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飛逝。林悅上大學的兒子已畢業多年,快三十歲了卻依舊單身,林悅也未多加管束。她自己也已七十歲,可不好的是,林悅和龔勇鮮少在外走動,隻因他們雖七十高齡,看上去卻如三四十歲,靈草、靈花、靈果、靈藥的滋養讓他們感覺自己仍處三十多歲,未滿四十。為求方便,他們多數時間都在山穀中,與父母一同生活,過著樸實的農村日子。


    每日清晨雞鳴即起,養雞喂鴨,一起做早飯,而後二老一同用餐。多數時候,就他們四個老人在。一到寒暑假或節假日,山穀便熱鬧非凡。林悅的弟弟攜妻兒來遊玩,龔勇弟弟家的孩子偶爾也回來,大女兒 coco 和其丈夫帶著孩子也會來。靜靜和白發哥不依節假日,隻是偶爾回來陪伴小住。但多數時間,仍是林悅兩口子與林悅的父母居住在此。還有一對退伍軍人夫妻,因受傷且無子女,在林悅和龔勇處工作七八年後,被林悅調到穀中負責兩位老人的安全,加上他們一共六人。


    在這寬敞的峽穀中,通常就這六人,多數軍人守在外圍。精怪卻不少,與林悅長期生活的老鼠精天天在,還有兩頭雪狼,偶爾隨 coco 出任務。雕精也常在,除非靜靜有特殊情況,它才飛去。柳樹精和人參精也活躍其中,柳樹精在峽穀聚氣處插的柳枝已長大,本體分支四處生長。人參精果子成熟就往穀裏亂扔,過得無憂無慮,還常去找那未開智的千年人參精玩耍。


    人參精為讓千年人參開智,跑到它身旁,天天講述如何吸收日月精華、如何開啟靈智、如何修行。在人參精五六年來的絮絮叨叨中,那千年人參終於開智,是個聲音又軟又糯的小女孩,人參精高興極了,終於有夥伴能一起聊天。


    慢慢地,在人參精的鼓勵下,小人參精從起初在土裏不大走動,到後來來到林悅麵前。林悅覺得新奇,這之前無法修行、未開靈智的小人參精,在老人參精的精心教導下居然成長起來,還能到處亂跑,這也算一種成功。


    穀裏之前的那條蛇精也慢慢修出獨角,湖潭深處的精怪也逐漸長出角來。林悅感慨,這十年變化真大,穀裏的精怪從堪堪聽懂人話的小精怪,到如今能每天跑到林悅和龔勇的院子外嘰嘰喳喳聊天說話的不少。好在它們都懂規矩,從不搞破壞。


    穀裏的林悅一家過得安逸舒適,然而外界卻鬧翻了天。戰爭突如其來,眾多國家眼見我國建設得如此之好,心生嫉妒,進而發動了戰爭。


    這是一場毀天滅地的戰爭,不少地方使用了原子彈,動用了核能。無數人流離失所,曾經繁華的城市淪為廢墟,人們在戰火中苦苦掙紮,尋找著生存的希望。硝煙彌漫,大地滿目瘡痍,和平的曙光被戰爭的陰霾所遮蔽。


    由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曾經林悅送出的那 110 塊空間戒指,其擁有者大多已年屆七十至九十歲。他們中有的已壽終正寢,有的仍在為國家效力。可那空間戒指收不回來,換人使用還會遭雷劈,著實棄之可惜,用之卻又諸多不便。


    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不少擁有空間戒指的人不幸喪生。有的空間戒指被摧毀,有的則被他人搶奪,盡管天道雷法一次又一次地懲罰,但也難以阻止這混亂的局麵。這 110 人裏,命運各異,或在歲月中安然離去,或在戰火中悲慘落幕,曾經寶貴的空間戒指,如今也在動蕩中曆經磨難,或消失,或易主,令人唏噓不已。


    林悅和龔勇能夠感受到天道雷劫中那些被搶奪的空間,林悅直接動用神魂將其毀掉。對於壽終正寢的軍人,在其死後從脖子上取下空間項鏈,若沒有被重新認主而是被人藏起來,林悅沒有去管。然而,對於在炮火中被摧毀的空間,她感到十分惋惜,惋惜的並非空間本身,而是擁有這些空間的人。那些七八十歲的老人,本已退休,卻在最後仍被利用。他們的空間裏裝著核武器,到了目的地才重新組裝,如此高齡還去執行危險任務,林悅深深歎了一口氣,滿心無奈與悲哀。


