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榫覺得這個場景有點過於熟悉了。
隻能說被人覬覦不是他的錯，都是那些人的問題。
“你們王副局長這麽閑嗎？”
時榫對加入人管局其實並無所謂，但他有點被害妄想症，對上趕著的事總有些過敏，尤其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
許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鎏金隻是看著他。
而忽然想到一點的時榫又問，“如果我真的同意加入人管局，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離開這兒了？”
“你可以自己跟王副提。”
時榫歇了，非必要，有求於人就是受製於人。
“算了，回頭再說吧，我要的東西麻煩盡快，先走了。”跟鎏金揮揮手，時榫就要離開。
“等等。”鎏金叫住他，“後日還要進三區一趟，你跟我們一道。”
又進去？
時榫皺眉，“就我一個？”
鎏金：“不，還有那一個沒感染的。”
哦，大胡子。
時榫明白歸明白，但他覺得不太可，“我不去。”
直接拒絕了鎏金，時榫等著對方繼續往下說，可鎏金卻隻是點點頭，說了句“知道了”就沒了。
“不多勸勸？”時榫問。
鎏金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什麽都沒說，但那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時榫給他比了個手勢，滿意的轉身。
他現在身體情況不允許，自己不想多跑是一回事，別人能有眼色不多話，他就覺得挺不錯的。
時榫來監管處是找鎏金的，找完他就準備離開，明科長一直跟著他，死活都要拉他去檢查。
最後時榫實在是煩了，直接就同他說，“我不會跟你去檢查的，你與其在這兒糾纏我，不如去研究那棵s級膠澤，說不定還能有新的發現。”
明科長是研究這邊的負責人，對膠澤的最新變化可以說是最先知道的那批。在時榫沒來之前，他就一直在實驗室裏忙活這件事。隻是相較於異種，明科長更想研究的是時榫精神域變化。
怎麽能有人的精神域會比s級異種還要強大，甚至在暴走後還能看起來正常如初？
“你就跟我去檢查一趟，檢查完我保證不再糾纏……”
“再說一句就去死。”
明科長被這句冷冰冰的話哽住了。
尤其當時榫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他忽然就回憶起了昨日感受到的那股強烈壓迫感。
明科長腳步停了下來。
而就是這一個空檔，時榫已經快步走出了監管處大門。
明科長沒有再跟上去，他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科長。”
身後忽然有人靠了過來，“他走了，我們要追……”
“幫我把所有s級異種的信息全都調出來，權限不夠就去申請，以我的名義，現在就去，我要最快看到這些資料。”明科長打斷了來人的話。
對方一愣，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答應了下來，然後便轉身去辦了。
明科長看著早已看不到人影的大門處，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樣令所有人都為之恐懼的氣息，對方體內擁有的異化基因，絕對不是來源於一般的異種……
或許，以他的權限還不一定找得到。
-
時榫回了二區。
這會兒二區並沒有多少閑人，大部分人都去了深淵那邊。
因著深淵領域那邊發現能源晶石的緣故，監管處那邊已經發布了收集任務，所以一個個為了掙功勳早就下去了，壓根就沒幾個還在放逐區待著的。
時榫是回到二區後才聯係的邊原。
他的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就有了回信，在曾經的老屋待著，直到邊原過來接他，時榫才跟著小孩離開。
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特別時榫還在領域待過好幾個月，乍一見麵，都還有些陌生。
路上，時榫打量了邊原幾眼。
小孩跟從前還是一樣，除了灰撲撲點，看著也沒像是受欺負的樣子，於是他便問道：“怎麽就你一個，白染呢？”
