風窗,依稀可見裏麵並沒有人影。


    這讓大古有些狐疑,抬手看了看手表,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八點五十了。


    打開車門,想著出來透透氣,挺直拉伸之間,眼角餘光似乎注意到身後一叢樹蔭中有個人影晃動。


    大古刹那間轉身,可是身後隻是樹。


    樹木的姿態各異,在白天看來興許有幾分藝術觀感,但如果是夜晚,配上風吹起樹葉的“沙沙”聲,確實會讓人感到恐怖陰森,尤其靠近“浮生館”這處地方。


    “嗨..久等了...叫我小百合就好..請多指教!”身後從院中走出的少女嗓音歡快活潑,就像是全身充滿用不完的活力。


    “啊...你好,我叫大古...”大古恍然轉身,表情略顯驚訝,但隨後還是禮貌地扯出嘴角的笑容。


    “幸會...我叫佐助..之前通過電話裏的交流,大古先生應該已經很清楚我們的身份了..那就直接進入主題吧..浮生館裏麵的事宜我和百合小姐都已經洽談好了..所以...”佐助麵帶和善微笑,手裏舉著一台小型錄像機。


    “額..等等..其實我對來這裏的情況真的不是很了解..如果...”大古想要說些什麽,或者詢問更多。


    但卻被兩人急不可耐地往院子裏麵推。


    也就在三人正式進入小院後,一棵樹的後方,一個詭笑著的穿著素色工作服的人影慢慢走了出來。


    “迪迦...好久不見...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咯咯咯....”陰冷的笑聲,又帶著徹骨的恨意,幾乎都要將嘴裏的後槽牙咬碎。


    (總感覺有人在注視我...難道進入這種地方...那些東西也是真的存在的嗎?....勿怪勿怪....)


    大古邊走邊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潛意識將其歸類為鬼神一說。


    “南柯一夢終須醒,浮生若夢皆是空....幾位可都是稀客啊。”一位須發皆白的素衣老者站立於院落正中,緩緩轉過身,麵露慈愛的笑容。


    “夜伯,放心好了..剛剛都保證過了,一定不會打擾這兒常駐客們的休息的...一定不會...”小百合滿臉露出討好的笑容。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浮生館的館長夜伯..一位性格很好的老先生...”佐助將大古介紹給麵前的老者。


    “你好..我叫大古...請多指教...”大古禮貌行了一禮。


    “tpc...勝利隊的隊員?嗯....”夜伯嗯了一聲,像是在陷入一種久久的思考。


    “那夜伯...我們就先進去了...”小百合率先走進後麵的房間,朝著身後的佐助與大古招了招手。


    佐助步伐輕快地跟了進去。


    大古對夜伯的反應有些遲疑,多看了他麵上絲毫未變的表情幾眼,然後才緩步朝著前麵兩人的方向跟了過去。


    “記住...如果覺得打擾到...那就不要執拗...往生者的過去就如那浮生一夢般....”夜伯長笑一聲,拿起庭院中的舊式掃把開始清掃起幾片落葉。


    “夜伯他看起來總是那麽高深的模樣..其實是因為在這種地方幾乎沒什麽人願意來。”小百合以為大古會多想,於是停下腳步,低語幾句表示寬慰。


    “這點..百合小姐說的沒錯..但也因為這樣,夜伯他才更值得我們敬重。”佐助笑著補充一句。


    大古尷尬一笑,其實他也明白,因此並沒有想太多。


    三人穿過一條幹淨的木質長廊,停在一處低矮的木門前。


    “是這裏?”大古指著麵前的屋子抬頭打量一番。


    小百合無聲咽了口唾沫,她內心也是感到驚恐的。


    “百合小姐..放輕鬆...哦,咱們先將口罩與手套戴上。”佐助倒是態度輕鬆地從口袋裏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東西。


    “嗯..謝謝..我也有準備的...”大古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將自己裝備完全,甚至還給自己的口罩內滴了兩滴舒緩情緒的精油。


    “哇..這股香味..好熟悉..能不能分我點?”小百合眨了眨羨慕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向大古。


