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柔姨, 這麽急嗎?」


    李代無也勸她:「絕舟, 何必這麽急?」


    是啊, 何必這麽急?


    沈元柔分明在方才同她們母女倆的比試中,整個人已經平靜下來,但在她想到裴寂時,還是想要盡快讓這孩子嫁給一個心儀的女娘, 而不是將年華浪費在她的身上, 做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夢。


    她不認為裴寂對她是心悅。


    裴寂的年紀太小了, 他不諳世事,也沒有經歷過情愛,更不知道什麽是心悅, 她作為義母,應當去引導他。


    一個心智成熟的女人, 是不會趁著少年什麽都不明白,什麽都沒來得及去了解的情況下,順著他的熱情與一腔熱血,答應他不成熟的想法。


    沈元柔很清楚裴寂的脾性,隻要他還能看見一絲希望,便要一往直前,他一直都是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性子。


    裴寂沒有將自己的心意告知她,所以她也不能直接將少年的心思點明,少年人的心思細膩,又脆弱,沈元柔害怕他做出什麽傻事。


    而早早將裴寂的婚事定下來,是眼前於她而言的最優解。


    沈元柔站在裴寂自身利益、朝堂的角度為他思考,為他謀劃,裴寂嫁給知根知底的將軍府,亦或是東宮的太子,後半生則保證平安無虞。


    李定安,亦或是溫景寧,她們的年紀與裴寂相當,同樣很欣賞這樣一個有才幹的兒郎,裴寂不論嫁給誰做正君,因著太師府這層關係,都會過得很好。


    沈元柔擦拭著指根白潤的玉戒,許久,淡聲道:「早些定下,我能放心些。」


    李代無搖了搖頭,顯然很不贊成她的話,驅趕她道:「你一夜未眠,還不適合做決定,待你清醒些再來。」


    沈元柔不置可否,恰此時,月痕湊到她耳畔,與她低聲說了什麽,沈元柔麵上的神情凝重了些,側眸看她:「走吧。」


    隻瞧著月痕這幅行色匆匆的模樣,李代無大致就猜到是朝堂的要緊事,亦或是她那位小義子。


    「沈絕舟,不可衝動啊。」


    李代無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高聲叮囑道。


    兩匹駿馬在街上疾馳,馬蹄踏碎了青磚上潮漉漉的水汽。


    原謙的手下膽大妄為,居然做出開畫舫,買賣人口之事。


    像京城欖風樓、南風館,這等風月場所都由朝堂登記在冊,方便管轄,而這位六品官員仗著有原謙這座靠山,竟在兗州、豫州、青州等地開設畫舫,並拐賣少年,作為暗倌。


    而此人非但擁有數座畫舫,還通過買賣人口、逼良為倌牟利,這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她明目張膽的做到明麵上。


    原謙縱容手下如此,大肆斂財,培養私兵,這樣的事若是傳到朝堂,隻怕要大亂。


    沈元柔持著韁繩,道:「原謙如何說的?」


    先是巡鹽禦史郝瓊貪汙,緊接著又是鹽課司大使,原謙數次將手伸向鹽場,為的就是斂財、培養私兵,就連當初對裴寂的母親下手,也是為裴家的家產。


    郝瓊與鹽課司大使,算是她斂財的主要方式。


    其次才是靠著旁支族女名下的當鋪貪汙受賄。


    官員們的手下會高價買下當鋪廉價的字畫、或是玉器,從而達到賄賂的目的,亦或是以極底的價格,售出出自大師之手的玉料。


    如今這位鹽課司大使入獄,原謙不會坐視不管。


    帶著蕭瑟的秋風拂麵,沈元柔一刻不停趕到京兆獄——薑朝關押朝廷官員的牢獄。


    月痕道:「原大人那邊還沒有動靜,不過她的黨羽有異動。」


    那些人見沈太師親自前來,麵上浮現出惶恐,紛紛閃開路,跟隨在她身後,還有幾個麵上帶著諂媚的笑,連聲道:「太師大人,您且稍等,那裏頭髒汙著呢。」


    「是啊是啊,待我們幾個將地上的血汙清洗,您再進去也不遲。」


    沈元柔涼涼地掃了那人一眼。


    幾個獄卒被那一眼掃得膽戰心驚,一時間也不敢再言。


    沈元柔來此的目的,她們自然清楚,可若是再出言阻攔必會叫人生疑。


    月痕道:「將門打開,退下。」


    沒有一句多言。


    她是沈元柔身邊的親衛,說的話自然也代表著沈元柔的意思。


    沈元柔不要聽她們說話,來此的唯一目的,就是來見這位鹽課司大使。


    她們雖是獄卒,這個案子究竟有多重要,不用說她們也知曉,且不說皇帝對於貪官汙吏的態度明擺著,昨夜大理寺卿來過,今晨沈太師就來了。


    獄卒為她打開滿是血腥氣的門,令人作嘔的血氣混著潮氣,直直朝著人撲來。


    「這可如何是好?」獄卒壓低了聲音,問道。


    高個的獄卒眸色黑沉:「上頭那位吩咐了,不能叫罪臣活著出來。」


    「可沈太師……」


    「按計劃行事,」獄卒打斷道,她望著沈元柔的背影,心中亦是七上八下,「若是辦砸了,你有幾條命夠上頭那位玩的。」


    想到那位,獄卒們冷汗淋漓。


    是啊,誰有那麽多命撐得住那位玩。


    鹽課司大使早昏過去了。


    女人被綁在架子上,髒汙的頭髮團作一團,毫無生氣地垂著,不知是經誰的授意,這位罪臣的心口已經被劃得破爛,此刻鮮血還汩汩往外湧著。


    這可不是塊兒硬骨頭,早在她來之前,朱皎就已經將她所知道的說出來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少夫[女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嘔花深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嘔花深處並收藏少夫[女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