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榫到陳鋒他們的落腳地時,一夥人正圍在一起賭牌。


    不大的屋子裏聚滿了人,不是在專心致誌打牌,就是坐一旁抽煙喝酒。


    時榫倒是對煙酒沒啥熱衷,隻純粹羨慕他們的生活水平好。


    畢竟這兩樣在放逐區那可都是稀缺貨,普通人別說買了,尋常情況下看都看不到。


    “誒?你不是封姐帶來的人嗎,過來幹嘛的?”


    一人瞧見時榫過來,便出聲問他。


    時榫:“是封姐讓我來的,說是讓我晚上跟著陳老大一塊兒行動。”


    “怎麽封姐就派你一個過來?”


    還不待時榫回答,對方就自問自答了,“哦,也對,那邊就你一個男的,真不知道封姐怎麽會帶上你,小子你叫什麽,跟封姐什麽關係啊?”


    審視著他的不止說話男一個,周圍還有好幾道目光帶著不善。


    時榫倒是沒退縮,隻是衝著對方笑笑,“可能是幫了封姐一個小忙,封姐看我可憐,便要帶著我過來賺點跑腿費。”


    對這些人沒什麽好聊的,時榫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名字,便要轉移話題,“咦,大哥,這怎麽沒見到陳老大,我還想見一見老大的。”


    “老大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對方不屑瞥他一眼,通過態度大概也瞧出他沒有威脅,於是不再理會,百無聊賴地重新轉過頭去看牌桌,“算了,你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待著吧,少亂動。”


    半警告半威脅的話,時榫垂眸表示明白。


    對那幾道不善的目光視若無睹,他四下看了看,瞧見隻有靠近樓道的地方有個小凳子還能坐,於是便過去坐了下來。


    他在小板凳上坐得挺老實的。


    沒有不識趣的跟人攀談,也沒有不識趣的到處走動,幹得最多的就是看背對他而坐的人如何花式輸牌。


    時榫:……


    就挺無語的。


    一直輸,這人就沒察覺到有啥問題嗎?


    他都看見好幾次隔壁人夥同對方身後的人一塊作弊了。


    不想摻和進這種事,時榫微吸口氣,側目,視線在周圍晃了圈後,便不自覺落在了身後的樓道上。


    一樓沒看到陳鋒,想來對方應該是在樓上……


    時榫就這樣同其他人一塊兒在一樓等著。


    從早上等到下午,中午還跟著其他人混了一頓午餐,帶葷腥的那種,這讓時榫覺得給人當小弟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一直到下午六點的時候,陳鋒從二樓下來了。


    甩著豹尾的男人手上捏著一本無封麵的書,一邊打哈欠,一邊從樓上下來。


    “老大。”


    “老大您終於下來了啊。”


    “給您留了一份飯,老大你現在吃嗎?”


    ……


    陳鋒一出現,沒有主心骨、相互不服的眾人立刻嘰嘰喳喳起來。


    時榫看了眼這群剛剛還暴躁難馴的人,扯了扯嘴角,然後跟著他們站起身,默默走到了人群後。


    下來後的陳鋒神色自如,並未在牌桌上投入目光,隻輕飄飄問了句,“都弄好了?”


    “早就弄好了老大,就等您了!”


    陳鋒:“嗯,那走吧。”


    沒有誰提起封涼月,也沒誰說時榫被送過來的事。


    一群人就這麽跟在陳鋒身後,一窩蜂湧了出去。


    -


    混在陳鋒的隊伍裏當小弟,時榫是滿意的。


    畢竟他一個臨時工,都能一天管兩頓,還頓頓有葷腥,這日子委實不是邊原跟封涼月能比的。


    時榫心裏挺遺憾。


    若不是他還沒搞清楚自身問題,碰上陳鋒這麽好的老大,他也是一定要抱大腿的。


    哎,可惜了。


    隊伍很快就到了巡邏處,雙方匯合,見麵便攀談起來。


    時榫墜在後麵,聽不清陳鋒與三區巡邏隊領頭人的交談,隻能看到對方對著陳鋒喋喋不休,而豹尾青年卻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時榫目光落在陳鋒拿在手裏的書上。


    他真的很好奇那究竟是本什麽書,怎麽連去殺異種陳鋒都要拿在手裏。


    難不成打到半途他還會翻開書看??


    “誒,小子。”


    站在他右前方的一人突然出聲,“封姐怎麽會突然派你過來,她們人呢?”


    時榫回神,看向對方,“我怎麽知道。”


    對方被這回答一噎,眼神奇異地看他一眼,很是新奇說,“你還挺橫啊。”


    時榫覺得這人應該是無聊了,不然怎麽能說出這麽沒營養的話。


    他衝對方假笑一下,“是啊,碰上無聊的人就總想找死。”


    對方:……


    這麽直白的潛在意思,隻要不傻都能聽明白。


    對方不是傻的,聽出時榫這是在嫌棄他無聊找事,倒也沒生氣,反倒來了興趣,直接點頭承認。


    “確實挺無聊的,不過誰叫三區這群人總想占便宜呢。明明是自個兒的事,偏還不想使全力,隻想讓旁人來,嗬,就他們那心思,打量誰不清楚……”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落在前麵,嘴角微翹,那是一個很明顯的不屑表情。


    這種很顯然是雙方扯皮過程中的牽扯糾紛,時榫隻是聽聽,並沒有開口打聽的意思。


    不過在對方收嘴後,他還是問了句。


    “陳老大手上拿的究竟是什麽書啊。”


    此話一出,周圍一靜。


    不止剛開始說話的男人,前麵好幾個人都轉過頭看他,就連站前麵七八米遠的地方,也有一人瞥了他一眼。


    時榫:……


    就離譜,他說話那麽輕,這都能聽見?


    別是長了什麽順風耳吧。


    “看什麽,這不能問?”


    看過來的那些眼神並無不善,頂多帶著些古怪,是以時榫半點慌亂都沒有,還順勢問了前麵一人。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他,“沒什麽不能問的,書是好書,想看的多了去,可惜老大寶貝得很。”


    時榫眨眨眼,“那,是什麽書?”


    “想知道自己去問老大要啊。”


    都說寶貝了怎麽可能要得到!


    迎著周圍人看好戲的眼神,時榫假笑兩聲。


    “謝謝,其實我也沒那麽想,下次吧。”


    話落,那些看好戲的人立刻意興闌珊地轉過了頭。


    等到人不再關注這邊了,時榫也斂了笑意。


    這些人,還真是耳聰目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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