    “給...”大古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將塞回口袋中的玻璃瓶掏了出來。


    總之,在三人準備完全後,還是佐助推開了那扇沒上鎖的木門。


    冰冷陰寒的空氣撲麵而來,房間不大,幾乎一眼就能看到中間蓋著一塊白布的桌麵。


    “照片的話..隻能作為參考..作為實體,再過兩天就沒機會了....”佐助沉下一口氣,用手揭開那塊白布一角。


    冰凍過的屍體,類似於正在解凍的肉類,發紫的皮膚表麵泛著透明的冰晶,將死亡與陰冷徹底掛鉤。


    依舊睜大的驚恐突出眼眶的眼球,也許因為沒有及時冷凍保存,現在呈現出的狀態更像是蔫爛的茄子。


    脖子上的致死手印痕跡到現在依舊讓人可怖。


    “唔....嘔....”佐助麵色霎那間變得蒼白,轉身衝出小屋。


    “喂...真是笨蛋..剛剛就不應該裝的那麽體麵...抱歉..我出去看看他!”小百合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大古一鞠躬,然後急急朝著佐助奔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大古的注意力倒是全都集中在了死者脖子殘留的手印上,意外地,有一種極為熟悉感。


    就像是,曾經親眼見證過類似的凶殺場麵的出現。


    隻不過,模糊記憶給予的感覺完全是一種淡淡的無奈與悲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應該同情的是死者..可是對於那個陌生的凶手..我的內心會覺得..那是多麽理所應當。)


    也就在此刻,門外忽的刮過一陣風,將敞開的門搖晃地吱呀作響。


    大古猛然轉身抬頭,麵露警惕之色。


    “是誰..誰在那裏!”他當然有察覺到背後的殺意。


    “咯咯咯....好久不見...從前的夥伴...咱們終於見麵了....”回答他的是屬於希特拉的陰冷嘲諷的笑聲。


    “你是...給我出來!”大古衝出房間,環顧四周。


    壟長的木質走廊仿佛更加陰森狹窄,完全無法辨尋到聲音的主人。


    “哦,從前的夥伴..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嗎?這可..真是讓人覺得可惜..可悲啊...”周邊的樹影中竄出一個人影。


    紫銀相交敏捷身形,裹挾著像是從風中帶來的寒意,閑庭信步地慢慢靠近大古。


    身上穿著的黑色條狀甲衣像是無情的深海藤蔓,嗜血陰寒。


    “...對不起...”大古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嗚咽,但聲音落下卻是擲地響亮。


    希特拉的步子恍然頓住,接著又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笑話般,癲狂大笑。


    “哈哈哈哈....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我是說..對不起...雖然我記不起你的名字..但這個道歉是我必須要認的!”大古直視著希特拉的眼睛。


    “..哈哈哈..一句兩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夠抵掉三千萬年來的背叛..我的恨意可不像深愛迪迦你的卡蜜拉小姐那樣那麽輕易就能....”希特拉話剛說到一半,卻意外餘光瞥見大古朝著自己逼近。


    “卡蜜拉...你認識她..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大古言辭懇切。


    “嘖嘖嘖....雖然你現在的樣子和他很像,但我覺得...這方麵”希特拉指了指自己的頭,像是在揶揄。


    “你更加傻的可愛...就比如現在你連自己生死都掌控不了。”完全是一瞬間,希特拉手中冰冷的利刃就已經直抵大古的脖頸。


    但利刃即將沒入大古皮肉中的刹那,一道紫色的光直接將希特拉刃鋒狠狠彈開。


    與此同時,正在房間裏整理衣物的卡蜜拉心髒猛然一驟縮,眼眸中閃過滔天的怒意。


    (什麽人..敢傷害他!)


    “什麽...卡蜜拉小姐的本命紫晶竟然給了你...真是糟糕..一旦暴露..那麽計劃!”希特拉萬萬沒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神色緊繃。


    大古也是同樣一怔,心下一緊,他的潛意識完全因為更多的虧欠感所以衝淡了最基本的防備心理。


    現下反應過來,內心深感驚恐。


    作出防備的姿態,左腳腳尖輕點地麵,就在變身前一秒。


    一陣低沉的咳嗽聲打破了雙方僵持的局麵。


    “咳咳...阿風啊..到時間去送別客人了....人呢,去哪了?”


