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的離世,其實給林悅的打擊很大。如果不是媳婦小雪又懷孕了,給他帶來了一點驚喜之外,悲傷的氛圍一直圍繞著這個家。


    很快來到了 7 天,也是頭七,林悅站在父母的墳前,擺上父母愛吃的瓜果點心,上完香,燒完紙錢,叨叨絮絮地坐在那裏,和父母說了一些很長很長的話,仿佛一天兩天都說不完。而龔勇呢,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等林悅說的差不多了,兩口子又回去了。


    回去過後,林悅已經很多天沒有休息好,今晚服下了安睡的湯藥,睡著了。而龔勇又從那個房間溜出來,來到了林悅父母的墳前。此時明月星稀,龔勇同樣地走到了老兩口的墳墓前,又給老兩口帶了好吃的,上了一炷香,燒了一些紙錢,旁邊還燃起了一堆篝火。龔勇沉默了一個小時,然後也張開自己的嘴,叨叨絮絮地跟老兩口講了很多很長的話。這一夜,他就坐在墳前,烤著篝火,講述著他的故事。


    第二天,林悅有條不紊地安排好家裏的事務,看到龔勇從外麵回來,渾身沾滿厚重的露水,她未多言,隻是看了一眼便著手準備早飯。


    早飯過後,林悅表示要外出,龔勇則安靜地吃完,回到臥房洗漱後睡下。林悅開著小車前往鎮裏,為兒媳購置眾多小孩用品,還給兩個小孫孫買了好多玩具,將其放入後備箱,滿心歡喜地歸來。


    因小雪懷孕後孕吐嚴重,林悅負責照看兩個小家夥。小寶在公司上班,林悅便帶著孩子進入她的戒指空間,教他們識別靈花靈草、靈果靈菜,讓孩子們盡情刨土玩耍,玩得不亦樂乎。小雪知曉婆婆帶孩子出去玩,卻不知具體去向,隻知每晚孩子歸來都會給她帶回漂亮的靈花靈草用以插花,還有可口的靈果。這便是婆婆對她和孩子深深的愛。


    到了晚上,林悅精心準備晚餐,讓小寶和小雪吃得心滿意足。小雪嫁進小寶家多年,因婆婆閉關,從未嚐過公婆下廚做的飯。如今婆婆出關,這是她第一次品嚐婆婆做的羹湯,美味至極。小寶當晚吃了三大碗米飯,桌上的菜被一掃而光。飯後,小寶挺著肚子牽著媳婦小手。林悅牽著兩個小孫孫在穀中散步。林悅說:“你又不是小孩,吃飯還需叮囑少吃點,你是大人呀。”小寶回應:“媽,我多年未吃到您做的飯,想念這味道,今兒貪吃了些。”一旁的小雪笑著說:“媽,您做飯真好吃。”林悅接著說:“這段時間我天天給你們做,直到小孫孫出生。”這是林悅的承諾。


    而龔勇走在最後,其中一個男孫孫騎在爺爺頭上,笑嘻嘻的。時光就這樣,一步一步,緩緩流淌。第二個頭七來臨,林悅依舊將老兩口喜愛的食物變著花樣擺在墳前,點香、燒元寶,然後坐在墳前絮叨不停。龔勇默默陪伴,林悅服藥睡去後,龔勇再次來到墳前,重複著同樣的事。


    時間飛逝,對林悅而言,快得讓人難以置信。七七四十九天,林悅又一次來到墳前,重複著之前的舉動。這次,小寶帶著小雪以及兩個孫孫一同前來。在這過程中,小寶也坐在墳前絮叨著。小雪的肚子如吹氣球般越來越大,坐下來不方便,站久了又累,所以小寶絮叨一會兒後,就牽著老婆回去了。


    反倒是林悅帶著兩個孫孫在墳前玩了許久,也絮叨了很久。龔勇依然跟在林悅身後。這一晚,龔勇沒有再到墳前向老兩口絮叨。龔勇和林悅盡心盡力地幫忙帶著兩個小孫孫,讓他們的童年充滿趣味,要麽在林悅的空間裏玩耍,要麽在穀中,要麽去穀中穀。總之,老兩口帶孫孫很開心,同時也把媳婦的飲食照料得很好。


