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走到醫館旁的謝清啼趁勢出手,扶住了那個險些摔倒的婦人。


    “啊!”婦人慘叫一聲蹲下身,捂著腳踝抽泣。


    聽到這聲慘叫,那出手的夥計這才知道後怕,醫館的掌櫃也聽到了這聲慘叫,幾人慌忙走到婦人身邊查看。


    “無良奸商,你們滾開!”


    婦人推開想檢查她傷勢的醫館夥計,卻拉著謝清啼的衣擺不放手,謝清啼在她身邊蹲下,問道:“扭到腳了?”


    婦人含淚點了點頭:“我扭到腳了,恐怕連路都難走了。”


    醫館的掌櫃看謝清啼的穿著,有些心虛的上前查看她的傷:“我懂醫術,還是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吧。”


    蕭環鈺越發覺得那胡攪蠻纏的婦人是在做戲,他對那婦人說:“你就讓他看看傷吧,如果真的傷到骨頭,好叫他們給你接骨治傷。”


    “這不賴我們,這是她自己扭到腳的。”之前推搡她的夥計在一邊解釋。


    掌櫃嗬斥夥計,讓他不要再火上澆油,他蹲在不再抗拒他的婦人身前,仔細檢查過她的腳踝,然後鬆了一口說:“沒傷到骨頭,隻是扭到了,靜養幾日便可無礙,我這就去給你抓藥。”


    “去吧。”掌櫃進去抓藥,夥計鄙夷的瞅了那婦人一眼,也隨夥計回了醫館。


    謝清啼不與婦人做戲,他直接問那婦人:“你住在哪裏?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婦人說:“我住在城外的村子裏,家夫病重急需藥,我想趕在城門關之前來抓藥,誰知道他們收了我的錢卻不給藥。”


    婦人說話時,掌櫃已將配好的藥送了過來,謝清啼取出碎銀遞給掌櫃:“把藥給她。”


    “我們之前確實沒收她的錢,哎……算了。”


    掌櫃看認不出謝清啼是京城哪位達官顯貴,恐在他這裏留下惡商的印象,但想要解釋,又怕這婦人叫嚷糾纏,他看謝清啼沒有指責他的意思,便將說了一半的話收了回去,對謝清啼道了謝,帶著藥錢回了醫館。


    ————————————


    謝清啼讓婦人騎著自己的馬,自己則牽著蕭環鈺,按婦人指使的方向出了城。


    出城後走了許久,還未到婦人住的地方,謝清啼勒停馬匹,彎腰對蕭環鈺說:“累了嗎,我背你可好?”


    他一時看不透那婦人身份,不想讓蕭環鈺和那婦人共乘一騎,以免那婦人近距離出手,自己來不及護住蕭環鈺。


    但走了這麽久的路,又擔心蕭環鈺太累,所以提出要背著他,但前幾日蕭環鈺生病,謝清啼和蕭環鈺共住一室照顧他時,蕭環鈺無意間看到過他身上的傷。


    他心疼謝清啼的傷,如何肯讓謝清啼背他?蕭環鈺搖頭說:“我不累,我可以自己走。”


    讓他們送自己趕了這麽久的路,那婦人似乎也有些愧疚,她指著前方一個亮著星星點點燭火的村子,說:“那便是我住的村子,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謝清啼拍了拍馬匹的脖子,示意馬匹繼續趕路,對那婦人說:“你引我出城,想必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一舉一動皆有人監視,你見到隻是我和這個孩子,但在你看不見的暗處,定然有人跟著。我雖不知你要帶我去見誰,但引我前去,可能會給他招致禍事。即使這樣,你還要帶我繼續走下去嗎?”


    婦人聞言愣了愣,然後裝作不解道:“我不明白恩人的意思。”


    謝清啼笑了笑,牽著蕭環鈺的手,跟著馬匹向前走去:“那就繼續帶路吧。”


    ————————————


    三人不多時就趕到了那處村子,婦人領著他們,在村子外圍的一處破落院子前停了下來。


    謝清啼扶婦人下馬,然後示意婦人帶路。


    婦人將帶著兩人走到一間透著燭光的破舊房屋前,然後伸手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布置簡陋的房屋內,放著一張破舊的木床,那破舊的木床上,臥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獨臂男子。


    謝清啼拉著蕭環鈺進入房內後,婦人轉身關上了房門。


    謝清啼在看到那個獨臂男子時,雙腳似被釘在地上一般,再難向前踏出一步。


    “謝公子,久違了。”


    那人開口,聲音嘶啞難聽,聽著這熟悉的語調,站在原地的謝清啼,隻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有些隱隱作痛。


    他握緊極少離身的腰間長刀,眼中閃過殺意:“司馬良,你讓人引我來此,是要讓我取你性命嗎?”


    他語帶殺意,司馬良卻並不懼怕,他對那個大腹便便的婦人說:“青兒,扶我起來。”


    那個叫青兒的婦人上前扶起他,讓他在床頭靠坐著。


    司馬良道:“我讓青兒引你前來,是想告訴你一些當年的事。”


    他調了調背後的靠枕,讓自己坐的更穩些,繼續說道:“五年前,蕭家軍被守將張湯阻攔在南城外。兩軍對峙許久難分勝負,張湯想得到蕭家的布軍圖,便設計抓了你,試圖從你這兒問出布軍圖。他抓了你後,你不願交出蕭家的布軍圖,他就讓我對你用盡酷刑,試圖用嚴刑拷打,逼你交出布軍圖。”


    聽到這些話,蕭環鈺感到謝清啼握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抬頭去看謝清啼,發現他麵上除了寒意,一絲其他的表情也無。


    司馬良說完這些,似是消耗了太多體力一般,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咳了起來。


    青兒遞給他一杯水,他接過青兒遞過的水喝下,繼續道:“你在刑室裏幾經生死都沒有交出那些東西。在拷問你的第三日,張湯見拷問毫無進展,便請來了江湖聞名的邪醫,讓邪醫熬製了能亂人心誌的致幻藥給你服下,然後讓我繼續拷問。”


    謝清啼的手心滿是薄汗,蕭環鈺知道自己此時不能開口安慰他,隻能握緊了謝清啼的手。


    司馬良說完這些話,便氣息不穩的開始喘氣,謝清啼等他呼吸平複,問道:“然後呢?”


    “給你喂藥之後,你在藥物的作用和極刑的拷打之下,出了張湯想要的東西。”司馬良道:“張湯得到這些東西不久,蕭家軍便被徹底擊敗。”


    謝清啼握緊了蕭環鈺的手,道:“這些事我早已知道。”


    “恐怕這些事情中,有一部分是你從其他地方知道的,而有些事情,是你從張湯口中得知的。”司馬良嘲諷的笑著說:“但你從其他地方知道的,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而你從張湯口中得知的,隻是他想讓你知道的。”


    難道自己知道的,不全是事情的真相?謝清啼蹙眉道:“你想說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渣反陷害之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沈三道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沈三道書並收藏被渣反陷害之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