“跟著老黑叔下深淵了。”
時榫挑眉，“你倆這些日子都是跟著老黑叔的？”
“嗯。”
時榫：“他們去多久了？”
“前天。”
時榫有些稀罕地看她，“你怎麽沒跟著去。”
一說這個，邊原臉色就黑了下來，“老黑叔讓我看家。”
哦，照顧小孩啊。
時榫懂了，沒再多說，他跟著邊原一路到了老黑叔的小院，進去後就找了個地方躺著。
一見他又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邊原站在門口板著臉盯他半晌，見人跟沒感覺似的，便主動開口說，“聽人說你加入特遣隊了。”
時榫眯眼看她，“這事傳的很廣嗎？”
“你自己沒看終端嗎，上麵都是在說你的。”
邊原走了過來，站在邊上看他，“你還跟著去三區了吧，有人看到你去了，坐飛機去的，你居然沒事？”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邊原歪了下頭，看著他的眼神分外古怪。
時榫現在累得很，什麽都不想動彈，也不想動腦，聽到邊原說這些也隻是隨口附和。
“嗯，是啊，反正還活著，死不了呢。”
邊原沉默一瞬。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看到了。”
時榫看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什麽看到了？”
“……我看到你出去了。”
什麽玩意兒？
時榫實在沒理解這話，他打起了點精神看著邊原，發現小孩此刻有些不太正常。
受刺激了？
他痛苦的坐了起來，“從頭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你都上哪兒看到什麽了？”
邊原隻是站在旁邊盯著他，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
“我看到你離開放逐區了。”
時榫微怔。
他忽然正色起來，對著邊原仔細打量了幾眼，“你能‘看’到未來了？”
邊原點頭。
“什麽時候？”
“昨日。”
邊原又說了個具體時間。
那樣巧合的時間，再加上邊原說自己是被一股可怕氣息刺激到才“看”到後，時榫便確信這是他的緣故了。
昨日的精神域暴動，原本影響的不止有異種，連遠在二區的邊原居然也被波及到。
時榫眼神沉了下來。
“我‘看’到的是你已經離開了放逐區，出現在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自出生起就在放逐區的邊原說不出來她看到的畫麵，隻能用著她所知道的貧瘠詞匯去描述她認為的美麗。
“那裏有很多人，他們穿的很好，吃的也好，人也好白，連院子裏都有好多好漂亮的植物……而你，就是他們的其中一員。”
邊原所看到的場景是她從未見過，也從來都想象不到的，她知道那樣的地方肯定不是在放逐區，也就隻有放逐區外了。
那樣美的場景或許才會存在吧。
時榫在仔細聽了邊原所描述的場景後，並未激動，隻是冷靜問，“隻有這麽點嗎？”
邊原被他的態度給冷到，兩眼瞅他，“你還想要多少？”
能看到兩秒就不錯了！
對，被美美描述一通的場景，真相不過就是短暫的兩秒而已，那兩秒快到甚至讓當時的邊原都誤以為自己是被刺激到產生了幻覺。
時榫若有所思，“你隻看到我一個人嗎？還有沒有你見過的別的熟人？”
“沒有，就你一個。”
邊原也不站著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又沒見過外麵的人，都是一些吃好穿好的上流人，我哪兒認識。”
時榫瞅她，“能看到一次，應該也看到第二次吧，你後麵就沒再試過了？”
提到這個，邊原就開始深呼吸，表情也變得有些一言難盡，她吐了口氣後才憋出仨字兒。
“我頭疼！”
嗯？
不待時榫主動問，邊原便主動說出緣由，“昨日那處意外後我就開始頭疼，尤其是看到後的一個小時最疼。”
若非因著突如其來的頭疼欲裂，邊原也不能這麽肯定她看到的不是幻覺。
這是精神透支？
時榫幾乎是在聽後的一瞬間猜到了原因。
邊原能看到未來是因為受到他精神域暴走的後刺激，而這種看到或許還不是現在的她能掌握的，所以那就像是超前負荷一樣，邊原“看”完，精神也就透支了。
啊，這是真他的鍋了。
時榫摳摳手指沒吭聲，他麵不改色的關心問道：“你現在頭還疼嗎？”
“一點點吧。”
不管是嘴硬還是真的，時榫從對方臉上也看不出頭疼不頭疼這個問題，不過這不要緊，他可以拿工時補。
