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麽聽著有些奇怪?


    時榫越品越覺得陳鋒說的這段話有些微妙。


    什麽叫“你能控製異種了”?


    假設之前在外人眼裏,他是一個初來乍到隱藏自己實力的新人,那不清楚他實力的人,在他實力“暴露”後說的不應該是“你能控製異種”嗎?


    一字之差,意思往往天壤之別。


    時榫總能在一些不經意間捕捉到足夠的細節,而屬於人的真實想法,往往也都在細節處暴露。


    他轉頭,與陳鋒對視上。


    “我的消息傳的很快嗎?”


    “快嗎?不清楚,我也是聽阿月說的。”


    陳鋒笑著,看不出情緒的目光落在他身下的觸須,繼續說,“多少見的能力啊,跟精神域有關吧,徐成寧也有,或許你們還能交流交流。”


    時榫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了句,“你好像很關心我。”


    “嗯?”


    陳鋒抬眼,眼神詫異,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般,臉上忽而露出一個笑,“當然關心了,你是阿月第一個走近的男人,我這個做哥哥的,不關心幾句怎麽行,萬一你就成我妹夫了呢?”


    時榫:……


    這個回答讓時榫一時有些無語,同時也讓想到自己與封涼月和陳鋒相遇熟悉時的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跟封涼月遇見是打劫意外,他那天跟著邊原出去純粹一時興起,不可能會是什麽預謀,而與陳鋒更是來的那天就打過照麵,後麵熟悉也是因為跟著封涼月去了三區。


    回憶了一遍與兄妹二人的相識過程,時榫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有些多慮了。


    可能就是口誤吧。


    他不再搭理陳鋒,抬起手臂墊在腦後就準備入睡。


    見狀,陳鋒挑挑眉也不在多聲,同樣抬起雙臂就墊在了腦後看天。


    “哎,生命大和諧啊。”


    -


    因著時榫說他能找到s級異種藏身之地的話,鎏金一行人後麵兩天並沒有派人出去。


    所有人都聚集在四地交匯點,隊伍暫時沒出發,一是因為黑常止還帶著在外麵找人,二是因為在等蟲八八恢複身體。


    時榫給鎏金他們的理由,是蟲八八受傷嚴重,不讓它恢複會拖累進度,而實則嘛——都被削得隻剩一條腿了,這要回頭進了小空間,大佬見到豈不是要發飆?!


    蟲八八最大作用就是靠著幾條腿給大佬摸摸,這隻有一條腿了還怎麽摸摸?


    為了不背這個鍋,時榫反正是要等蟲八八腿都長出來了才走的。


    都知道出去的線索了,他又不急,早一點晚一點都不遲。


    時榫是不急,可其他人急啊!


    知道點消息的都有點急不可耐,每天光是瞟時榫的小眼神就數不勝數,要不是清楚黑常止沒回來隊伍也不可能出發,時榫估摸著可能都有人要把他抬著走了。


    就在蟲八八重新長出來的觸須到三分之二長的時候,黑常止終於帶著人回來了。


    他這出去一趟,找回來的隊員也就隻有十幾個,身上帶傷那是肯定的,好在並不致命。


    知道有人找到了s級異種的下落,剛回來的人也不含糊,直接表明可以行動。


    於是,在原地休整了快四天後,四百多人的隊伍終於是要出發了 。


    在最前麵帶路的是蟲八八,那漆黑一團,跟個巨型章魚一樣,唯一跟章魚有區別的大概就是走路方式了。


    正牌是幾條腿蠕動前行,蟲八八這個冒牌貨則是跟個螞蚱一樣,甩著幾條腿就往前蹦躂。


    醜,但是快。


    方向是往冰原那邊走的,跟眾人來時的路重疊。


    即便有人不解,但也沒人出聲質疑。


    時榫跟在蟲八八屁股後,臉上並沒有意外之色,因為他是知道的。


    雖然被巨鯨甩出小空間後落的是草原上,但他在沉下湖底時,是看到了湖底的樣子的——


    海市蜃樓。


    無數的碎片拚接在一起,宛若星子一樣在漆黑的海底閃爍微光。


    那都是破碎的空間通道。


    凡是領域裏任何一處,湖底都有通往該處的通道!


    時榫當時看見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可還不等他自己湊過去選一處,就被巨鯨一尾巴拍進了通道裏,然後他就落在了草原上。


    湖底那些破碎的通道時榫雖然是見識過了,但要說讓他自己找到傳回去的方法,那卻是沒有頭緒的。


    就一次,能有個什麽頭緒?


    他又不是黑常止,能找到所謂的通道軌跡。


    雖然能力上是不太行,但好在時榫還有蟲八八在。


    就憑它突然出現在海島上,那就表示這家夥出入小空間不是一回兩回,找到傳回小空間的路,蟲八八絕對有法子!


    ……


    在蟲八八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有火山噴發、岩漿橫流的冰原地區後,很快就到了一片冰山群下。


    蟲八八停下,舞著幾條觸須就給時榫比劃了幾下。


    時榫抬頭,看了眼前麵的山沒吭聲。


    鎏金在他身後,見此不由開口問了句,“怎麽了?”


    “喏,它說要把這山炸開,進去的路被堵住了。”


    時榫指了指麵前偌大的雪山。


    鎏金對他說的話麵不改色,“你確定?”


    “你應該看得出來這裏發生過雪崩,估計是最近的事,路被堵住不稀奇。”


    時榫在雪山前比劃了下,“就是這個方向,開出一個口子就行,再往下一點會比較好……”


    在確定時榫說的是真的後,鎏金並沒有詢問,隻是在觀察了片刻後叫了桃枝出來。


    不了不造成又一次雪崩,桃枝出手確實是最合適的。


    正確的路不清楚,作為翻譯,時榫是帶著蟲八八跟桃枝一塊兒去開路的。


    開路過程中,後麵的徐成寧也是跟陳鋒聊起了天。


    “不會感到危機嗎?”


    徐成寧望著時榫的背影笑得頗有深意,“你不覺得他越來越出色了嗎,真耀眼啊,跟特遣隊關係打得這麽好,想必一出去,就能吸引到不少人的追隨吧。”


    跟徐成寧緊緊黏著時榫的眼神不同,陳鋒的神色更為隨意一些。


    他似乎並不關注誰出色誰不出色,對於徐成寧的話,他隻是有些無趣的打了個哈欠。


    “危機隻是留給沒本事的人,有本事的隻會想著如何離開放逐區。”


    瞬間,徐成寧臉上的笑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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