    此時此刻,林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她在想自己這幾十年來,拿出空間的法術法門書籍和傳承,究竟是對還是錯。她拿出的這些,讓國家的科技得以飛速發展,原本秘密存在的修行之人也逐漸走向大眾視野,開始大批量選拔人才,如今普通人中也有通過修煉有所成就的。然而,這也帶來了諸多混亂,修行人的出現使得法律出現了很大的漏洞,國家雖在不斷修正,可修行人數量眾多,除非將修行人和普通人嚴格區分開來,否則普通人在修行人麵前就如同螻蟻一般脆弱。這一切,究竟是福是禍,林悅自己也難以判斷。


    到了如今這個年紀,林悅終於徹悟了殘魂雪陽曾經對她說的那句話:有些東西存在即是合理,而有些東西滅亡亦是合理。欲望和人性,畢竟人皆有七情六欲。回想幾千年、上萬年的傳承,道門在選拔弟子時為何那般嚴格,著重於心性與為人。曾經林悅不明白,為何道門收徒如此艱難,要求如此之高,此刻她終於懂了,當掌握了生死大權,很多人麵對普通人時,自覺擁有生殺大權,視普通人為螻蟻,對生命毫無尊重。此時此刻,她覺得,或許在選拔徒弟時更嚴格一些,才會更好。


    林悅如今終於深切領悟到,以前老人所說的話蘊含的真諦。當未站在那個高度時,無法領略下方的風景,而當站上去後,會發現與下方難以相融,孤獨感油然而生,要學會麵對孤獨的自己,隻因高處不勝寒。這些並非帝王之術,而是關乎為人處世,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自身領悟到而他人未及的層麵。所以,將自己看到的告知下麵的人往往是徒勞,因為他們永遠無法明白身處高位之人所見的廣闊世界,他們那些小動作在自己眼中不過是小菜一碟。終於明白,為何有人說對於下麵的小動作,在高位者看來,大庭廣眾之下,並非眼瞎看不見,隻是覺得無關緊要。然而,維護這一方世界的秩序,健全法律是何等重要,諸多事物挑戰著人性,是改變還是順其自然,是推動曆史洪流向前還是任其自行發展?人與人之間的因果,作為外人最好莫要介入,該來的就讓它來,讓其去嚐試、去磨煉,終有一天,會明白此刻話語中的心境,正如年輕時,永遠不懂父母的苦口婆心,永遠不知社會上還有許多人過得更為艱辛。


    林悅的感悟至此結束,龔勇說道:“每個人都是在成長的,成長的過程充滿艱辛,別人的描述和自己的親身體驗完全是兩碼事。如今社會中,眾多富人或有成就之人,其童年抑或曾有一段灰暗時光,他們隻為那一絲曙光奮力前行、拚搏努力,隻為讓自己生活得更好。所以,人與人之間需要的是努力與奮鬥嗎?倘若身處底層之人不去奮鬥、不努力嚐試,就會永遠被困在泥潭之中,不見外界之光。可若努力學習、奮力攀爬,或許有朝一日能走出這個怪圈,進入下一個。至少,下一個怪圈能讓人吃飽穿暖。也許從這個能吃飽穿暖的怪圈中掙脫,再往更高處邁進,那個怪圈能讓人見識更多的人性與不堪。那會想要倒回原位嗎?那些跨越了兩個怪圈、身處頂層之人,永遠不願回到最初,他們渴望成為規則的製定者,而非服從者。”


    所以說,往往那些站在山頂上看過風景、享受過美好並獲得紅利的人,並不希望有更多人上來,因為參與的人越多,他們的利益就越小,這是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所以不要輕易去考驗人性。龔勇和林悅也慶幸自己沒有將所有東西都拿出來,隻是拿出了其中一部分,畢竟這是好幾代之前的文明,不應在這個文明中過多摻雜。張文雪陽曾說,能保留下來一部分已屬不易,他的一代宗門,眾多人努力隻為保留那一方世界,可那世界已支離破碎,好不容易找到一些放進空間流裏。林悅知道自己所擁有的那部分隻是宗門的一部分而已。其實他也不清楚與自己融合的殘魂雪陽內心究竟是如何想的。殘魂雪陽就是他,他也是殘魂雪陽。可此時的林悅,完全沒有了殘魂雪陽的模樣。他如此懷念曾經那個能和自己一起聊天說話的殘魂雪陽。