“看你瘦的，自己買點吃的補補吧。”
時榫直接給邊原轉了一筆工時。
工時到賬，看到終端上那筆數額的時候，邊原沉默了好一會兒。
時榫：“不用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愛護幼小。”
邊原轉臉看他，“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時榫：……
-
工時轉回去是不可能轉回去的，在一陣相顧無言後，時榫就要繼續躺下，可邊原卻又忽然看著他來了句。
“你身上的氣息跟昨天那道很像。”
已經躺好的時榫看她一眼，對上那雙肯定的綠眼睛時，他懨懨的歎了口氣。
“想說什麽你直說，用不著試探。”
這話一出，邊原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就問，“你昨天做什麽了？昨天那出意外果然跟你有關對吧。”
時榫張嘴要回答，但開口卻是一個哈欠。
邊原：……
“你怎麽看出來的？”擦擦眼角的淚花子，時榫瞅著邊原，真心覺得這小孩可以去當危險探測器了。
稍微有點變化她就知道，真是半點隱私都不叫人有。
邊原看著他，眼神很是微妙，“你知道我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是什麽感覺嗎？”
時榫搖頭。
“像一隻異種。”
時榫愣了下。
“就像現在，如果我不看著你，那麽我就總覺得自己是待在一隻異種身邊。”
邊原稍頓，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讓我覺得非常危險。”
時榫沉默。
這不是邊原第一次說他危險了，但之前說的時候更像是熟人間的提醒玩鬧，並不會讓他多往心裏去，不像現在——
邊原在向他陳述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
時榫不知道該如何向邊原解釋，於是他選擇閉上眼裝死。
“啊——我好困，咱們還是下次再聊吧，日安。”
邊原：……
嗬嗬。
許是因著大部分人都下了深淵去掙功勳的緣故，時榫在二區度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不過這好日子沒過幾天，打擾人的就來了。
當終端被敲響，屬於鎏金的消息發過來時，時榫剛吐了口血。
排毒嘛，三五不時的吐兩口很正常，好歹他人還沒熬幹，還有幾滴血可以繼續吐。
看了眼鎏金發過來的信息，上麵沒別的，就是讓他去監管處。
想到鎏金前幾天說過的再進三區一趟，時榫估摸著對方這應該是帶著人回來了，要跟他說說裏麵的情況，正好，他也該問問對方他要的東西到了沒。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時榫招呼了一聲在院子裏給植物澆水的邊原後，就收拾收拾東西出發了。
然而當他到達監管處後，就聽說了鎏金從三區抓回來一個人的事。
準確來說，抓到人的不是鎏金，是黎城。
有著鎖定任何目標就能將其困住能力的黎城，在知曉自家隊長差一點死在三區後，直接跟著鎏金殺進了三區。
要他對付那棵s級膠澤樹，黎城或許不行，但抓喬西，他卻是手到擒來的。
時榫不知道他們在三區究竟經曆了什麽，反正他隻看到被抓回來的喬西被關在了明科長那層的實驗室裏。唯一值得攀比的，大概就是他的待遇比之前那些感染孢子的人要好，因為住的是單間，還是專人服務。
時榫在聽說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就去實驗室見了喬西。
對方被關在密閉艙內，裏麵充斥著休眠氣體，模樣還是破繭時的樣子，隻是那對原本被他撕掉的翅膀，卻不知為何又長了出來。
時榫有心想問鎏金喬西會被如何安排，但他這話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後者在當天夜裏就被連人帶艙推上了一架武裝機上。
十幾人的小支隊伍，運送的卻就隻有喬西所在的密閉艙。
武裝機升空，朝著遠離放逐區的方向就離開了。
時榫不知道這架武裝機的目的地是哪兒，他連目睹這一切都是個巧合，若要知道真相，或許隻有等他哪日真成了人管局的一員才有可能。
隻能說被人覬覦不是他的錯，都是那些人的問題。
“你們王副局長這麽閑嗎？”
