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榫在密室裏待了三天。
這三天他好吃好喝，還有書打發時間，日子過得可謂安逸中帶著點無聊。
他對自己被強行關押的事沒看法，不過在第四日的時候，他一大早就被人叫醒給放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沒穿隔離服，時榫有問帶他出去的人，得到的回答便是什麽觀測期結束，所以他可以出去了。
真是好草率的觀測期，直接說是有事需要他做都比這強。
當時榫被帶到實驗室，見到明科長和對麵觀察室裏的第五龍玉時，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過來看看吧。”
見到時榫來後，明科長直接讓他上前，讓他去看第五龍玉現在的狀態數據。
透明牆後的觀察室內，是第五龍玉靠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滿臉倦怠的閉著眼。
時榫上前，從精神域裏看到的便是集中在對方大腦和心髒處的瑩瑩綠光。
“他們身上的孢子很奇怪，不像其他人覆蓋全身，有精神域的，孢子主要都集中在大腦和心髒處。”明科長言簡意賅道。
時榫盯著第五龍玉看了幾秒，“他還清醒嗎？”
“很清醒。”
明科長嚴肅說，“但這樣的清醒是建立他在全力與s級異種對峙的過程中，現在已經第四天了，他現在就像一根緊繃著的弦。一旦堅持不住，那麽他身上的孢子就會將他瞬間吞噬掉。”
時榫眯眼，“其他幾個也一樣？”
明科長看著他肯定說，“是，都一樣，隻是程度不同罷了。”
時榫點點頭，忽然問，“你需要我做什麽？”
他坐牢坐的好好的，才不信會被無緣無故放出來，再說對方都把他帶這兒說這麽一通了，肯定有事。
既然被直接問出來，明科長也不藏著掖著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花蛇說，你的精神力很強，能將她的精神印記給抹掉。”
時榫瞅他，“有什麽問題？”
“你知道花蛇的精神閾值很高嗎？因為能力緣故，她的精神力往往要比同能力者都高出一截，才能在對方的精神域中留上印記。”
明科長目光深深看著他，“這樣的印記是不容易被抹掉的，可花蛇卻告訴我，你很輕鬆的就將印記抹掉了。”
時榫一臉平靜，“所以呢？不能比她強嗎？”
“不，我沒有別的意思。”
明科長解釋，“你的精神力強是好事，因為我們恰恰就需要你這樣高精神力的人幫忙。”
時榫眼神微動，看向觀察室裏的第五龍玉，“是救他們？”
明科長眼底流露讚許之色，“對，現在我們已經試探出來了，這些孢子上麵附著了膠澤的精神意念，它將自己的精神體分裂出了無數個，感染人體後，不止孢子會吞噬血肉，上麵附著的精神意念也會還蠶食人的精神體。”
“一般人的精神體都不會太強，被感染後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蠶食，而有精神域的，說不會卻也倒黴。”
明科長微微歎氣，“他們精神域強大，能抵抗膠澤的蠶食，但同樣因為精神域強大，而引起膠澤更多的貪欲和圍攻。這幾天我試過不少應付精神力的辦法，但無論哪一種，最後都會波及到第五隊長他們。”
說到這裏，明科長看向時榫，認真道：“所以我們現在有了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一個精神力更為強大的人，去將那些孢子引誘出來。”
倒黴蛋時榫指了指自己，“你們讓我來？”
明科長點頭，“你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時榫忍不住都笑了，“s級異種的精神力，你覺得我是對手嗎？就算我把孢子引了出來，那我呢？我給人一命換一命？”
“不會。”
明科長正色道：“我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所有準備我們已經做好，會有儀器將你發出來的精神力擴至十倍以上，這樣的誘惑膠澤的意念體絕對抵擋不住，隻要那些潛入人體的孢子主動飄出來，凝結裝置就會將它們全部捕捉，並不會讓你有任何被感染的風險。”
