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霓並沒有急著推門而入,隻環視一下四周,隻見左邊一片姹紫嫣紅的名花貴種,右邊則幾棵桃樹,由於此處溫暖,便花期不敗,此時,枝頭上依然花團錦簇,樹下一副秋千架似乎在訴說著這些年的寂寥,旁邊石桌上刻著清晰的棋盤,恍惚間似乎可以看見二十年前花瓣飛舞,一對璧人在此盛看年華,品茶博弈,好不悠閑,好不自在,如今獨有物常在,不見造物人。


    望著天邊的流雲,沈雲霓在心頭暗喊:“爹,娘,女兒回到了你們待過的地方,在這裏,女兒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你們的存在。”


    待沈雲霓上前推開房門,隻見裏麵紅紗飄蕩,梅香彌漫,入目一副四君賀歲圖,北牆上一把紅鞘藍柄長劍掛在牆上山水圖旁,右邊扇形雕花隔斷後書卷整齊的擺滿櫃子,筆架上狼毫蒙塵,硯台裏墨色不見。


    左邊簾子後閨床含香,妝台上首飾如新,南窗下軟榻上還有一條淩亂的錦被,難道這裏有人在住?


    沈雲霓回頭望一眼一直跟著她的白雪霽:“那個,姑姑的房間偶爾需要打掃,可能是打掃的弟子在這將就了一下吧!”白雪霽有點不自然的躲開沈雲霓的目光,上前卷起錦被,朝外麵走去。


    沈雲霓望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陽光下他泛著銀光的長發泛著清冷的光輝,怎麽就覺得師兄怪怪的,這樣的解釋明顯是拙劣的,打掃的弟子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將就呢?


    這些事情以後再慢慢想吧!現下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修習武功,然後回去為父母,為養育十三年的沈家二老乃至所有人報仇,沈雲霓的眼光瞬間冰冷一片,康貴妃,我沈雲霓一定會親手取下你的腦袋祭奠我的家人!


    第二年,春試,宋青俊高中魁首,由於其對於國運的獨到見解,皇上便直接封他為吏部左侍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沈雲霓也在白雪霽的親自教導下武功已經和雪岸齊步了,要到了,想起雲姑說的話,沈雲霓心底無限悵然,卻並不後悔。


    七月初六,下午陽光濃烈,暖風和煦,沈雲霓正在後山梅園裏練習剛剛學會的“雪落梅香”第十八式,突然雪岸匆匆趕來,催促著沈雲霓趕快從後山離開。


    “為什麽?雪岸,發生什麽事了嗎?”沈雲霓自梅枝上輕輕飄落,倉促中帶下幾朵紅梅。


    “玄月宮不知道怎麽回事,聯合了江湖一些小門小派的烏合之眾,硬是上天山來索要玄武令。”雪岸一邊解釋一邊讓沈雲霓快離開。


    “玄武令?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我離開呢?師兄呢?難道天山抵擋不住嗎?”沈雲霓一連幾聲問道,不待雪岸回答,足尖輕點,一個縱步,就離開雪岸一丈之外,朝前麵快速而去。


    雪岸望著沈雲霓淡藍色的背影,臉色變幻莫測,少主,對不起,小姐,這次來的人真的太厲害,我知道少主是絕對不會讓你出麵的,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曉得玄武令為何物,可是?為了少主,為了天山,我隻有如此了。


    當沈雲霓匆匆趕到前麵牌樓下時,隻見台階下聚集了大概萬人,中間一位玄衣男子低垂著腦袋斜斜坐於一張太師椅上,慵懶自若,隻那個影子,便令沈雲霓心頭一窒,為什麽感覺如此熟悉?


    “霓兒,你怎麽來了?”白雪霽望著突然出現的沈雲霓,看一眼隨後而來的雪岸,臉色頓時冰冷,隻是大敵當前,不便多言。


    “師兄,出了這樣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還讓我離開?難道師兄不當霓兒是天山之人嗎?”沈雲霓生氣的對著白雪霽吼道。


    “霓兒,不是這樣的……”白雪霽欲解釋說,不想被沈雲霓打斷:“師兄,先不說這些,退敵要緊!”


    這時,一個冷漠的男聲慢慢響起:“白公子,江湖之人皆知玄武令藏於天山,你又何苦揪著不放?”


    沈雲霓聽到熟悉的聲音,藏著心間的那絲僥幸隨著傳來蕭天澈的聲音也被摔的支離破碎,望著那個下麵那個抬頭望著她,卻不認識她的人,他忘記了曾經對她嗬護備至,忘記了曾經和她朝夕相處,忘記了曾經對她海誓山盟,忘記了曾經許諾鴛鴦浦,忘記了曾經情動破雲山……不曾想這麽快就再見麵,不曾想這麽快就狹路相逢,不曾想這麽快就刀戈相見,如今他已經忘了她,他已經不記得她的存在,可是望著他,她的心頭還是會微微蕩漾,還是會對他深情難忘,盡管明知道康貴妃是她的仇人,盡管明知道他是康貴妃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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