時榫對加入人管局其實並無所謂，但他有點被害妄想症，對上趕著的事總有些過敏，尤其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
許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鎏金隻是看著他。
而忽然想到一點的時榫又問，“如果我真的同意加入人管局，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離開這兒了？”
“你可以自己跟王副提。”
時榫歇了，非必要，有求於人就是受製於人。
“算了，回頭再說吧，我要的東西麻煩盡快，先走了。”跟鎏金揮揮手，時榫就要離開。
“等等。”鎏金叫住他，“後日還要進三區一趟，你跟我們一道。”
又進去？
時榫皺眉，“就我一個？”
鎏金：“不，還有那一個沒感染的。”
哦，大胡子。
時榫明白歸明白，但他覺得不太可，“我不去。”
直接拒絕了鎏金，時榫等著對方繼續往下說，可鎏金卻隻是點點頭，說了句“知道了”就沒了。
“不多勸勸？”時榫問。
鎏金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什麽都沒說，但那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時榫給他比了個手勢，滿意的轉身。
他現在身體情況不允許，自己不想多跑是一回事，別人能有眼色不多話，他就覺得挺不錯的。
時榫來監管處是找鎏金的，找完他就準備離開，明科長一直跟著他，死活都要拉他去檢查。
最後時榫實在是煩了，直接就同他說，“我不會跟你去檢查的，你與其在這兒糾纏我，不如去研究那棵s級膠澤，說不定還能有新的發現。”
明科長是研究這邊的負責人，對膠澤的最新變化可以說是最先知道的那批。在時榫沒來之前，他就一直在實驗室裏忙活這件事。隻是相較於異種，明科長更想研究的是時榫精神域變化。
怎麽能有人的精神域會比s級異種還要強大，甚至在暴走後還能看起來正常如初？
“你就跟我去檢查一趟，檢查完我保證不再糾纏……”
“再說一句就去死。”
明科長被這句冷冰冰的話哽住了。
尤其當時榫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他忽然就回憶起了昨日感受到的那股強烈壓迫感。
明科長腳步停了下來。
而就是這一個空檔，時榫已經快步走出了監管處大門。
明科長沒有再跟上去，他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科長。”
身後忽然有人靠了過來，“他走了，我們要追……”
“幫我把所有s級異種的信息全都調出來，權限不夠就去申請，以我的名義，現在就去，我要最快看到這些資料。”明科長打斷了來人的話。
對方一愣，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答應了下來，然後便轉身去辦了。
明科長看著早已看不到人影的大門處，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樣令所有人都為之恐懼的氣息，對方體內擁有的異化基因，絕對不是來源於一般的異種……
或許，以他的權限還不一定找得到。
-
時榫回了二區。
這會兒二區並沒有多少閑人，大部分人都去了深淵那邊。
因著深淵領域那邊發現能源晶石的緣故，監管處那邊已經發布了收集任務，所以一個個為了掙功勳早就下去了，壓根就沒幾個還在放逐區待著的。
時榫是回到二區後才聯係的邊原。
他的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就有了回信，在曾經的老屋待著，直到邊原過來接他，時榫才跟著小孩離開。
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特別時榫還在領域待過好幾個月，乍一見麵，都還有些陌生。
路上，時榫打量了邊原幾眼。
小孩跟從前還是一樣，除了灰撲撲點，看著也沒像是受欺負的樣子，於是他便問道：“怎麽就你一個，白染呢？”
“跟著老黑叔下深淵了。”
時榫挑眉，“你倆這些日子都是跟著老黑叔的？”
“嗯。”
時榫：“他們去多久了？”
“前天。”
時榫有些稀罕地看她，“你怎麽沒跟著去。”
一說這個，邊原臉色就黑了下來，“老黑叔讓我看家。”
哦，照顧小孩啊。