    也就在下一瞬,周圍的氣息逐漸變得舒緩。


    樹蔭婆娑,綠意清涼。


    隻是大古背後積攢的一身薄汗提醒著他剛剛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本想朝著盡頭追去,兩件素色衣角相互碰撞,夜伯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盡頭。


    “客人..留步,這裏的常態恐怕讓你受驚了...不如到堂前喝上一杯..壓壓驚...”他笑著朝著右側一伸手,隨之步子也已往去。


    “可是剛剛......”大古語氣焦急,想要說些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執拗往事...不如順應天意,另外兩位客人也在....快些過來罷。”夜伯神情依舊慈睿,周圍的氣場更增添了幾分輕鬆柔和。


    “這裏的走廊很長啊....”大古摸了摸腦袋想要說些什麽轉移注意力。


    “那是為了讓風停留....”夜伯伸手一隻手,憑空像是在撫摸珍愛的寵物般溫柔。


    “讓風停留?”大古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語,語氣十分不解。


    “地球上的風其實就是她的呼吸,時而平緩,時而劇烈,時而自由,時而束縛....因為有太多種狀態而存在,所以其實都是有生命的。”夜伯像是一個孩童般笑出聲,肆意暢快。


    “哈哈哈....”大古隻能尷尬地陪笑,說到底他還是不能足夠理解。


    堂屋內,因為伴著清幽的茶香,佐助的狀態好了不少,此時他正捧著一杯茶,低著頭被小百合“鄙夷數落”。


    “哎呀呀..佐助君,咱們就是說..就算一個很厲害的人都是有自己短處的...沒必要做到十全十美,我又不會笑你...嗬哈哈哈哈...”邊保證著,小百合還是忍不住噗呲噗呲笑出聲。


    “百合小姐..我看你還是幹脆別憋著了...看得真是難受....”佐助難得委屈巴巴,又給自己空了的杯子裏倒了一杯茶水。


    “啊...其實當新聞報道者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厲害了...”走進門的大古,出聲寬慰佐助。


    “是啊...這個地方已經挺久沒人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嗯....”夜伯端坐下來,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


    “夜伯..您老人家沒想過出去走走...沒有人接您的班嗎?”小百合探頭好奇詢問。


    “嗯....是個很好的提議,不知在座幾位....”夜伯起了興致,用眼角餘光掃了周圍三人一眼。


    “咳咳...”


    “咳咳咳....”


    “咳咳...這裏難道就夜伯你一個人嗎?”三人皆不同程度用自己的方式避開夜伯打趣的視線,倒是大古還是不死心地又起了話頭。


    “嗯...有是還有一個年輕人...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需要好好教養一番啊....”夜伯神情微微有些歎息。


    屋外的過堂風卷起幾片落葉。


    大古的視線悠悠匯聚到一個方向,感知的敏銳就像是被無限放大了般。


    “今天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小百合拉著佐助站起然後朝著放下茶盞的夜伯鞠了一躬。


    “不麻煩的...”夜伯笑著點頭。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大古跟隨兩人走出院子,回頭又深深望了一眼。


    “好了...給...”小百合遞上一個包裝精致的橘色禮盒。


    “給我的?”大古麵露疑惑,但接過禮盒的手卻很自然。


    “別學佐助他那樣,明明心裏一直想著的東西...幹嘛這麽客氣!”小百合捂嘴偷笑,調皮地看了一眼坐在車內臉臊的通紅的佐助。


    “好了..百合小姐..時候不早,我們還要整理明天的報案呢。”佐助無奈抿著唇朝著車前的小百合招手。


    “誒...上次的閃電人戰役中勝利隊的工作應該很忙碌吧...有沒有想過找時間出門散散心?”小百合依舊興致很好,朝著身後的佐助揮了揮手,示意他再給自己點時間來道個別。


    “額...是有想過...應該也有兩天的休假....”大古不好意思地抿唇答道。


    “聽說宿那山周圍風景很好...上麵還有能夠祈福的神社...要是有時間的話推薦去那邊試試..如果去的早的話,看看日出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呢。”小百合眯眼,麵露向往之色。


    大古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百合小姐....”佐助又叫了一聲。


    小百合這才匆忙轉身離開。


    抬頭,大古看著吉普車遠去,終於忍俊不禁地笑出聲。


    “所以...這次也算很有收獲嘍!”