原來還有擴張手段，時榫覺得這個擴至十倍以上的手段，不用他，讓同樣沒有感染的大胡子來也是可以的。
但明科長卻是搖了搖頭，“試過了，他不行。”
時榫立刻挑眉，“沒有結果？”
明科長搖頭，“效果不夠，隻有心髒處的一些孢子飄了出來。”
哦，也就是大腦處最主要的那些沒動。
時榫思索起來，他還以為這方法自己是第一個，既然大胡子試過了沒問題，那說明方法是有效的，就是那個程度的精神力對膠澤誘惑不夠，需要換個更強的來。
他就是那個更強的。
時榫忽然問，“那如果我也不行呢。”
明科長麵色淡了下來，“如果你也不行，那他們就隻能順其自然了。”
……
花蛇他們不算，自己好歹第五龍玉認識一場，在不觸及自身安危利益的時候，時榫覺得能幫一把其實也沒什麽。
在答應了明科長的請求之後，研究室就忙了起來。
第五龍玉被轉移到了另一處觀察室，而時榫則是跟著人到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中央有個很顯眼的圓弧的玻璃罩，從地板到天花板，連接處毫無縫隙，而圓弧兩側擺著兩台巨大的儀器，身後有數根白線連接著天花板……
時榫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布局後，就在明科長的指引下到了玻璃罩前。
“人就在隔壁房間，你隻需要盡全力將精神域散發出來就好，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明科長說著，安排身邊人在時榫脖頸和耳後貼了幾個接引裝置。
過程中，他還簡單同時榫說了這些設備的用處。
時榫沒想到過程會是這個樣子，他還以為要麵對麵呢，白瞎他一路悄悄做的幾個預案了。
“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準備後，離開前明科長鄭重的對時榫了這麽一句。
時榫衝對方點點頭，看到人都出去，房門也徹底關緊後，他才站在玻璃罩後，透過玻璃看向前麵的牆壁。
對麵就是第五龍玉了，擴散裝置嗎，也不知道擴至十倍後，他的精神域會是什麽樣子。
精神域外擴，時榫已經使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使盡全力，除了第一次時的懵懂無知，後麵次數屈指可數。
安靜的密室內，他閉上眼，感受著精神域如潮湧般傾瀉而出。
或許是特別打造的密室，時榫能察覺到他的精神域宛若在平原上鋪開一般暢通無阻。
那種霧茫茫毫無遮擋的暢通感，讓他下意識就想放肆一回……
而當時榫將精神域一個勁兒往外鋪開時，另一頭一直在監測他精神力狀況的明科長，也是立刻吩咐身邊人。
“已達閾值，啟動擴展裝置。”
“是……裝置已啟動。”
簡單的兩句對話結束，明科長和他身邊的人在緊盯著屏幕數據，而在他們身後，一道人影也是毫無聲息的靠近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盯著一側屏幕上的數據圖看。
那是一道很清晰的綠色波紋，從最開始的迅速上升到趨於平穩，最後在裝置啟動後，再次開始快速提升……
室內無人說話，所有人緊盯著屏幕的過程中，緊張的氣氛逐漸升騰。
明科長盯著旁邊穩定不變的數字，嘴裏喃喃說，“隻要達到膠澤的意念波動值就好，高一點，再高一點……”
說是高一點，但當那道綠線一直持續升高，幾乎是呈直線衝破代表s級膠澤精神意念的波動值時，所有人都驚喜起來，然後就是立刻關注第五龍玉那邊，準備捕捉飄出來的孢子。
“過了！”
“快，通風關閉，凝固裝置準備打開。”
“掃描儀準備……”
看到這個結果的明科長也笑了，他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次沒有找錯人，對方的精神力不愧是能超過花蛇的，果然在擴展後能超過膠澤的波動值。
