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v十幾,這不是個理智的人會幹出來的事。


    但偏偏時榫幹了。


    而幹的結果就是他被人當成沙包錘:)


    沒有什麽開局就大殺四方的奇跡,一個前不久還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若真一下就能一打十了,那不是人,那是神。


    而時榫隻是個常被邊原腹誹的神經。


    -


    “咳!”


    又是個沙包大的拳頭從後麵揮過來,粗略估計這一力能有上百公斤。


    拳頭正中時榫肩骨,骨裂是理所當然的事。


    撐了一會兒就被群毆得鼻青臉腫的青年踉蹌兩步,險些撲在地上,好在手快給撐住了。


    可惜緊跟著就有一腳踩了過來,將他狠狠壓倒在地上。


    “嘁,你小子的實力倒是沒你嘴橫啊。”


    動手的人圍了上來,或蹲,或站,眼神不屑又譏諷。


    細小的塵土彌漫著,帶著一股灼熱的血腥味。


    時榫吐了口氣,咽下喉嚨口翻湧的戾氣。


    他閉了閉眼,想說什麽,然頭發卻突然被人狠狠抓了起來!


    “嘶。”


    有人揪著他的頭發令他不得不抬頭。


    “長得倒是白淨,怎的沒人告訴你在這兒做人不能太囂張,嘴硬會被打嗎?”


    頭皮火辣辣的痛,時榫一隻眼腫著,半眯著斜睨了眼前的人一眼,沒說話,隻是將眼皮耷拉了下來。


    皮相好的哪怕被揍了也照舊好,本就帶著幾分頹廢嘲諷的麵向,在眼下居於下風還不肯求饒,且表現出一副不屑後,更是令人在不爽之餘更是怒火中燒。


    於是有人就揮著一個蒲扇大的巴掌過來了。


    但這巴掌沒落下,而是被地上的人狠狠抓住了。


    “喲,還不服?看來是揍得還不夠啊。”


    說這話的人真是麵目可憎呐。


    時榫盯著揮巴掌的人,漆黑的雙眸微眯,啞著嗓子笑了下,“大不了去死,來,殺了我。”


    囂張。


    這張臉越瞅越囂張,越瞅越叫人不爽!


    本就戾氣十足的一夥人也不多話了,既然人都說要死了,不成全就不像話了。


    於是站在最前麵的人直接抽出刀,陰著臉就要送他上路。


    當森冷的刀刃在半空劃過,就要刺向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瞳時,一聲淒厲的叫喊聲突然響起。


    “啊——”


    叫聲令人一顫,伴隨喊聲而來的,是一陣濃鬱的血腥味。


    原本為馬上殺人見血而倍感興奮的一夥人陡然一凜,齊刷刷便朝身後看去。


    離喊聲近的人更是在還未看清真相時,便下意識握緊武器遠離。


    而眾人身後有什麽,無非是一具頭身分離的屍體罷了。


    一具被某種無形存在正快速碾碎、吞噬的破敗殘軀。


    “艸!有異種快跑!”


    一夥人反應很快,推得推,跑得跑,有的直接撞開同伴爭取逃跑時機。


    在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異種麵前,他們全然不顧同伴如何,隻顧著自己是否能夠逃脫。


    身上的桎梏在這幾秒變故內統統消失,所有人都忙著逃跑的時候,時榫卻連看都不看前麵的慘劇。


    他隻是低頭呼出口氣,然後便放出了一直沒有放出的藤蔓,指使著它們朝那些逃跑的人襲去。


    “啊——媽的放開我!”


    “這是什麽鬼東西!”


    “救命——”


    有形的藤蔓,無形的觸須,多條型的存在總是比兩隻手的人方便得多。


    周圍很快亂成了一團。


    而時榫隻是跪坐在地上,仰頭微喘著氣,任憑身後的藤蔓四下揮舞著。


    像是裝水的氣球被戳破,靜止的水突然炸泄的聲音,周遭那些骨頭的斷裂聲,時榫聽得分明。


    漸漸的,血腥味更濃了。


    待最後一絲救命聲也消失殆盡時,風聲中便隻存在了蟲小五吧嗒吧嗒啃骨頭的聲音。


    時榫沒有去看周圍的景象,他隻是垂下頭,忍著身上多處骨裂的劇痛,看著眼前的黃土,伸手碰了碰臉上宛若火燒一般的地方。


    “嘶,下手還真重呐。”


    被人圍毆的滋味挺不好受的,尤其是麵對一群不講武德,專朝人要害和臉去的家夥,那就更提心吊膽了。


    坐在地上緩了會兒,三條藤蔓也默默收了回來。


    時榫偏頭,看了眼其中一條有些輕微撕裂的,不禁伸手摸了摸。


    剛剛這夥人沒有特別的存在,能力基本都隻是作用於身體強度上,所以在圍毆他以及逃跑時,各個力氣都大得很。


    他沒有選擇在被打的時候放出藤蔓,純粹就是想鍛煉鍛煉身手罷了。


    想要有個好身手,怎麽可能不被打呢?


    他隻是疼,對方沒的卻是命。


    挺劃算的。


    可惜總有人看不得他長得好,總想扇他臉,這就叫人不開心了。


    時榫撫摸了會兒受傷的藤蔓後,便將它們收了回去。


    蟲小五也在這時吞得差不多了,飽餐一頓的它顛顛跑過來,觸須一抬,就要往時榫身上撲。


    “你等等!”


    瞧見的時榫看到這架勢就想要躲,奈何蟲已經撲過來熊抱住了他。


    時榫:……


    疼!!


    本就長得大,五條觸須齊上陣,想要將一個坐在地上的人抱在懷裏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不過好在蟲是隻有眼色的蟲,察覺到兩腳獸心情不愉快後,立刻就滑了下去。


    滿鼻子都是血腥味的時榫閉上了眼,“你,去湖裏洗洗。”


    太熏了!


    聽話的蟲聽完,立刻甩著觸須朝小綠洲吧嗒吧嗒跑去。


    三秒後,時榫突然起身。


    “等會兒!你站住,你先讓我洗了再說!”


    他不要洗屍水,哪怕知道這小綠洲也沒多幹淨,但至少那些不幹淨的事他也沒見過啊。


    ……


    打完水回去的時榫自然是被人給圍觀了的。


    不認識的人頂多給個眼神,但家裏兩隻卻是盯著看了又看。


    白染:“時哥你這是招惹誰被打了?”


    邊原:“居然沒少什麽,可真幸運。”


    時榫:……


    都不是什麽貼心人,就沒一個關心他疼不疼的。


    青年撐著腰,腫著臉,一瘸一拐地去給番茄樹澆水。


    白染瞅他兩眼,不落忍,湊過去想要幫忙,“我來我來,時哥,我來澆水,你去休息吧。”


    青年被趕到一邊,耷拉著眼皮,神色懨懨,歎氣一聲又一聲。


    一旁的邊原瞅他會兒,木著臉過來了。


    “你這兩天歇著,不用你幹活。”


    這下時榫終於滿意地去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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