    小雪過了前麵的三個月,後麵特別能吃,可身體沒長胖,肚子卻像氣球般鼓起來。時光匆匆,轉眼間,小雪快到預產期了。林悅畢竟是第一次親眼見證孫輩寶寶的出生,之前兩個孩子出生時她不在。這一胎,林悅和龔勇有些擔心,反而是小雪一直寬慰林悅別擔心,說自己會很好,兩個孩子也很健康。誰也沒想到,兩個孩子在小雪肚子裏待到足月,才去醫院順產下來,同樣是一對龍鳳胎,哥哥先出生,妹妹後出生。兩個小家夥因為是吃著林悅的靈花靈草靈果、靈米靈麵長大的,相比哥哥姐姐要漂亮許多,不是紅紅的、皺皺巴巴的,而是白白淨淨、圓潤可愛。


    在這一刻,林悅思緒萬千,回憶起自己生大女兒時龔勇的焦急與害怕,還有帶孩子過程中的種種差錯。也想起生老二、老三時的情景。轉眼間,三個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各自組建家庭,就連小寶都成為四個孩子的父親了。


    哎,林悅為了慶祝這兩個小寶貝的誕生,打算在 100 天時宴請全公司人員,舉辦滿月宴,免費招待,以此感謝公司裏盡心盡力為自家服務的同事們。小寶也點頭同意。


    剛出生的小朋友成長迅速,一天一個樣。100 天後,三個月過去了,小家夥們長得乖巧可愛,如同年畫娃娃般好看。親朋好友也紛紛趕來參加小寶二兒子和三兒子的百日宴。那些舊相識,多年未見,十分想念林悅。其中小慧、老肖、歐陽等人都來了,見到老朋友,大家滿心欣喜。


    又是一個傍晚,小慧和林悅又開始了家常話,坐在篝火旁,享受著夜晚的寧靜。小慧多年不見林悅,她的臉已像風幹的折子般布滿褶皺,已然 80 多歲,而林悅卻還似 40 歲的模樣。


    小慧不敢置信地問:“林悅,是你嗎?”


    林悅回答:“是我。”


    小慧說:“你沒有變老。”


    林悅說:“對,我沒有變老是因為我一直在修行。”


    小慧接著說:“五年不見,好想你。”


    林悅回應:“五年不見,我感覺我好多年甚至幾百年沒有見到你,小慧,我也好想你。”


    小慧感慨:“因為這幾年你都不在,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林悅說:“抱歉,我閉關了五年。”


    小慧問:“你後麵還要閉關嗎?”


    林悅答:“是的,等孩子稍大一點,我又準備閉關了。”


    小慧說:“我和老肖準備在你這來養老了,你卻要閉關呢。”


    林悅說:“你們來養老很好啊,這個地方能讓你們益壽延年,我爸媽住的那個房間旁邊不是還有一個房間嗎,或者樓上,你自己選一個,你和老肖過來養老就是了。”


    小慧說:“沒有你在這個地方就不是我想要來的了。”


    林悅說:“我一直都在,隻是在穀中穀閉關而已,我偶爾也會醒來出來的。”


    小慧說著說著眼淚直流,林悅怎麽擦也幫她擦不幹淨,旁邊的老肖眼淚也直掉。


    林悅說:“你們別擔心,你們在這來養老都像自己家一樣,靜靜和白發哥,小寶和小雪待你們猶如親生父母一樣的。”


    小慧說:“我的寶貝女兒哎”沒有講下去。小雪和林悅也知道,可能小慧的女兒過得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好,甚至他們的養老都成了問題,盡管他們很有錢。


    林悅見小雪沒有再提及小慧女兒女婿的事,小雪也未細問。林悅心想,既然小慧不願說,定然是太過傷心,何必去揭人傷疤,於是便不再追問,隻是表示這裏的吃住都能為他們負責,隨時歡迎老兩口過來。


    老兩口這次過來僅帶了兩個行李箱,其他一概未帶,且真的在林悅的山穀住了下來。這裏有保姆,有警衛員,老兩口在此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他們深知依靠自己的孩子不如來此養老,畢竟這裏有真心關心他們的人。他們未曾向任何人提起女兒女婿之事,隻是靜靜地享受著晚年時光。