明科長這麽想著，目光卻依舊在看著那道綠線。
他眼底含笑，卻在看著看著後，眼底的笑沒了，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不，不對！
“怎麽回事？！”
明科長盯著那道仍舊在呈直線持續升高的綠線，眼睛不自覺睜大，他低頭看向旁邊的人，質問道：“裝置是不是出問題了！你趕緊檢查！”
“啊……沒，沒有啊科長！”
被明科長嗬斥了一番的研究員連忙檢查了一遍，確定他負責的部分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確實是按照步驟打開的精神力擴張後，這才趕緊回道。
得到了答案，可明科長看著那依舊還是在持續升高，高到已經是一個絕不僅有的精神力數值時，已經是滿眼的震驚和不信了。
“不可能，一個人的精神力值怎麽可能會到這個地步……快，快停下！立刻打開室門！！”
當看到綠線的精神力數值陡然飆升到三百萬的時候，明科長已經做好了時榫精神域崩潰的最壞打算。
白塔曾經做過研究，一個純人類的精神力在500到1600之間，一個普通的異化基因人精神力在5000到之間，而擁有精神域的人，精神力通常都高達五萬以上。
屬於s級膠澤的孢子精神波動值是多少呢，在明科長的多次監測中，最高值在九十二萬左右。
精神力十倍擴張是外力手段，這種手段說是外力，但究其根本就是去刺激大腦，將一個人精神域的最大潛力開發出來。
十倍是人體安全範疇，當超過十倍，副作用就會顯露出來。
首當其衝的便是精神域崩潰！
明科長呼吸急促起來。
之前他看得很清楚，那年輕人的閾值在十萬上下，十倍之下能到百萬，超過膠澤波動值不是問題，是正常的。
可現在這個數值飆升明顯不正常啊！
——他會成為一個傻子的！！
在意識到這點後，明科長便要衝出去將時榫所在房門打開，然而當他剛觸碰到門柄，才打開一個縫隙時，一種極其恐怖的威懾力便衝了出來。
明科長僵住了。
他感受到渾身上下的毛發都豎了起來，尤其是胳膊上的汗毛，那種忽然衝出來的古老而極具威脅性的危機感，仿佛是從基因深處而起，讓他驚顫不已。
“科長！”
“咚”的一聲。
身後的人終於跟了過來，而聽到聲音的明科長，在這一刻也終於鼓足氣力，攥緊門柄僵硬的將那道縫隙給關上了。
“呼——”
危機感頓消，明科長低著頭，兩眼驚駭，他雙腿發軟，卻把持著門柄死死沒有動彈。
雜亂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跟著跑來的幾個研究員無措地圍著他。
“科長你怎麽了？”
“裏麵怎麽了？那人還活著嗎！”
“科長，設備我剛都關了，但那人的精神力數值還在上漲，他……”
忽然，“嘭”的一聲巨響，帶著整個樓層都劇烈震動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巨大響動，叫此刻站在門外的明科長幾人都震驚不已。
明科長忍不住鬆了門柄，他看著眼前房門不自覺後退兩步，眼底的驚駭猶在。
他是靠得最近的人，方才那聲響動就是從門裏發出來的，那個震感他再確信不過！
不受控製持續飆升的精神力，仿佛來自基因深處的極度威脅，加上突如其來的巨大響動，種種動靜，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明科長，此刻也有些茫然。
他實在不明白眼下為何會是這麽個走向，明明同樣的做法，之前也有人試過，怎麽換了一個人就成這樣了？
樓層的震感還在繼續，即便再反應遲鈍的人，在看到走廊震顫，房門從內遭遇猛烈撞擊時，也能明白出了什麽問題。
“他，他到底什麽人！”
“科長，我們先離開這兒。”
明科長身邊的幾個研究員意識到不好，立刻就要將人拉走。
然而明科長現在卻並不想離開。
“不！我不走，我要弄明白他到底怎麽回事！”
短暫的迷茫過後，明科長對室內的探究欲已經壓過了恐懼。
他盯著哐哐作響的牆壁，眼中迸發出極強的求知欲。
他實在太想知道對方的精神力為何會出現那樣爆發式的狀況了，那種仿若來自基因的古老威懾，簡直讓他為之發自靈魂的震顫癡迷！
