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中揚的一番話,讓眾人都凝神下來了,那真正的幕後之人竟是那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北中奎。


    北中奎,在眾人眼裏,一個毫無價值的病苗子,一生下來,就終日服藥,在胡邑國,誰都知道,這北中奎就是個徹底的敗子,眾人對此都沒有深入的討論。


    平陽公主第二日聽到營中有人說起了這件事,她便心神不寧起來,坐在自己的營帳內,想了很久,她起身,走出了營帳,幾乎是有些著急的去了季子顯的營帳外。


    “三皇子在裏麵嗎?”


    門口是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便吞吞吐吐的說:“三皇子在裏麵,不過,一晚上都沒有睡!”


    平陽公主點了點頭,便進去了,看到三皇子正坐在哪裏,看樣子的確是一晚上都沒有睡,想必也是為了這次攻下峽關一事。


    見凝心一拉,季子顯便問道:“你怎麽來了!”


    平陽猶豫了一會兒,便說:“北中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季子顯抬頭看著她,輕聲的歎了一聲,說:“這一次你引他出來,以為可以擒住了將,就可以順利攻下峽關,沒有想到,還有一個北中奎!”


    看著季子顯為了這件事,而如此勞神,平陽的心,不知覺的便痛了,她說:“讓我去吧!”


    這一句話一說完,季子顯就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她,滿眼驚奇,站起身來,卻帶著嚴肅的口吻說:“你說什麽?”


    “讓我去吧!或許,我可以勸北中良罷戰,將峽關讓出來!”她的語氣是那麽的傷,為了季子顯,現在的平陽公主,什麽都願意做。


    可是季子顯卻是那麽的嚴肅認真,他答應過穆爾楦,會安全將這個女子帶回去,他又豈會讓她再一次冒險,季子顯說:“平陽,你不必這樣,就算沒有北中揚,我們也一定會攻下峽關,我也答應過爾楦,會把你安全帶回去,這件事,你不要幹涉!”


    她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失望,因為這個男子是在擔心自己,但是那樣的擔心卻是穆爾楦給他的,平陽苦苦的一笑,輕聲的說:“我明白了!”說完這句話,她便出去了。


    走出營帳,平陽就紅了眼,她知道,不管自己為他做多少的事情,那個男子終究是不會看自己一眼,就連那樣的擔心,都是為了穆爾楦,不管過了多久,她永遠都沒有辦成成為這個男子心裏第二個穆爾楦。


    季子顯也不會知道,就在平陽公主走出營帳的時候,她去了關押北中揚的那個營帳。


    平陽手裏拿著一壺上等的好酒到了門裏,那幾個士兵卻攔住了她,說:“三皇子說過,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


    平陽沒有慌張,她隻說:“是三皇子吩咐的,讓我有要事與北將軍說,若是耽誤了,你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似乎還是有點相信,也怕是真的是話,三皇子一定會怪罪下來,自己就不攔了。


    平陽穿過他們幾個,徑直的走了進去,打開那個營帳,她便看到了被綁在木樁上的北中揚,她沒有任何表情的走到了北中揚的麵前。


    然而那個北中揚在平陽進來的那一瞬間,眼神充滿了恨意和些許的不甘,他就是因為一副這個女人的畫像,出了峽關,才會落得現在的田地,豈會不恨平陽公主呢?


    北中揚不甘心的笑了笑,看著眼前的平陽公主說:“真是沒有想到,這麽一個美娘子竟然是他三皇子的人!”


    平陽沒有說話,而是用手解開了北中揚的繩子,表情冰冷。


    “怎麽,難道又想來勸和,本將軍可不吃這一套!”


    平陽坐在那裏,拿著自己手上的酒,斟了兩杯酒,一杯放在自己的麵前,一杯放在了自己的對麵,那北中揚也便是坐了下來,毫不客氣的將那杯平陽公主斟的酒喝了下去,說:“有什麽事就快說,本將軍雖然是被你們抓來,不過也沒有那麽多的閑功夫聽你們的廢話!”


    北中揚不顧任何就喝起了酒,看著這北中揚不僅是好色,還是一個酒鬼。


    “這酒裏有毒!”平陽冷冷的說。


    “噗……哐當!”那北中揚一下便將自己嘴裏還有的那些酒全部吐了出來,將自己手裏的酒杯一下自己就摔在了地上,急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十分的猙獰而且驚慌。


    平陽卻笑,抬起眼看著他說:“原來北將軍也怕死,不過一杯普通的酒,就把將軍嚇成了這樣!”