    而林悅一再囑托小寶、小雪常去看望,要像對待以前的爺爺奶奶那樣孝敬老肖和小慧,同時讓靜靜和白發哥照看著兩位老人以防萬一。


    時光匆匆,轉眼間小雪的兩個小寶寶已能扶著牆走路。這期間發生了諸多事情,可林悅並未都記住,隻覺得孩子可愛,需要人悉心照顧。小雪生完孩子半年後,回到了財務的工作崗位。孩子由林悅和龔勇帶著,加上之前的兩個大孩子,如今已有四個寶貝。每天龔勇負責接送兩個大孩子上下學,林悅則守著兩個小寶貝,還分別請了兩個保姆,隻因孩子精力太旺盛,他們二老有些招架不住。


    當小雪在修行方麵不得法時,便會向婆婆林悅請教。有一次小雪不得法,林悅直接將她帶進了自己的空間。此刻小雪站在林悅的空間裏,驚訝得嘴巴大張,她從未想到身為這個空間締造者的婆婆,其空間竟是如此完美無瑕,如此美麗。這裏可以種植植物,靈花靈草靈果不計其數。


    哎,她深深歎了一口氣,心中暗想自己究竟是撞了什麽大運才加入這個家。婆婆從不指責她,也不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反而幫她帶孩子,關心她想吃什麽、想做什麽。小雪為此感動不已。


    時光匆匆而過,林悅將小雪的第三個孩子帶到三歲時,她閉關出來後又在外麵待了將近四五年。當孩子長大,小雪兩口子能夠接送孩子上下學,還有保姆和保鏢照顧,一切都沒問題後,林悅和龔勇再次回到之前閉關的房間。很快,林悅就閉關了,而龔勇則和上次一樣,慢慢才入定。


    住在外麵的小慧和老肖說道:“不知道林悅這次又要閉關多久,我們還能不能等得到。”老肖回應:“林悅既然說了過幾年會出來,就一定會的,我們好好過好餘下的生活。”人參精見小慧和老肖身體太差,偶爾會去拔一些土中還未成型、沒有長智慧的人參須,放在雞湯裏給老兩口煲湯喝。漸漸地,小慧和老肖得到了穀中精怪們的認可,大家都知道穀中又來了兩位老人,很喜歡他們,跟他們吹牛、聊天,偶爾還一起玩耍,這也是因為老兩口太過孤獨寂寞。有空的時候,他們還會幫忙抱著,幫小雪帶帶四個小家夥,這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自己的外孫沒去帶,反而把林悅的這四個孫子看得比命還重。


    老肖的父母很早就離世了,老肖和小慧隻有一個女兒,這是因為當時他們不想多生。然而,等到年老之時,他們才發覺林悅說得對,該多生兩個,這成了老兩口最後悔的事。此時此刻,他們的養老竟還指望著林悅的幾個孩子,內心萬分慚愧。


    但他們在山上穀中時,性格有了轉變,變得開朗起來,也愛說話了。對著一個個植物精、老鼠精、柳樹精說的那些話十分搞笑,偶爾老鼠還要學一學老肖說話的方式。


    又十年過去了,這次閉關的時間相對漫長許多。林悅猛然睜開眼睛,眼中射出一道微弱的光,她身上的氣勢有了極大的變化。這次林悅蘇醒了,白發哥對靜靜說:“媽媽醒了。”靜靜開著車飛速往穀中駛去。


    他們進了房間,看到林悅正下床活動身體,接著又進了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然後來到冰火兩重天的地方,泡在特殊的水中,原本幹枯的皮膚逐漸變得飽滿,林悅又恢複成 40歲的模樣。然而,這次龔勇未能醒來,依舊在閉關。


    林悅靜靜地走出穀中穀,去看望老肖和小慧。此時,老兩口比剛來穀中時更加健康、活躍,他們正忙著和老鼠精鬥嘴,忙著和柳樹精打牌。此時的牌桌上,有老鼠精、柳樹精、人參精和小慧,而另一張桌子上是老肖、兩頭雪狼精和雕精,每個人都說著人話在打牌。其中老肖喊道:“雕兄,你別站那麽高嘛,太高了會看到我們的牌,這樣你就作弊了。”兩頭雪狼也附和道:“對呀,雕兄,不能這樣,你站矮一點。”雕兄回應:“我沒有啊,快快快,走走走。”這便是林悅在古洞醒來時看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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