所以他不走，他必須要弄清楚！
這三天他好吃好喝，還有書打發時間，日子過得可謂安逸中帶著點無聊。
他對自己被強行關押的事沒看法，不過在第四日的時候，他一大早就被人叫醒給放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沒穿隔離服，時榫有問帶他出去的人，得到的回答便是什麽觀測期結束，所以他可以出去了。
真是好草率的觀測期，直接說是有事需要他做都比這強。
當時榫被帶到實驗室，見到明科長和對麵觀察室裏的第五龍玉時，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過來看看吧。”
見到時榫來後，明科長直接讓他上前，讓他去看第五龍玉現在的狀態數據。
透明牆後的觀察室內，是第五龍玉靠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滿臉倦怠的閉著眼。
時榫上前，從精神域裏看到的便是集中在對方大腦和心髒處的瑩瑩綠光。
“他們身上的孢子很奇怪，不像其他人覆蓋全身，有精神域的，孢子主要都集中在大腦和心髒處。”明科長言簡意賅道。
時榫盯著第五龍玉看了幾秒，“他還清醒嗎？”
“很清醒。”
明科長嚴肅說，“但這樣的清醒是建立他在全力與s級異種對峙的過程中，現在已經第四天了，他現在就像一根緊繃著的弦。一旦堅持不住，那麽他身上的孢子就會將他瞬間吞噬掉。”
時榫眯眼，“其他幾個也一樣？”
明科長看著他肯定說，“是，都一樣，隻是程度不同罷了。”
時榫點點頭，忽然問，“你需要我做什麽？”
他坐牢坐的好好的，才不信會被無緣無故放出來，再說對方都把他帶這兒說這麽一通了，肯定有事。
既然被直接問出來，明科長也不藏著掖著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花蛇說，你的精神力很強，能將她的精神印記給抹掉。”
時榫瞅他，“有什麽問題？”
“你知道花蛇的精神閾值很高嗎？因為能力緣故，她的精神力往往要比同能力者都高出一截，才能在對方的精神域中留上印記。”
明科長目光深深看著他，“這樣的印記是不容易被抹掉的，可花蛇卻告訴我，你很輕鬆的就將印記抹掉了。”
時榫一臉平靜，“所以呢？不能比她強嗎？”
“不，我沒有別的意思。”
明科長解釋，“你的精神力強是好事，因為我們恰恰就需要你這樣高精神力的人幫忙。”
時榫眼神微動，看向觀察室裏的第五龍玉，“是救他們？”
明科長眼底流露讚許之色，“對，現在我們已經試探出來了，這些孢子上麵附著了膠澤的精神意念，它將自己的精神體分裂出了無數個，感染人體後，不止孢子會吞噬血肉，上麵附著的精神意念也會還蠶食人的精神體。”
“一般人的精神體都不會太強，被感染後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蠶食，而有精神域的，說不會卻也倒黴。”
明科長微微歎氣，“他們精神域強大，能抵抗膠澤的蠶食，但同樣因為精神域強大，而引起膠澤更多的貪欲和圍攻。這幾天我試過不少應付精神力的辦法，但無論哪一種，最後都會波及到第五隊長他們。”
說到這裏，明科長看向時榫，認真道：“所以我們現在有了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一個精神力更為強大的人，去將那些孢子引誘出來。”
倒黴蛋時榫指了指自己，“你們讓我來？”
明科長點頭，“你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時榫忍不住都笑了，“s級異種的精神力，你覺得我是對手嗎？就算我把孢子引了出來，那我呢？我給人一命換一命？”
“不會。”
明科長正色道：“我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所有準備我們已經做好，會有儀器將你發出來的精神力擴至十倍以上，這樣的誘惑膠澤的意念體絕對抵擋不住，隻要那些潛入人體的孢子主動飄出來，凝結裝置就會將它們全部捕捉，並不會讓你有任何被感染的風險。”