    “你個小妮子,還真是夠嗆的!”北中揚一肚子的怒火。


    可是這北中揚雖是性子烈,但是不會和一個女人動人,他也隻有自己幹生氣,但是看著地上那些被自己浪費的好酒,就一臉的可惜。


    平陽見那北中揚的模樣,反倒是笑了起來,又一次為北中揚斟了一杯酒,說:“若是北將軍願意聽聽我要說的話,就還勞煩北將軍坐下來,慢慢的品酒!”


    見這個女人一臉笑中帶著認真,北中揚想了想,也便坐了下來,再一次拿起那個酒杯喝了起來。


    “我是大臨人!”


    北中揚突然停了下來,驚訝的看著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繼續說:“我是大臨的平陽的公主,是大臨皇帝的妹妹!”


    和平陽想的一樣,那北中揚提起了興趣,看著平陽公主,似乎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平陽臉上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容,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她的腦海裏,想的是那季子顯。


    她說:“在大臨的時候,我遇到了他,遇到他的那一天,我得到這個世間唯一的一朵紫色瓊花,那個時候,我便做出了選擇,我知道,這輩子,我都離不開他,縱使他是胡邑的人,我是大臨的平陽公主,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在一起,可是……我分得清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所以我離開了大臨皇宮,來到了他的身邊,為了他,我什麽都願意做。雖然我知道,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我,但我還是心甘情願!”平陽公主的目光緊緊的扣在那北中揚的身上,她不知道這個愚笨的北中揚是否是明白了,但是她相信,這樣一個故事,是足夠繞過北中揚靜靜的聽下去的。


    那北中揚停頓了自己手裏的動作,他都不知道,竟然有人會於自己說這些,他吞了吞口水,帶著一臉的疑惑和壓重的聲音說:“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本將軍可不是感動的人!”


    平陽說:“平陽說這些,當然不是為了感動北將軍,而是想告訴將軍,就連我一個小女子都明白的道理,北將軍為何就不明唄白呢?”


    這一說,就更加重了那北中揚的疑惑了,他憨厚大聲的笑了幾聲,就說:“你這美娘子說的倒是好聽,本將軍是武將,聽不懂你們這些賣弄文采,若是有話就直說好了,何必繞如此大的圈子!”


    平陽要告訴這北中揚的道理已經在她的話裏了,隻是這北中揚被生性這樣,哪裏會去仔細琢磨啊!


    “其實平陽隻想告訴將軍,平陽都能夠知其賢德,隨明主,為百姓之福而立明君,為身為一個將軍的您,卻一味效忠,不知良與奸,平陽因為三皇子救命之恩,因為那一朵世上第一無二的瓊花,而追隨三皇子,從大臨,來到這裏,但是將軍您呢?試問將軍真的是效忠嗎?身為太子,卻將胡邑王軟禁,這是為不孝,然而戰爭動蕩,百姓名不聊生,侍衛不義,胡邑祖先在上,卻如此殺戮,是為不忠,一個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如何能夠成為一個胡邑的王,而使百姓安居樂業呢?將軍真的想助紂為虐,遭到世人唾罵,千古臭名嗎?”這一刻,平陽公主像極了穆爾楦,她也明白,若是穆爾楦在,也一定會說這樣一番話。


    那北中揚瞪大了雙眼,不可相信的看著這個柔弱的女人,這番話,顯然是比昨晚那槐海的一番話要的更加觸動這個久經沙場的北中揚,他緩緩開口說:“你的話,本將軍會記住,但是……本將軍不能背叛太子!”


    北中揚的話裏顯然是有所動搖了,他不敢看平陽,他生怕自己那雙一眼就可以被人看透的眼睛被平陽公主看出來。


    平陽說:“北將軍,你還不明白嗎?不管是誰,你效忠的……不是誰,而是胡邑國,隻要為胡邑效忠,投靠三皇子,又豈是背叛之說呢?北將軍,事到如今了,你也應該知道,三皇子是不會殺你的,他隻是想攻下峽關,將太子的陰謀拆穿,救出胡邑王,試問這樣一個將軍,難道還不值得將軍將峽關讓出嗎?”


    平陽字字緊逼,讓那北中揚好生為難啊!他皺起眉梢,臉上那胡渣仿佛都扭曲起來,顯得十分的掙紮。


    過了良久,平陽見北中揚還在猶豫之中,她便一下跪了下來,把那北中揚再一次震驚了,他趕緊說:“你這是做什麽?”


    “北將軍,你就當是幫幫三皇子吧!三皇子為人,你心裏明白,他才是真正的胡邑王,沒有人會比他更加的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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