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白素素眼瞅著九姑娘跟從夢裏悠悠轉醒,那雙眼皮子跟蝴蝶振翅似的,一點點掀開。


    “嗯?是我醉過去了嗎?”


    九姑娘見自己趴在櫃台上,她一點點回憶著夢裏頭的光怪陸離。


    在夢裏,敢情是有人想拉她入夥。不過,她九姑娘可不吃那套,這輩子她大起大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啥也不缺,都站人生巔峰上了望風景了,哪還能輕易挪窩。


    她慢條斯理地抬起頭,目光跟白素素對上,眼神裏頭帶著幾分探究,開口問道:“你這給我喝的是什麽酒?我在夢裏頭環遊了一圈宇宙,曆經千萬劫,若不是我拒絕了,可能就回不來了?”


    白素素一愣,她見過不少飲過【心酒】醒來的人,大多數問了也都是支支吾吾的。但像九姑娘這般將夢境娓娓道來,還是頭一遭。


    “這……就是你的夢?”白素素有些不確定地問,同時伸手又遞了另一杯水過去,“這酒名為【心酒】,它能映射出你內心深處最不願接觸的那部分,至於夢到了什麽,隨人而異。”


    九姑娘微微點頭,然後坐直了身子,再次接過那杯水喝下。


    片刻。


    “我確實夢見了不少事情,感覺就像是重新活了一回。從小就被那些見錢眼閉的鴉片販子拐走了,一晃就是三年。回到家裏,有個毒梟老爹,陰險的後媽,還有背地裏磨刀霍霍想取我性命的弟弟……但到最後,我一把火把東亞那些害人的鴉片都給燒了個精光!”


    “緊接著,國家新政權成立,我這才帶著老班底跑到了這港島,也是……那時候碰到了耿爺。”


    “耿爺曾告訴我,就算我把整個港島翻了個底朝天,也不會有事。這些年,我做到了並一直相安無事。這次,在夢裏……有人想拉攏我,我猜測對方一定不是普通人。”


    “……”


    白素素一聽九姑娘這話,眉頭微微一皺。她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九姑娘,你拒絕是對的。在我們這些妖怪眼裏,你們人類的壽命,一閃而過,短暫得讓人心疼。長壽,不一定是好的,有時候活得久了,反而會忘了自己為了什麽而活。”


    九姑娘一聽,不由得怔了怔,隨即又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她伸手輕輕摩挲著杯沿,那動作就像是在把玩著一件稀世珍寶。


    她緩緩開口:“哦?白娘子,你是還在等待著見許仙最後一麵嗎?有時候……我對耿爺的話一直深信不疑,就像這次我想邀請你們來演戲,感覺劇本裏的事兒就像是你們曾經經曆過的似的。”


    “哦,怎麽說?”白素素問道。


    “根據《我與僵屍有個約會》裏的劇本,說的就是白素素會在天人五衰的最後一刻,見到了許仙的轉世身。你覺得怎麽樣?”


    “真的?”


    “是的。”


    “這個結局也不錯。是叫《我與僵屍有個約會》嗎?聽著就像是在談情說愛。我記得僵屍始祖是紅眼僵屍王將臣吧,他會同意你們拍這場戲嗎?”


    白素素嘴角同樣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雙手也不自覺地交疊在一起,仿佛想知道九姑娘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九姑娘清了清嗓子,繼續緩緩道來:“當然,既然我們敢拍,就說明問題不大,而且……我們劇組裏也是有高人的存在的。說是在拍戲,更像是將處於另一個平行時空裏的真人真事重演出來。”


    “我這就給你說說大概的劇情內容。”


    “相傳……三千年前,秦朝馬家驅魔人馬靈兒以一人之力鎮壓全天下群妖……最後誤中徐福的奸計,在準備降服妖屍將臣的路上,被死於自己的愛人手中。花了足足三千年時間才願再次投胎轉世到這一世的馬小玲身上……”


    “……最後,她與意外成為僵屍的愛人於1999年成功阻止了遠古魔神羅睺要稱霸天、地、人三界的計劃!”


    “……”


    白素素眼前一亮,臉上滿是興致勃勃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嘖嘖,人妖戀啊,這題材夠新穎的,有點像當年我與許仙的感情。”


    “這劇本寫的不錯啊,聽起來挺刺激的。有深度,有層次,還有那麽點兒感人肺腑的意思。這戲,我與小青接了,什麽時候開拍?”


    另一邊,小青還在與大咪和小咪纏鬥,酒吧內的桌椅東倒西歪,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原本溫馨的氛圍此刻顯得格外淩亂。


    看到這樣的場景。


    白素素見小青那丫頭還在與大咪、小咪較上勁了,連忙喊道:“小青,住手吧,別傷著了她們!”


    小青一聽,手中的長劍“唰”地一揮,使出了一招【青蓮蛇花】的絕招,大咪和小咪被這股力量震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不錯,說真的,你們身為妖精,竟然還會施展道術,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不過,你們的道行還是嫩了點。在這個末法時代,能從普通的貓咪變成人形的,已經很難得了。”


    說完,小青收起了長劍,不再繼續打下去,身形也變回了普通的模樣。


    九姑娘也適時地出聲:“大咪、小咪,你們也停下來吧,我剛剛隻是喝醉了,這【心酒】的味道很好,你們兩個也過來嚐試一下。”


    “九姑娘?你沒事了?太好了。”


    大咪和小咪也收起了架勢,她倆蹦躂到九姑娘身邊,圍著九姑娘轉了半圈,確認她真的沒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同時她們也緩緩褪去貓妖的形態,恢複了平日裏的模樣。


    “九姑娘,你可嚇死我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們……可就成流浪貓了。”大咪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


    小咪也是一臉的後怕:“是啊,九姑娘,總之,以後你和妖怪打交道一定要多一個心眼,天下的妖怪沒一個好的,除了我們認識的以外。”


    九姑娘看著她倆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好,下次我會注意的。來,你們也嚐試一下這【心酒】的味道。”


    說著,九姑娘便拿起櫃台上的兩杯【心酒】,遞過去給到大咪和小咪,各自一杯。


    大咪和小咪對視了一眼,眼裏立刻滿是好奇,接過酒杯,毫不猶豫地一口幹了。


    “這酒……”大咪剛想說些什麽,隻覺得一陣眩暈襲來,身子一軟,便倒在了櫃台上。


    “喵嗚……”小咪也是同樣的狀況,剛喝完就“啪”地一下,醉倒在了大咪的旁邊。


    九姑娘看著這兩個家夥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笑道:“這【心酒】,還真是有趣,連大咪和小咪也都逃不過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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