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尤箏那雙不滿的目光看著茶兒,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聽見門外響起了鄭妃的聲音:“隻是怎麽了,一進來,就聽到了箏貴人在發脾氣。”聲音漸漸從門口傳了進來,隻見那鄭妃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走了進來,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茶兒,也不顧那尤箏的眼神,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茶兒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敢吱聲的退了出去。


    “今天這是怎麽了?沒有想到鄭妃娘娘今日回來。”尤箏的聲音顯然比方才輕細的一些。


    那鄭妃倒是不買麵子,她對尤箏已經起了戒備之心,自從麗妃死的那一天,還未說完的話,她就一直放在心裏,她知道,那麗妃還未說完的穆爾楦的事情,一定和這個女人有關,隻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鄭妃說:“今天大雪,怕箏貴人覺得無聊,就來陪你聊會天,免得你腹中的孩兒悶出病來可就不好了。”


    尤箏心想,這個鄭妃可比那麗妃難對付多了,就連那心思都多了一層。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鄭妃突然驚訝的說:“這不是菊花茶嗎?難道太醫沒有說過,這懷了身孕的人是不可以喝菊花茶的嗎?”


    這一說,尤箏臉色瞬間就蒼白了,雙手在不經意就顫抖了。


    鄭妃看著尤箏的神色,心裏慢慢的起了疑,再一次說:“莫不成箏貴人你……沒有懷孕?”


    “鄭妃,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尤箏突然激動了起來,看著那杯還散發著熱氣的菊花茶說:“這菊花茶雖是寒性,不過現在這種天氣喝,不但會不會傷及胎兒,還有起暖的作用。”尤箏極力的解釋了起來。


    隻是那鄭妃還是一臉的不信,笑了笑說:“是嗎?怎麽之前都沒有聽太醫說過?”


    “姐姐沒有身懷龍種,太醫自然是不會說了,等姐姐懷了孩子,自然就會知道了。”尤箏似乎是抓到了鄭妃的弱處,趕緊帶著嘲笑的語氣說了起來。


    鄭妃倒是沒有生氣,說到底,她和麗妃不一樣,不會因為尤箏一句藐視之語就硬是生氣了,她說:“本宮還未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自然是不會明白的,不過本宮,也有話想和箏貴人說說,你也知道,在這皇城裏,肚子裏的東西可是比自己的命還要值錢,後宮之中,多的就是爾虞我詐了,箏貴人可要好好的護著自己的肚子了,不然一個不小心,皇上的孩子說不定……”話還沒有說完,鄭妃就掩著自己嘴笑了起來,那般的得意。


    “箏兒謝過鄭妃的提醒了,不過鄭妃放心,箏兒相信皇上的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那就好,本宮可是等著皇上的第一個孩子降生的。”鄭妃那雙眼帶滿的含義,她站起身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但是苦了麗妃,當初懷了孩子,卻不幸失去了,真是世上苦情人。”說完,她便看著尤箏,滿眼的參透。


    提起麗妃,尤箏還是身子骨顫抖了一下,卻隨即若無其事的說:“麗妃已經死了,鄭妃何必再提呢?”


    “人是死了,可是有些事情,可是死不了,瞞不住的,相信箏貴人,應該明白吧。”鄭妃看著尤箏,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不是做過什麽事情,但是她可以肯定,這個女子,一定有秘密在麗妃哪裏。究竟麗妃的死是天還是人為,鄭妃正在慢慢的猜透。


    然而鄭妃方才的這番話,讓尤箏瞬間起了一絲防範之心,心裏暗暗的想,最厲害的角色,看來就是自己低估的鄭妃,尤箏說:“箏兒不明白鄭妃的意思,不過說那麗妃究竟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箏兒可就不知道了。”


    “那最好,希望箏貴人不知道。”


    尤箏已是無言以對,她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任何一句話會不會被這個女子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鄭妃說:“本來今日是來看看箏貴人的身子的,現在看來箏貴人沒有什麽大礙,那本宮就要先行回宮了,不打擾箏貴人品嚐這寒氣極重的菊花茶了。”最後那一句話,鄭妃說的很是帶刺。


    尤箏隻是淺淺的笑了笑,最後沒有說什麽,等那鄭妃走後,她已是滿臉的驚恐了,她真的很是擔心那鄭妃會看出什麽來,又或許,那鄭妃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麽?


