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拉斐爾他們後,時榫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遠處。


    身後有粗重的鼻息噴出,揣著一股子不甘不願。


    時榫沒反應,但是從他褲袋裏,卻忽然伸出了一根細長的藤蔓,啪啪幾下就抽上了巨蜥的腦門。


    那藤蔓如長鞭,直抽得巨蜥連連膽怯縮頭,卻是半點不敢逃。


    細小的藤須從褲袋裏冒出,扒拉著邊沿一點點爬出來,很快,就有一團像毛絨草的東西從褲袋掛在了時榫腰上。


    時榫頭也沒低,手就自動伸了過去,將掛在腰上的東西捏在了手上。


    他拿在眼前,看著麵前的金佛手,扯了扯它細細的藤須,“我渴了,結兩個果子吧。”


    不是頭一回結果,被捏在手心裏的金佛手很乖巧的就結了倆果子。


    拳頭大的果子頂在麻線團似的藤球上,看著又突兀又可憐。


    時榫摘了一個塞嘴裏後就將金佛手掛在了腰上,他走向巨蜥,重新站在它的腦袋上。


    像是受到某種指令一般,巨蜥動了,跟不遠處的另外五隻異種匯合,然後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操縱異種的不是時榫,是金佛手。


    時榫現在的精神域還差一點好全,雖然已經能施展,但腦中總還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痛意,就像是被針紮一樣。


    而這種針紮一樣的痛意,這幾日也總會在他陷入沉睡時感覺到。


    時榫隻當這是因為精神域正在慢慢修複的原因,因此除了必要的交流外,他都沒施展過。


    將金佛手從領域裏帶出來,時榫沒用多少手段,這家夥早在之前就受過他的毒打,自他精神域爆發後,更是已經完全臣服。


    從前的金佛手是人前啞巴,背後蛐蛐,如今卻是時常在他麵前表現,偶爾反饋過來的信息中還會摻雜幾句“我主”。


    時榫對金佛手的變化並不奇怪,屬於他身體內異化基因的謎團不止一點兩點,從前還會想要探究,現在他隻順其自然。


    兩隻果子吃完,時榫手還沒擦,金佛手就伸著小細藤又過來了。


    “做什麽?”


    小細藤在眼前晃晃,一朵細小的花忽然在藤上長出。


    看到這一幕的時榫懂了,“不吃了,你不用結了。”


    話落,小花瞬間枯萎,花瓣一片片掉了下去,細藤又縮了回去,繼續纏在時榫腰上。


    時榫低頭看了眼,並未理會。


    金佛手是他前些天特意抽空從領域帶回來,隻為震懾餘下異種的,而剩下這些異種,都是酒館那邊,紅娘派出的人幫他找到的。


    他之前去一區找紅娘要人,為的就是托人幫忙尋找放逐區這邊的異種蹤跡。


    畢竟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而酒館那邊的勢力經營多年,無論是人手還是對放逐區的了解,都要比他更強。


    時榫抬頭,眯眼望著遠處落日的餘暉,不由吸了口氣。


    又要造殺孽了啊。


    ……


    二區,在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回來,太陽都落下後,徐成寧就肯定派出去的人出現意外了。


    他立刻吩咐人盯住陳鋒那邊還有二區外圍,果然到次日下午時,就聽人匯報封涼月他們回來了。


    派出去盯梢的人似乎早就被人發現,隻有一個逃了回來,剩下的在中途就被人給幹掉。


    徐成寧知道自己被人發現,卻沒有跑,隻是在短暫思索後,將更多的人叫了回來。


    沒過幾個小時,徐成寧就等來了拉斐爾和封涼月。


    前者帶著一撥人,後者帶著陳鋒,身後也跟了一撥人。


    一群人過來,瞬間就將徐成寧所在的屋子圍了一圈。


    “徐成寧,你可真是夠可以,居然派人想要殺我和阿月?!”一見麵,拉斐爾就怒意十足的朝徐成寧質問道。


    早就等候多時,坐在椅子上的徐成寧毫不慌張,反而還看著她笑了起來,“殺人?我怎麽會這麽粗魯,我可從沒想過要你和封涼月,你真是誤會我了。”


    “嗬,誤會?”


    拉斐爾冷笑,“你當我不認識你手下那些狗腿子長什麽樣?一群歪瓜裂棗的癩蛤蟆,以為長得有人樣就是人了,可笑。”


    徐成寧神色不變,“既然你這麽說,那人呢?捉賊拿贓,你總不能張口就汙蔑我吧。”


    拉斐爾直接扔了個東西過去,“好好看看吧,你要的東西。”


    東西在半空中就被一隻手截了過去,然後截住東西的人就將東西放到徐成寧麵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塊被一根翠綠藤蔓纏住的人皮碎片,碎片像陶瓷,外表很是光滑,但凡熟悉的人都能知道這是什麽——分裂體的殘骸和玫瑰頭斷裂的藤條。


    “你可別告訴你沒見過這些。”拉斐爾嗤笑道。


    徐成寧瞥了眼,笑容不改,“確實有點眼熟,像是我那幾個偷了東西跑出去的叛徒所有。”


    “叛徒?”拉斐爾都氣笑了,“你徐成寧居然還有叛徒?他們不都一個個是你忠實的狗腿子嗎!”


    “這誰能說得準呢。”


    徐成寧麵露感傷,感歎一聲,說,“之前就有人背叛我,從我這裏偷了金爺那兒要來的抑製劑,讓我好一頓找,那抑製劑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呢。”


    徐成寧搖搖頭,看向拉斐爾,一臉無辜說,“我也是運氣不好,又出現幾個背叛我的,剛準備派人去找呢,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去找你們,真是叫人沒想到。”


    拉斐爾冷眼看他,“話說得好聽,既然不是你派的人,你在外麵派人盯著我們做什麽!”


    話落,身後就有人將幾具屍體扔了進來,正是徐成寧派去守在外圍盯梢的人。


    徐成寧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誰說他們是盯著你的,難道不能路過嗎?你就沒有人在外麵看著?”


    他看向另一邊的陳鋒等人,無奈的笑問,“陳老大來也是興師問罪的?冤枉啊,我可真什麽都沒做。”


    陳鋒挑眉,“這我不管,我聽我們阿月的。”


    徐成寧看向封涼月。


    而封涼月什麽都沒說,隻是取下了背後的唐刀表明態度。


    拉斐爾:“你不用狡辯了,到底是不是你幹的,大家心知肚明,既然敢做,你也就別怪我們跟你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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