時榫懂了，沒再多說，他跟著邊原一路到了老黑叔的小院，進去後就找了個地方躺著。
一見他又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邊原站在門口板著臉盯他半晌，見人跟沒感覺似的，便主動開口說，“聽人說你加入特遣隊了。”
時榫眯眼看她，“這事傳的很廣嗎？”
“你自己沒看終端嗎，上麵都是在說你的。”
邊原走了過來，站在邊上看他，“你還跟著去三區了吧，有人看到你去了，坐飛機去的，你居然沒事？”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邊原歪了下頭，看著他的眼神分外古怪。
時榫現在累得很，什麽都不想動彈，也不想動腦，聽到邊原說這些也隻是隨口附和。
“嗯，是啊，反正還活著，死不了呢。”
邊原沉默一瞬。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看到了。”
時榫看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什麽看到了？”
“……我看到你出去了。”
什麽玩意兒？
時榫實在沒理解這話，他打起了點精神看著邊原，發現小孩此刻有些不太正常。
受刺激了？
他痛苦的坐了起來，“從頭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你都上哪兒看到什麽了？”
邊原隻是站在旁邊盯著他，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
“我看到你離開放逐區了。”
時榫微怔。
他忽然正色起來，對著邊原仔細打量了幾眼，“你能‘看’到未來了？”
邊原點頭。
“什麽時候？”
“昨日。”
邊原又說了個具體時間。
那樣巧合的時間，再加上邊原說自己是被一股可怕氣息刺激到才“看”到後，時榫便確信這是他的緣故了。
昨日的精神域暴動，原本影響的不止有異種，連遠在二區的邊原居然也被波及到。
時榫眼神沉了下來。
“我‘看’到的是你已經離開了放逐區，出現在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自出生起就在放逐區的邊原說不出來她看到的畫麵，隻能用著她所知道的貧瘠詞匯去描述她認為的美麗。
“那裏有很多人，他們穿的很好，吃的也好，人也好白，連院子裏都有好多好漂亮的植物……而你，就是他們的其中一員。”
邊原所看到的場景是她從未見過，也從來都想象不到的，她知道那樣的地方肯定不是在放逐區，也就隻有放逐區外了。
那樣美的場景或許才會存在吧。
時榫在仔細聽了邊原所描述的場景後，並未激動，隻是冷靜問，“隻有這麽點嗎？”
邊原被他的態度給冷到，兩眼瞅他，“你還想要多少？”
能看到兩秒就不錯了！
對，被美美描述一通的場景，真相不過就是短暫的兩秒而已，那兩秒快到甚至讓當時的邊原都誤以為自己是被刺激到產生了幻覺。
時榫若有所思，“你隻看到我一個人嗎？還有沒有你見過的別的熟人？”
“沒有，就你一個。”
邊原也不站著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又沒見過外麵的人，都是一些吃好穿好的上流人，我哪兒認識。”
時榫瞅她，“能看到一次，應該也看到第二次吧，你後麵就沒再試過了？”
提到這個，邊原就開始深呼吸，表情也變得有些一言難盡，她吐了口氣後才憋出仨字兒。
“我頭疼！”
嗯？
不待時榫主動問，邊原便主動說出緣由，“昨日那處意外後我就開始頭疼，尤其是看到後的一個小時最疼。”
若非因著突如其來的頭疼欲裂，邊原也不能這麽肯定她看到的不是幻覺。
這是精神透支？
時榫幾乎是在聽後的一瞬間猜到了原因。
邊原能看到未來是因為受到他精神域暴走的後刺激，而這種看到或許還不是現在的她能掌握的，所以那就像是超前負荷一樣，邊原“看”完，精神也就透支了。
啊，這是真他的鍋了。
時榫摳摳手指沒吭聲，他麵不改色的關心問道：“你現在頭還疼嗎？”
“一點點吧。”
不管是嘴硬還是真的，時榫從對方臉上也看不出頭疼不頭疼這個問題，不過這不要緊，他可以拿工時補。
“看你瘦的，自己買點吃的補補吧。”
時榫直接給邊原轉了一筆工時。
工時到賬，看到終端上那筆數額的時候，邊原沉默了好一會兒。
時榫：“不用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愛護幼小。”