    想到這裏,尤箏便開始慌了起來,連手心都開始冒起了汗,看著那一杯菊花茶,就越是心裏不舒服,下一刻,就將那一杯菊花茶砸在了地上。


    聞聲而來的茶兒,看著地上的碎瓷片,也不敢多問,就蹲在了地上小心的將那雖瓷片拾了起來。


    尤箏坐在那裏,卻是坐立不安,深深的歎著氣。


    從靖安宮出來,鄭妃並沒有會自己的宮中,那柔離一邊攙扶著鄭妃一邊問:“娘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鄭妃朝前走著,輕聲的哼了一下說:“去冷宮,見那馥貴人。”


    “啊!”柔離有些吃驚,一邊走一邊問:“娘娘,去見馥貴人是要……”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大雪漸漸的停了下來,這一天,卻很是冷,那冰寒的感覺從外冷到了裏,不僅是冷了人,還冷了心。


    踩著那厚厚的雪,鄭妃不由的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也是在這裏大雪漫漫的天進的宮,仿佛就是在昨天一樣,那麽的清晰,過去的種種,她都在埋在仇恨之後,很這個世間的不公平,恨自己得不到任何的愛,那個自己恨了那麽久的麗妃也在最後一刻離開了她,她還來不及說一句謝謝,說一句對不起,那人就已經去了。


    匆匆忙忙,終究是來不及。


    剩下的,就唯有歎息和遺憾了。


    到了那冷宮,看著那塊牌匾,鄭妃就覺得冷了起來,她轉頭問柔離:“你說,本宮會不會有一天也進這裏?”


    柔離有些驚,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娘娘的命好,一定不會的。”


    “命好?”鄭妃笑了一聲,說:“本宮若是命好,也不會皇上不理,太後不愛,自己還這般模樣。”


    說的甚是憂桑,不僅說的苦,連聽的人都是那麽的傷。


    推開門進去之後,避開了一些人的目光,鄭妃到了那納吉陵的住處。


    門口的采青看到鄭妃,有些癡呆了,緩了一會兒,便上前行了禮道:“鄭妃娘娘萬福。”


    “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是。”采青說著便領著那鄭妃進來房中。


    隻見那納吉陵坐在那裏,看著窗外出了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鄭妃的手輕輕一揚,將柔離和采青支了出去,自己輕輕的走到了納吉陵的身旁,隻是那女子卻並沒有發覺自己進來了。


    “如何美的景,卻隻能在一牆之中觀賞,實在是可惜了。”


    聽聞聲音,納吉陵隻是睫毛微微的顫抖了幾下,她沒有回頭,還是看著窗外,臉上多了一絲好看的笑容,她輕輕的說:“有何可惜?即使是一牆之隔,但是不受外俗之染,卻美不勝收,總好過一眼望去,美景悠悠,卻不入眼。”


    “說的好,看來馥貴人在這裏實在過的好。”那鄭妃說著便上下打量起這間寒氣微微重的房間說:“不過這個地上,本宮是呆不慣,想必馥貴人也是不適應的吧。”


    納吉陵終是轉過了身上,臉上依舊是帶著那好看的笑容,她仿佛早就已經知道鄭妃會來找自己一樣,所以並不顯得驚訝。她說:“習不習慣豈是我說了算,在這裏待了那麽久,早就已經不再戀這一道牆之外的美景了,反而在這裏,不用擔心他人的暗中藏劍,也不用時刻帶著提防之心為人,豈不是樂了一個自由之身?”


    鄭妃被納吉陵的一番話說的心裏感觸良多,終於,鄭妃苦苦一笑,看著方才那納吉陵看著的方向說:“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會滿足的,本宮也不例外,不過本宮一直以來都堅守一個原則,就是別人不害我,我便不害他人。”


    “所以呢?”


    “你應該知道,麗妃對於我來說,不僅僅的敵人,還是我這輩子,對遺憾的人。”說完這裏,鄭妃顯然的哽咽了。


    過了好一會兒,納吉陵說:“那麽今天,鄭妃是想來問我什麽呢?”


    果然,納吉陵終究是聰明的,她猜到她鄭妃會來,她也猜到今日鄭妃來究竟是想要問自己什麽。


    鄭妃說:“相信你比誰都清楚,穆爾楦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說完,鄭妃頓了頓,說:“麗妃死的時候……本宮就在她的旁邊,當時,她說要本宮防著箏貴人,還提到了穆爾楦,相信你應該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對不對?”


    那一刻,納吉陵緊緊的看著鄭妃,她看到了鄭妃流露出來的一絲惋惜和一絲痛恨。


    大雪紛紛,掩蓋不住心裏所有的傷。


    冷宮之中,就在那個冰冷的房間裏,兩個人待了很久。直到那鄭妃一臉苦澀的從冷宮出來,她整個身子都無力了,柔離攙扶著她,那身子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鄭妃早已經猜到了,可是沒有想到當自己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傷心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麗妃會和尤箏聯手,將穆爾楦活活燒死,犯了那樣的錯。


    她心中不斷的痛,都開始的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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