原來還有擴張手段，時榫覺得這個擴至十倍以上的手段，不用他，讓同樣沒有感染的大胡子來也是可以的。
但明科長卻是搖了搖頭，“試過了，他不行。”
時榫立刻挑眉，“沒有結果？”
明科長搖頭，“效果不夠，隻有心髒處的一些孢子飄了出來。”
哦，也就是大腦處最主要的那些沒動。
時榫思索起來，他還以為這方法自己是第一個，既然大胡子試過了沒問題，那說明方法是有效的，就是那個程度的精神力對膠澤誘惑不夠，需要換個更強的來。
他就是那個更強的。
時榫忽然問，“那如果我也不行呢。”
明科長麵色淡了下來，“如果你也不行，那他們就隻能順其自然了。”
……
花蛇他們不算，自己好歹第五龍玉認識一場，在不觸及自身安危利益的時候，時榫覺得能幫一把其實也沒什麽。
在答應了明科長的請求之後，研究室就忙了起來。
第五龍玉被轉移到了另一處觀察室，而時榫則是跟著人到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中央有個很顯眼的圓弧的玻璃罩，從地板到天花板，連接處毫無縫隙，而圓弧兩側擺著兩台巨大的儀器，身後有數根白線連接著天花板……
時榫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布局後，就在明科長的指引下到了玻璃罩前。
“人就在隔壁房間，你隻需要盡全力將精神域散發出來就好，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明科長說著，安排身邊人在時榫脖頸和耳後貼了幾個接引裝置。
過程中，他還簡單同時榫說了這些設備的用處。
時榫沒想到過程會是這個樣子，他還以為要麵對麵呢，白瞎他一路悄悄做的幾個預案了。
“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準備後，離開前明科長鄭重的對時榫了這麽一句。
時榫衝對方點點頭，看到人都出去，房門也徹底關緊後，他才站在玻璃罩後，透過玻璃看向前麵的牆壁。
對麵就是第五龍玉了，擴散裝置嗎，也不知道擴至十倍後，他的精神域會是什麽樣子。
精神域外擴，時榫已經使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使盡全力，除了第一次時的懵懂無知，後麵次數屈指可數。
安靜的密室內，他閉上眼，感受著精神域如潮湧般傾瀉而出。
或許是特別打造的密室，時榫能察覺到他的精神域宛若在平原上鋪開一般暢通無阻。
那種霧茫茫毫無遮擋的暢通感，讓他下意識就想放肆一回……
而當時榫將精神域一個勁兒往外鋪開時，另一頭一直在監測他精神力狀況的明科長，也是立刻吩咐身邊人。
“已達閾值，啟動擴展裝置。”
“是……裝置已啟動。”
簡單的兩句對話結束，明科長和他身邊的人在緊盯著屏幕數據，而在他們身後，一道人影也是毫無聲息的靠近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盯著一側屏幕上的數據圖看。
那是一道很清晰的綠色波紋，從最開始的迅速上升到趨於平穩，最後在裝置啟動後，再次開始快速提升……
室內無人說話，所有人緊盯著屏幕的過程中，緊張的氣氛逐漸升騰。
明科長盯著旁邊穩定不變的數字，嘴裏喃喃說，“隻要達到膠澤的意念波動值就好，高一點，再高一點……”
說是高一點，但當那道綠線一直持續升高，幾乎是呈直線衝破代表s級膠澤精神意念的波動值時，所有人都驚喜起來，然後就是立刻關注第五龍玉那邊，準備捕捉飄出來的孢子。
“過了！”
“快，通風關閉，凝固裝置準備打開。”
“掃描儀準備……”
看到這個結果的明科長也笑了，他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次沒有找錯人，對方的精神力不愧是能超過花蛇的，果然在擴展後能超過膠澤的波動值。
明科長這麽想著，目光卻依舊在看著那道綠線。
他眼底含笑，卻在看著看著後，眼底的笑沒了，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不，不對！
