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仔細地從上到下打量女人,她有著親和力極強的麵容,很典型東大陸人長相,溫柔笑著,垂下的黑髮落在耳邊。


    「我是你,但你不會是我。」


    陰君山搖頭,道:「我不信。」


    「為什麽不信。」


    「知道為什麽我要走入死局嗎?」


    她表情中,透露著各種無奈,說:「如果你想讓我知道的話。」


    「這樣……啊,那我不想讓你知道。」


    「我也很頭疼,你說對不對?」梁軒槿背靠椅子,姿勢放鬆。


    陰君山注意到她的雙手被鐵鏈緊緊鎖住,走向前笑起來,問:「是塞壬做的嗎?」


    女人咳嗽兩聲,說:「別怕,靈魂封鎖後,鐵鏈就是枷鎖,我逃不出去的,你就叫我晚山吧。」


    陰君山一拳砸在她身後的鐵椅子上,說:「你可以叫陰君山,也可以叫梁軒槿,唯獨不能叫晚山。」


    「……」


    「梁軒槿。」


    女人冷起臉,一滴淚滾到脖頸間,說:「我想解脫,我求求你,兩個靈魂是不允許出現的……」


    沒等她說完,陰君山感受到治癒光輝,帶著夢裏童謠,輕輕喊著她小名。


    「晚山。」


    慢悠悠睜開眼睛,是花海,是看不清容貌的黑袍人,是搖晃在眼前的戒指。


    梁軒槿斷斷續續的話迴蕩在耳邊,她說:「求求你,讓我成為你吧……」


    沒了後話,陰君山躺在花海中,聽著童謠入睡,她睡了很久,忘記了媽媽的死,忘記了聖伊克爾的一切,忘掉了……


    猛然睜開眼睛,她隨手抓住一個人的衣領,拽的人一踉蹌,梅林撐在頭頂上,吻上鼻尖。


    老伯見她醒了,抬頭看,再默默低下頭,小聲說:「這是什麽小說壁咚姿勢,我找找。」


    梅林的眼神飄忽不定,剛剛他溫柔撫摸著她的額頭,早年打上的靈魂烙印,一直還在。


    「謝謝你,梅林,」陰君山咽了口吐沫,緊張兮兮的說,「宿命是不會改變一些事,我不喜歡果斷絕對,有些事還是可以改變的。」


    梅林有些脫力地站著,嗯了一聲。


    女人平靜道:「讓你擔心了,梅林。」


    他眼底漸漸亮起來,輕哼一聲。


    黃昏時刻,她撐著傘踩著水坑,走在塞壬大道上,等到了泥路,回頭望去,梅林的馬車慢慢行駛在後麵。


    陰君山揮手告別,茶綠背影搖晃著,傘與雨中稻田,她轉個圈伸出手,笑著哭道:「該死的宿命啊。」


    等她走到家,天放晴了。


    陰君山眼巴巴看著那些青梅子,找來一根結實木桿,拿著木桿一動一動,梅子落一衣兜,梅上沾著綠葉,與衣裙渾然一體,吹著即將來自秋日的風,她閉上幹澀的眼睛,流出一點淚花。


    一部分的梅子做成梅幹,搭在欄杆上暴曬,另一部分做成梅子酒,在清水中沖洗鎮涼。


    陰君山坐在木屋欄杆處的鞦韆上,拿起一顆梅子放進嘴裏,呼了一口氣道:「真酸啊。」


    就和宿命一樣,酸澀不堪。


    第9章 夢中石門與長廊


    陰君山沒有再做花海的夢,就像是宿命論中被扭改的事實,梁軒槿也沒有再找過她,一切恢復了平靜。


    晨午,梅林望著窗外的雨點發呆,伸手碰到,哈了一口氣,手指滑動寫下晚山二字。


    他拿出那枚戒指,在太陽下發著璀璨奪目的光,注入魔法後,外麵攀爬圍欄的枯黃藤蔓變得生機勃勃,漫漫結出一些白山茶,雨點落下也不會使它們凋零。


    門鈴響了,窟窿頭摸著沒有頭髮的腦袋走過去,打開門是女人挽著竹筐,梅子與焦香味傳來,窟窿頭默默咽了口水。


    梅林撩起二樓書房的布簾,今天他戴了單片眼鏡,顯得有些深奧的樣子。


    「啊,車夫先生,」她溫柔地將籃子裏的小餅幹遞給窟窿頭,問,「梅林在嗎?」


    他搖頭,主人說,隻要她問起就說他不在。


    「車夫可以吃點心吧。」


    思考間,手上多了一包小餅幹,抬頭兩隻空洞雙眼顯得十分可憐,手不停下的把餅幹袋拆開,放到嘴裏咀嚼兩下,餅幹碎末沾在嘴角,沙啞嗓音像是幾百年未曾開過口的老年人,說:「謝謝,陰小姐。」


    陰君山指著另一包說:「給梅林的,如果他願意吃。」


    窟窿頭輕點他彎曲的脖頸,手腳笨重地關上門,陰君山揮揮手,被門蹭了一鼻子灰,梅林放下簾子,閉上眼睛,今天興致不高。


    她想著許清柳家的地址,來到羅勒葉街12號,禮貌摁響大門的門鈴,許清柳邁著慢吞吞的步子,揉搓睜不開的眼睛。


    剛睡醒的樣子,她打開門邀請陰君山進去坐坐,說:「哎呀,這是找不到梅林來找我嗎?」


    「當然不是,我考了一些小餅幹送給你。」


    許清柳聽到吃的來了精神,她領著少女坐在餐廳的大理石椅子上,桌子是檀木桌,西陸風格與東陸風格並存。


    飄飄香的豆漿油條與鹹辣豆腐腦味,仿佛回到了東大陸早上醒來的日子,許清柳洗了把臉,坐在對麵椅子上,她很疲憊地伸懶腰,給陰君山添了一雙筷子。


    「豆漿要不要加點糖呀?」


    她加了一勺糖,嚐了一口,選擇給陰君山少添糖,半勺就夠了,繼續說:「一勺太甜了,半勺剛好,要不要辣一點的豆腐腦?」


    陰君山擺出梅子餅幹和梅餡月餅,往豆腐腦裏加了一點辣椒和一些醋,說:「這樣就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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