邊原轉臉看他，“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時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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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時轉回去是不可能轉回去的，在一陣相顧無言後，時榫就要繼續躺下，可邊原卻又忽然看著他來了句。
“你身上的氣息跟昨天那道很像。”
已經躺好的時榫看她一眼，對上那雙肯定的綠眼睛時，他懨懨的歎了口氣。
“想說什麽你直說，用不著試探。”
這話一出，邊原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就問，“你昨天做什麽了？昨天那出意外果然跟你有關對吧。”
時榫張嘴要回答，但開口卻是一個哈欠。
邊原：……
“你怎麽看出來的？”擦擦眼角的淚花子，時榫瞅著邊原，真心覺得這小孩可以去當危險探測器了。
稍微有點變化她就知道，真是半點隱私都不叫人有。
邊原看著他，眼神很是微妙，“你知道我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是什麽感覺嗎？”
時榫搖頭。
“像一隻異種。”
時榫愣了下。
“就像現在，如果我不看著你，那麽我就總覺得自己是待在一隻異種身邊。”
邊原稍頓，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讓我覺得非常危險。”
時榫沉默。
這不是邊原第一次說他危險了，但之前說的時候更像是熟人間的提醒玩鬧，並不會讓他多往心裏去，不像現在——
邊原在向他陳述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
時榫不知道該如何向邊原解釋，於是他選擇閉上眼裝死。
“啊——我好困，咱們還是下次再聊吧，日安。”
邊原：……
嗬嗬。
許是因著大部分人都下了深淵去掙功勳的緣故，時榫在二區度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不過這好日子沒過幾天，打擾人的就來了。
當終端被敲響，屬於鎏金的消息發過來時，時榫剛吐了口血。
排毒嘛，三五不時的吐兩口很正常，好歹他人還沒熬幹，還有幾滴血可以繼續吐。
看了眼鎏金發過來的信息，上麵沒別的，就是讓他去監管處。
想到鎏金前幾天說過的再進三區一趟，時榫估摸著對方這應該是帶著人回來了，要跟他說說裏麵的情況，正好，他也該問問對方他要的東西到了沒。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時榫招呼了一聲在院子裏給植物澆水的邊原後，就收拾收拾東西出發了。
然而當他到達監管處後，就聽說了鎏金從三區抓回來一個人的事。
準確來說，抓到人的不是鎏金，是黎城。
有著鎖定任何目標就能將其困住能力的黎城，在知曉自家隊長差一點死在三區後，直接跟著鎏金殺進了三區。
要他對付那棵s級膠澤樹，黎城或許不行，但抓喬西，他卻是手到擒來的。
時榫不知道他們在三區究竟經曆了什麽，反正他隻看到被抓回來的喬西被關在了明科長那層的實驗室裏。唯一值得攀比的，大概就是他的待遇比之前那些感染孢子的人要好，因為住的是單間，還是專人服務。
時榫在聽說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就去實驗室見了喬西。
對方被關在密閉艙內，裏麵充斥著休眠氣體，模樣還是破繭時的樣子，隻是那對原本被他撕掉的翅膀，卻不知為何又長了出來。
時榫有心想問鎏金喬西會被如何安排，但他這話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後者在當天夜裏就被連人帶艙推上了一架武裝機上。
十幾人的小支隊伍，運送的卻就隻有喬西所在的密閉艙。
武裝機升空，朝著遠離放逐區的方向就離開了。
時榫不知道這架武裝機的目的地是哪兒，他連目睹這一切都是個巧合，若要知道真相，或許隻有等他哪日真成了人管局的一員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