“怎麽回事？！”
明科長盯著那道仍舊在呈直線持續升高的綠線，眼睛不自覺睜大，他低頭看向旁邊的人，質問道：“裝置是不是出問題了！你趕緊檢查！”
“啊……沒，沒有啊科長！”
被明科長嗬斥了一番的研究員連忙檢查了一遍，確定他負責的部分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確實是按照步驟打開的精神力擴張後，這才趕緊回道。
得到了答案，可明科長看著那依舊還是在持續升高，高到已經是一個絕不僅有的精神力數值時，已經是滿眼的震驚和不信了。
“不可能，一個人的精神力值怎麽可能會到這個地步……快，快停下！立刻打開室門！！”
當看到綠線的精神力數值陡然飆升到三百萬的時候，明科長已經做好了時榫精神域崩潰的最壞打算。
白塔曾經做過研究，一個純人類的精神力在500到1600之間，一個普通的異化基因人精神力在5000到之間，而擁有精神域的人，精神力通常都高達五萬以上。
屬於s級膠澤的孢子精神波動值是多少呢，在明科長的多次監測中，最高值在九十二萬左右。
精神力十倍擴張是外力手段，這種手段說是外力，但究其根本就是去刺激大腦，將一個人精神域的最大潛力開發出來。
十倍是人體安全範疇，當超過十倍，副作用就會顯露出來。
首當其衝的便是精神域崩潰！
明科長呼吸急促起來。
之前他看得很清楚，那年輕人的閾值在十萬上下，十倍之下能到百萬，超過膠澤波動值不是問題，是正常的。
可現在這個數值飆升明顯不正常啊！
——他會成為一個傻子的！！
在意識到這點後，明科長便要衝出去將時榫所在房門打開，然而當他剛觸碰到門柄，才打開一個縫隙時，一種極其恐怖的威懾力便衝了出來。
明科長僵住了。
他感受到渾身上下的毛發都豎了起來，尤其是胳膊上的汗毛，那種忽然衝出來的古老而極具威脅性的危機感，仿佛是從基因深處而起，讓他驚顫不已。
“科長！”
“咚”的一聲。
身後的人終於跟了過來，而聽到聲音的明科長，在這一刻也終於鼓足氣力，攥緊門柄僵硬的將那道縫隙給關上了。
“呼——”
危機感頓消，明科長低著頭，兩眼驚駭，他雙腿發軟，卻把持著門柄死死沒有動彈。
雜亂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跟著跑來的幾個研究員無措地圍著他。
“科長你怎麽了？”
“裏麵怎麽了？那人還活著嗎！”
“科長，設備我剛都關了，但那人的精神力數值還在上漲，他……”
忽然，“嘭”的一聲巨響，帶著整個樓層都劇烈震動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巨大響動，叫此刻站在門外的明科長幾人都震驚不已。
明科長忍不住鬆了門柄，他看著眼前房門不自覺後退兩步，眼底的驚駭猶在。
他是靠得最近的人，方才那聲響動就是從門裏發出來的，那個震感他再確信不過！
不受控製持續飆升的精神力，仿佛來自基因深處的極度威脅，加上突如其來的巨大響動，種種動靜，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明科長，此刻也有些茫然。
他實在不明白眼下為何會是這麽個走向，明明同樣的做法，之前也有人試過，怎麽換了一個人就成這樣了？
樓層的震感還在繼續，即便再反應遲鈍的人，在看到走廊震顫，房門從內遭遇猛烈撞擊時，也能明白出了什麽問題。
“他，他到底什麽人！”
“科長，我們先離開這兒。”
明科長身邊的幾個研究員意識到不好，立刻就要將人拉走。
然而明科長現在卻並不想離開。
“不！我不走，我要弄明白他到底怎麽回事！”
短暫的迷茫過後，明科長對室內的探究欲已經壓過了恐懼。
他盯著哐哐作響的牆壁，眼中迸發出極強的求知欲。
他實在太想知道對方的精神力為何會出現那樣爆發式的狀況了，那種仿若來自基因的古老威懾，簡直讓他為之發自靈魂的震顫癡迷！
所以他不走，他必須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