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常輕長,蕭沉靖便策馬去見謝清啼。


    他到謝清啼處時,謝清啼剛從暮山侯的住處回來,暮山侯傷勢雖重,但趙慈和楚心安合力救治,到底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想著今天沈白山的異常,他想查一查沈白山為何對他如此,但這些年沒有培養心腹,自己又被暗衛時時跟著,實在不便去調查此事。


    謝清啼心中有些煩躁,便如往常一般拿出那團珠子綻開的絲線把玩。


    聽到暗衛通報蕭沉靖來了,他沒有起身相迎,所以蕭沉靖進入他房間,就看到他坐在窗邊桌案前,戴著手套擺弄那團絲線。


    蕭沉靖走到他身邊,溫柔道:“這是什麽?”


    謝清啼沒有抬頭:“此前從常輕長那裏得了一管長簫,長簫的墜子上有顆珠子。我無意間觸動了珠子的機關,珠子綻開,就成了這一團絲線。”


    想到今日常輕長在沈家把玩的那顆珠子,和將珠子綻開的絲線複原成珠子的操作,蕭沉靖笑道:“清啼,你可是想把這團線複原成珠子的模樣?”


    “是啊。”謝清啼手裏動作沒停,但他反複嚐試,那些絲線終究還是一團絲線而已,謝清啼道:“但我試了許久,始終找不到複原的法子。奇怪,這麽好用的機關,難道隻能用一次不成?”


    他語氣裏帶著些許失落,蕭沉靖忍不住笑了:“清啼可知道,需要借用特殊的器件,才能將這東西複原?”


    “什麽東西?你有那東西?”謝清啼抬頭看他,眼中帶著喜悅的光。


    蕭沉靖被他那眼神激的心中一暖,恨不得立刻將常輕長那枚戒指取過來送到他眼前。


    蕭沉靖取過桌上的一支筆,彎腰撥動那團絲線。


    謝清啼及時克製住了情緒,這才避免讓蕭沉靖意識到他靠近時,謝清啼瞬間繃緊了神經的抗拒模樣。


    蕭沉靖說:“那東西我沒有,不過有那東西的人,現在就在沈王府。”


    想到常輕長那個麻煩,謝清啼不禁覺得頭大:“常輕長到了東境?”


    “常青長那個瘋子今日到了沈王府。”蕭沉靖將在沈府發生的事同謝清啼說了。


    聽到蕭沉靖說常輕長在常卿墓撿到那個墜子,還循著墜子找到了沈王府,謝清啼不解:“離開常卿墓後,我確實沒有找到那條墜子。他說他想同這墜子的主人做朋友,卻並不知道墜子的主人是我,那他是和我母親認識,還是這墜子入了他的眼?”


    “現下還不知道,我未提及你姓名,又以你在修養為由,將他拖到明日再來。但這墜子的事情有疑問之處,除此之外,還有另一處異常的。”


    蕭沉靖道:“他說他叫常卿,又能自由出入常卿墓,若不知常卿墓主人已死了百年,我可能會以為他是效仿帝王,提前為自己修墓的常卿墓主人了。”


    “他自稱常卿?”謝清啼倒沒覺得多意外:“他曾說過,常家略有些地位名望的男子,都可以卿相稱呼。”


    “清啼,你在逍遙宗學機關術的時候,對這神秘的常家了解多少?”


    謝清啼想了想:“百年前,常家家主常卿身死,常家隻傳主家的機關術被他帶進了墳墓。那些精妙機關術沒繼承下去,常家分支子弟又受到仇家的滅門追殺。機關術沒傳下來,常家人又被殺了個七七八八,常家威名就慢慢淡了。”


    “原來如此,那如此說來,此常卿非彼常卿,隻是常家僥幸存活的一個旁支弟子罷了。”想到常輕長那個伸縮自如,用來裝墜子的小球,蕭沉靖感慨道:“一個普通的分支弟子,就能有那種收放自如的容納器具,常家的機關術果真有趣。”


    謝清啼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回了複原珠子的器具上,他將那團絲線收回玄鐵匣子,取下手套一並放了回去,道:“要把他那個複原珠子的戒指,拿過來好好研究研究才是。”


    聽他語氣,蕭沉靖知道此前在京城,謝清啼雖然明確表現出了對常輕長的不喜,但仍是願意明日見他的。


    “清啼願意見他?”


    “為何不願?”謝清啼將那玄鐵匣子收起來,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被炸的變形的鐵塊,道:“我想看看那複原珠子的戒指,還想讓他幫我們找找改良這火槍的法子呢。”


    “清啼同我想到一處了。”蕭沉靖看了看外邊天色,說:“快到晚膳的時間了,清啼是不同意我在此處留宿的,那留下用膳,清啼是否同意呢?”


    謝清啼看著他帶著調侃意味的笑,心中無法克製的閃過寒意,但麵上仍是盡量保持著平靜,在這平靜之外,甚至還能偽裝出一點溫和的笑意來。


    他笑著說:“你想吃什麽?”


    蕭沉靖心裏充滿暖意,“清啼和我口味相合,我隨清啼就好。”


    這一個多月,各種調理養傷和滋補的藥,謝清啼實在是喝不下了。


    趙慈看他喝藥喝的痛苦,便將部分藥製成藥丸,將需要熬製以湯劑服下的藥放進粥裏,做成藥粥給他用。


    好在趙慈調製出的藥粥滋味尚可,謝清啼在理智範圍內會耍些性子,但絕不會任性到不顧身體不喝藥的程度。


    聽蕭沉靖說和他同吃,謝清啼笑了笑,他讓十九去交代一聲,給蕭沉靖額外做些吃食送過來。


    藥粥裏額外加了有甘甜滋味的藥材,這甘甜滋味衝淡了藥味,倒讓那粥入口後不至於難以下咽。


    蕭沉靖嗅到謝清啼粥中藥味,對十九說:“勞煩給我盛半盞謝大人喝的粥。”


    這粥裏的藥材很是珍貴,但這些藥材是沈府送來的,而十九不認識蕭沉靖,隻當他是沈王爺心腹沈越。


    若拒絕他半盞粥的請求,不知是否會惹沈家不快,十九看向謝清啼,謝清啼點了點頭。


    半盞粥送來,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藥粥雖帶著甜味,但甜味卻仍舊掩蓋不了藥味。


    他喝完那半盞粥,謝清啼碗中粥隻下去了十之有一,蕭沉靖放下粥碗,再喝一勺給他準備的粥。


    那粥中什麽都沒放,但因剛喝完藥粥,再喝這粥,竟覺得仿佛比平日裏更香濃美味些。


    謝清啼不能不吃藥,也不能不吃飯,他喝這藥粥喝的早就有些不耐煩,見蕭沉靖好奇的喝完藥粥,又似胃口不錯般的喝另一碗粥,隨口問道:“你和王爺外出剿匪,看來收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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