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可捨不得掏來扔了,葉溪將南瓜籽掏出來放在筲箕上,用清水沖洗幹淨,再晾曬幾天,等幹了便用鹽和沙子在鐵鍋裏炒一炒,便成了香噴噴的零嘴,閑暇時用來打發嘴是最好的。


    將南瓜切成大小均勻的塊兒狀,鍋裏先放入淘洗好的小米,再將南瓜丟下去,蓋了鍋蓋慢慢烹煮,小米熬出來的香味與大米不同,偏甜一些。


    林將山編好了籮筐進來,瞧見了一牆角的南瓜後說道:「家裏南瓜結的好,給丈人家送幾個去罷,他們人多該是比我們吃的快才是。」


    葉溪點了點頭:「我阿娘愛吃一口冰糖糯米南瓜,可她都緊著我吃,自己倒是捨不得多吃的。」


    林將山便挑了幾個大的放進背篼裏,明日下山的時候給葉家送去。


    山裏暗了下來,鍋裏熬煮的南瓜小米粥已經又濃又稠,葉溪往裏麵放了兩顆冰糖,又丟了幾顆枸杞,均勻的攪動著。


    晚上沒有做其他的菜,葉溪從罈子裏撈了兩碟兒小菜出來,是前幾日他和林將山醃的,一碟裹滿了辣椒的蘿蔔絲,一碟兒是醃芥菜纓子,都是下粥的麻辣小菜。


    天氣冷的時候喝粥是發汗的,林將山喝了兩碗便出了一背的汗,葉溪也喝的臉頰發紅。


    用了飯,林將山便去坐到簷下找來了磨刀石,開始磨斧子。


    葉溪點了油燈在旁邊納鞋墊子陪著他,天冷,過不了幾日便要到大雪了,若是下雪,地上堆的雪厚了,容易濕透鞋底,葉溪特意將絡褙打的厚實,用了米糊塗了一層又一層,再用麻繩細細的錐,這樣的鞋子,冬天也是不會濕不會冷的。


    林將山磨刀磨的好,家裏的斧子,刀具,各個鋒利,刀刃開的泛冷光。


    等他磨好了斧子,葉溪也縫好了一隻鞋子,「來,你穿穿,我特意做大了些,裏麵要塞棉花呢,等棉花一填,便不會凍著腳了。」


    林將山脫了鞋,還特地去洗幹淨了腳,回來才拿著新鞋試穿。


    「鞋底子厚實又柔軟,穿著合腳。」


    葉溪笑著將鞋子拿了回去,準備用舊棉衣裏的棉花拿來填鞋子。


    林將山的眸子在油燈下幽遠深邃,他淡淡笑著:「還是有夫郎好,有了夫郎就有人疼了,以前我一年四季就是一雙薄鞋,寒冬臘月在外麵兒,腳凍得都沒了知覺,隻敢一直走,不敢停下,怕停下後腳指頭就要凍壞了。」


    葉溪聽著心疼,「相公受苦了,以後我定是要讓你吃飽穿暖的!」


    林將山將夫郎摟進懷裏,有了這個好夫郎,他這輩子都無憾了。


    *


    山上的冬筍冒了尖,悄悄的從地裏鑽了好些出來,葉溪準備去挖上些回來備著。


    「冬天用臘豬腿燉冬筍,鹹鮮的很!」想到冬天的那一鍋子,葉溪就口齒生津。


    林將山瞧著自家夫郎的小饞貓樣,忍不住笑了笑,跟在後麵拿了斧子和麻繩,今日他要進林子裏去砍柴回來燒成炭火,囤來做過冬的燃料。


    「那夫郎就多挖上些,明日我去鎮上賣籮筐時一起挑到鎮上去賣了。」


    葉溪點頭:「這初冬的筍子是最嫩的,怎麽吃都是脆嫩的,怕鎮上的人家戶也想著這口呢。」


    冬筍在鎮上一斤是能賣到三四文錢的,不過得是剝了皮兒,隻留著筍尖的。


    趁著今日太陽高照,兩人鎖了院門兒便踏著山間小路去林子了。


    葉溪背著小背簍,林將山單肩挑著扁擔,兩個人小拇指緊緊的勾在一塊兒,若是林將山走快了些,葉溪便伸手指去撓他的手心兒,前麵的林將山就會慢下步子來等著夫郎。


    走了約一柱香的功夫,已經進到林子深處了,葉溪往旁邊的竹林裏尋著冒了頭的竹筍,林將山則是找了棵剛幹枯的樹,打算砍了它,拖回家去燒炭。


    林子裏寂靜的很,偶爾有飛鳥從林梢撲哧著翅膀飛過,葉溪和林將山兩人,一人砍柴,一人挖筍,等都做累了,便一塊兒歇下來坐到樹根上,掏出從家裏帶來的果子和水袋,吃上一些解渴填腹。


    林將山吃完了一塊兒柿餅,便不捨得再動了,這種甜糯的果子,葉溪是最愛吃的了,今年秋天的柿子結的不多,曬起來做成柿餅的也隻有十幾餘個,還要留一些到過年的時候吃。


    葉溪意猶未盡的吃完了一塊兒,也是捨不得自己再獨吃一個,便掰成了兩半,讓林將山跟自己分著吃。


    吃完自己的半塊兒後,林將山便將手裏的柿餅餵進了葉溪的嘴裏。


    「夫郎若是喜歡吃,下次去鎮上的時候我給你買些回來。」


    葉溪嚼著嘴裏甜滋滋的柿餅,笑道:「你若是這般慣著我,怕是我要長壞牙了。」


    日頭落到正中的時候,林將山已經砍好了兩捆柴火,葉溪挖的冬筍壘了一背簍。


    「可還要砍?家裏堆了一麵牆的柴火,咱兩人是盡夠著用了。」


    林將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因為出力的緣故,他僅著一件短褂也是不冷的,「今年天氣怪的很,小雪不下雪,這幾天又是大晴天,沒見著雪影子,眼看著就要大雪了,瞧著古怪,怕是都堆在大雪後麵兒一塊兒下,若真是那樣,到時候雪堆厚了,是砍不到柴火的,天氣又冷,若是沒有柴火真是要熬死人。」


    他是走南闖北有過幾年的,之前遇見過西南洲那邊的鬼天氣,也是這般反常,那年竟成了雪災,足足下了三個月的鵝毛大雪,冷的連鬆樹都落了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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