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萊惑擔心繩子沒綁牢,讓他跌落在地,於是忙放開梯子去扯他的胳膊,穩住他向下跳去。


    “唔……”謝清啼發出一聲痛呼,賽華佗在下麵氣的瞪眼:“你摁到他傷口了!”


    萊惑忙放開拉著他胳膊的手,謝清啼再次不穩的向後倒去,但好在謝清啼此時已被胳膊上的傷口痛醒。


    綁著他的繩子被他方才的無意識動作扯的鬆了些,他一手抓著萊惑的後領,一手扯著萊惑背後的衣服,讓自己重新爬回了萊惑背上。


    脖子被勒的生疼,萊惑扭頭看他:“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謝清啼放開萊惑後領,閉著眼睛趴在他背上“你是要帶我出去嗎?”


    “嗯,帶你出去看病。”方才險些讓謝清啼摔下去,萊惑有點驚魂未定:“你別昏過去,等帶你出去再昏過去啊,你昏過去我背不了你,就隻能用繩子吊你出去了!”


    “我不昏過去。”謝清啼雙手扣在萊惑身前,讓自己不會再往後仰:“走吧。”


    萊惑背著他爬上軟梯,這一次梯子雖仍然在晃,但謝清啼緊緊扣著萊惑,兩人順利的穩穩爬到入口。


    萊惑一手扯著軟梯上的繩索,一手去拿開入口鎖鏈的鑰匙,他扯住掛在脖子上用來係鑰匙的繩子,才發現鑰匙沒有塞在衣服裏,而是搭在了衣服外。


    萊惑以為是之前謝清啼往後倒時,扯他後領時順手扯到了係鑰匙的繩子,他沒有多想,借著入口下方火把的微光,找出開石板鎖鏈的鑰匙,打開鎖鏈,推開石板。


    洞口狹窄,萊惑一人穿過尚有困難,如今背著謝清啼,是斷然無法從洞口穿出去的。


    好在他之前喚了兩個守衛在出口接應,萊惑解開繩子,守衛將謝清啼拉了出去。


    看他們順利爬出洞口,賽華佗才向外邊爬去。


    ————————————


    謝清啼被關入上麵的牢房後,萊惑從無底牢取來鎖鏈,將他鎖在了牢房的鐵欄杆上。


    他胳膊上有傷,又發著高燒,在賽華佗的強烈要求下,這次萊惑沒鎖他的雙臂。


    謝清啼胳膊沒被綁起來,雖然高燒未退,但到了吃飯的點兒,銘惑將昏昏沉沉的謝清啼喚醒後,他還是能自己吃飯的。


    不用下無底牢給他送飯,銘惑倒是輕鬆了不少。


    謝清啼的燒來的快退的也快,吃過晚飯,又喝了一碗藥湯,他的燒就退的差不多了。


    賽華佗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把自己的醫術吹了一番,又對萊惑說:“今晚先別把他送到下麵,下麵太陰冷,別病情剛有點好轉,在下麵待一晚,明天又發燒了。”


    “好。”萊惑答應了他,但把人放在上麵,他總是有些不放心,於是這晚沒回那間牢房休息,而是在外邊守了一夜。


    ————————————


    這晚燒退後,直到第二日中午,謝清啼都沒有再發燒。


    等他吃過飯,萊惑又將他關回了無底牢。銘惑晚上來送飯時,看謝清啼不在上麵的死牢,知道他又被關回了無底牢。


    銘惑歎氣道:“好日子才過來不到一天,又要下去伺候那個祖宗。”


    “大哥不用煩。”身後傳來蕭沉靖的聲音。


    他聲音正常,也沒再流鼻涕,銘惑欣喜道:“兄弟,你風寒好了!”


    蕭沉靖笑道:“好了。”


    “到底是年輕啊!”銘惑將食盒遞給他:“聽說旖夢樓新來了個舞娘,今晚會公開獻舞……”


    知道銘惑記掛著請他去旖夢樓的事,蕭沉靖一手提著食盒,另一手攬著他的肩膀向盡頭那間牢房走去:“等兄弟換班後,請大哥去看看那舞娘姿色如何!”


    ————————————


    據說這新來的舞娘是個絕色,這晚旖夢樓滿是慕名而來的客人。


    舞娘還沒來,旖夢樓的舞台下就守滿了人,片刻後絲竹聲起,一條石榴紅的綢帶從空中垂下,一個覆著麵紗的紅衣女子玉手皓腕纏著那綢帶,似飛天仙女般從高處緩緩落下。


    那女子帶著麵紗,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那眼睛生的多情又風流,本就是少見的多情目,更難得的是,那雙眼睛居然是藍色的。


    女子眼波流轉,勾的下麵的人一陣騷動叫好。


    銘惑和蕭沉靖沒占到前麵的位子,此刻被那女子吸引,忍不住和周圍的人一樣,向舞台前麵擠去。


    不知誰從後麵推了銘惑一把,銘惑撞上了前麵的人,前麵的人回頭嗬斥道:“你是不是找死!”


    銘惑被他嚇了一跳,但馬上就發現此人生的瘦弱,穿的也是不值錢的素色衣服,看起來不是什麽不好惹的主。


    他的膽子大了起來:“狗東西,你怎麽說話呢!”


    “你他娘的!”


    那人想罵回去,蕭沉靖在旁邊客氣的笑著說:“人太多,推搡難免碰到人,多體諒多體諒。”


    舞娘扯下麵紗向舞台下丟去,前麵的人嗷嚎著去搶那麵紗,後麵的人被舞娘的美貌驚到,瞬間像狗見到骨頭一般,推搡著向前擠。


    一舞結束,旖夢的老鴇親自給舞娘掛牌,並開始讓眾人喊價買著舞娘的初夜。


    價開的越來越高,早已不是銘惑能承受的了。


    他咂摸咂摸嘴,讓蕭沉靖請他吃了頓酒,酒飽飯足,又叫了個旖夢裏的女子耍了半宿,才離開了旖夢樓。


    今晚玩的盡興,銘惑哼著小曲往家走,他自小在這裏長大,這裏的每條路他都很熟。夜色下的這些路,他也走過不止百次。


    他以為今晚可以和往日一般,花酒喝到半夜,然後回家抱著自己老婆休息。


    但在走到一條熟悉的巷子時,他聽到一個帶著嘲諷的聲音:“狗東西居然敢叫大爺狗東西!”


    說這繞口話的人是誰?銘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身後勒著脖子往口中塞了團破布。


    下一刻麻袋當頭套下,一片黑暗之中,無數拳頭重重落下,打的他涕淚縱橫卻喊不出聲音。


    京城治安好,晚上會有巡邏的人,銘惑死命掙紮,他好不容易吐出那團破布後,立刻扯著嗓子大喊:“救命!”


    “呸!狗東西,就該揍死你!”


    那人罵了一句就跑了,躺在麻袋中的銘惑這才反應過來:這趁黑套他麻袋的畜生,不就是在旖夢樓裏,和他起口舌之爭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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