    不知不覺中,林悅的兒子小寶從考入軍校,入伍成為軍人,到退伍時剛好 30 歲。小寶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可這女孩不好搞定,於是小寶決定回來管理自家企業。外麵的事務因林悅和龔勇不便出麵,交由職業經理人打理,然而這經理人有私心,麵對資金的頻繁流動,妄圖分一杯羹。後來,小寶幹脆退伍。


    coco 年齡漸長,40 多歲也退伍了,帶著孩子來到小鎮上學。孤狼也退伍了,轉眼間,他們都快五十歲,孩子也有十來歲,都在小鎮上學,林悅和龔勇覺得熱鬧非凡。唯有靜靜和白發哥滿世界飛。


    小寶退伍回來,找到了那個女孩。女孩大學畢業工作了五六年,今年二十七歲,一直潔身自好,未曾談過戀愛,身邊介紹的人不少,但那些人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像塊肥肉,隻想占有她。這女孩出身影視家族,修行已久,遭遇不少小動作、破壞甚至下藥,都未得逞。女孩在林悅的廠裏做財務很久,懂財務也知工廠賺錢。小寶退伍回來接管公司,這一年滿三十歲,單身的他也成了女孩的目標。其實,兩人互相暗戀,隻是都未捅破那層窗戶紙。


    在一次酒會中,一場老套卻驚險的英雄救美上演了。小姑娘喝的酒被人下了藥,好在她是修行之人,輕易便知曉是誰動的手,將那杯藥酒倒進了害她的出納杯子裏。那出納因眾多資金從手頭流過,在他人忽悠下,想弄出醜事扳倒財務經理自己上位。然而,時代的發展似乎並非如她所願,一個大腹便便的銷售經理帶走了喝了藥酒的出納,聲稱他們是男女關係,可實際上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小寶喜歡的財務經理。


    二十七歲的姑娘看到這一幕,小寶暗歎小姑娘聰明,又逃過一劫,隻是可惜自己這次英雄救美還未出發。接著,不知怎的,又有人將酒潑在了財務經理身上。奇怪的是,為何眾人都針對這財務經理?原來小寶接管公司,財務上存在諸多漏洞,而這財務經理心知肚明卻未點明。那些做假賬、搞破壞的人知曉此事,林悅和龔勇也清楚,隻因小姑娘早已匯報。所以小寶接管時按兵不動,就想看看這些人還會如何動作,於是他們首先將矛頭指向小姑娘,企圖換掉財務經理。這財務經理可是高材生,正是小寶的心儀對象。


    小姑娘去換衣服時,小寶跟上了。剛進酒店房間,一個男子突然闖入欲欺負財務經理,小寶及時趕到英雄救美。因對方修行功力高於財務經理,差點就得逞,好在小寶跑得快,不然媳婦就跑掉了。經此一事,小寶終於和小姑娘搭上話,得以開啟後續的追妻行動。


    小寶為了追到美人歸,咱們此刻就把這小寶追到的美人稱作小雪吧。為啥叫小雪呢?隻因小姑娘長得冰雪聰明,肌膚雪白雪白的,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雙眼皮很寬,那雙桃花眼著實讓人癡迷。


    小寶在無數次的追妻過程中,顯得格外笨拙。他當兵出身,沒見過多少女子,也沒和女孩子打過交道,著實有些惱火。開始時,以查賬為目的,頻繁接觸財務經理。後期則以匯報財務狀況為由介入,之後又約著吃飯、看電影。好不容易把財務經理約出來,卻因外麵很多人認識小寶,他幹脆把人拐到了山穀前林悅經常治病的那棟樓裏的私人影院看電影。一個極好的接觸機會,他終於牽住了小雪的手,還獻出了初吻。小寶歡喜極了,感覺自己終於快要追到美人歸。


    他殊不知美人也是與他心心相印,美人喜歡他,小雪喜歡小寶,小寶也喜歡小雪。有人肯定要問為何如此,其實他們是高中同學。那時小寶一心讀書,小雪也一心想考跟小寶一樣的學校,誰知最後小寶入學時擺了外人一刀,也擺了小雪一刀。小雪大學畢業後到小寶家公司做財務其實是有私心的,就為知道小寶的去向。


    肯定有人要問,為啥小寶 30 歲,小雪才 27 歲,相差 3 歲?因為小雪聰明,跳級了,而林悅覺得順其自然就好,小寶便沒跳級,所以小寶班上同學都比小雪大 3 歲。小雪高中時根本沒往那方麵想。


    這次小寶好不容易和小美女互生情愫,互相喜歡,走到一起,兩人高興萬分。但小寶不知道的是,他的戰場還未真正開始,老丈人和丈母娘那關可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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