    坐上夏洛克車駕駛位的大古,細心地將禮盒放到副駕駛位上,甚至還貼心地替它係好了安全帶。


    最後就連發動機的啟動聲都顯得那麽充滿甜蜜與歡樂。


    院中一雙充滿陰翳且不甘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大古遠去的方向。


    “該死的...該死的...氣死我了....啊....”


    幾乎是下意識的暴跳如雷。


    “阿風...進來坐下喝杯茶。”夜伯笑眼微眯。


    “.....”希特拉沉默,畢竟他在強者的麵前從來都秉持機警與冷靜。


    “嗯?”夜伯拍了拍身邊的坐墊。


    希特拉隻能麻溜端正坐好。


    “今天的心術肯定沒好好修習...”夜伯嘴角微勾,給他遞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希特拉低頭接過,麵色扭曲複雜。


    緩慢品吸著杯中苦澀的茶水,他的記憶瞬時回轉到了一個月前的早晨。


    對於被代子帶回家這件事情,他本能是拒絕的。


    半夜清醒時,就想著跳窗溜走。


    結果高估了自己的體能,最後喜提石膏繃帶兩件套。


    當然,他這樣的反應狀態在善良且深受救命感動的代子眼中則被定義為創傷後應激行為。


    於是,代子反而更加細心努力照顧他。


    在此後的一周內,希特拉雖然依舊有著本能排斥心理,但漸漸覺察出這種生活的滋潤,自此變得心安理得。


    不為其他,隻因為代子每日烘烤的可頌餅希特拉幾乎是百吃不膩,頓頓要有。


    隻是可惜,這樣的“鹹魚”生活卻是被突然出現的一個怪老頭打破了。


    被代子稱為夜伯的素衣老頭本職是一家殯儀館的館長,雖然上了年紀,但行為舉止未顯絲毫拖遝老態。


    “我和這位年輕人很有緣分...不介意的話,來我這邊養養傷...能好的更快些....”


    “這會不會太麻煩了...”代子有些遲疑,但一想到這段時間因為照顧希特拉導致工作方麵的請假延時,一旦再被主任點到,很可能自己的工作就要泡湯了。


    很可惜,普通人民的工作和生活是緊密掛鉤的。


    希特拉本想拒絕,但自己的話到嘴邊卻硬生生蹦出一個“好”字。


    從那刻開始,他就知道這老頭不簡單。


    奴役,不算是奴役。


    隻不過,奇怪的心術每天早晚都要修習。


    風影族,也許是超古代時期曾經風靡輝煌過的族群,但也因為時代的無情變遷,已經了無遺跡。


    如果他希特拉真的是這一族最後一份血脈,那麽如果能夠覺醒出血脈中的強悍實力,豈不是....


    既是畏懼,同是貪婪,希特拉甘願化名為夜伯口中的阿風停留在這家“浮生館”。


    日影漸息,月上枝頭。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來接恩人...”代子抱著一袋香噴噴的可頌餅站在院門外,額角還留著幾分薄汗,她是踩著點趕過來的。


    “哦...阿風啊...代子小姐來接你了...”夜伯樂嗬嗬接過一大半的可頌餅,卻瞧見門後出來的希特拉一臉肉疼的表情。


    “恩人..家裏還有很多...這些你可以在路上吃...”代子將剩下的一小袋可頌餅遞到希特拉麵前。


    快要溢出鼻腔的香甜氣息,還是讓希特拉吞了吞口水。


    迫不及待塞了一塊放進嘴裏,然後快速朝著站在門口的夜伯鞠躬道別。


    夜更深了,耳邊除了陣陣蟬鳴,就是代子愉快的哼唱聲。


    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希特拉就已經吃完了大半袋的可頌餅。


    也許是吃飽了,但更多的是舍不得,希特拉將袋內剩餘的可頌餅牢牢藏在懷裏深處。


    “恩人..你和夜伯看起來已經熟悉了很多..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代子轉頭看向身旁的希特拉。


    希特拉耳根一紅,說起來更多是感到羞惱,但在代子眼中好像多了幾分別樣的可愛。


    拒絕交流,任憑代子一個人唱著獨角戲。


    這是希特拉本能的做法,於他而言代子就像是他暫時的供養者,隻是偶爾真的好吵好鬧,以往而言他是受不了的,或許是因為修習了奇怪的心術,更因為那甜甜的可頌餅確實很有價值。


    所以對此他也隻能放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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