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的忍者不出意外壽命也不過四五十載,千手佛間突然不再那麽想繼續循規蹈矩下去,至少不要擋在兒女前進的道路,消磨在這亂世本就無比珍貴的親情。


    抗下族老給予的壓力,千手佛間堅定將後勤偏重於農業的計劃執行下去,他是族長,族長不能做最終決定那當什麽族長!


    吃了他寶貝閨女種出來的米飯還逼逼這麽多!這不得狠狠扣他們下個月改善夥食日的飯菜!


    不過族會還是要開的,畢竟事關千手一族未來的發展。


    「父親。」千手柱間的聲音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響傳來。


    「你和小鯨回來的正好。」千手佛間從冗雜的族務中抬起頭,眼底多了幾分青黑的他精神卻不見頹靡,像是回到了年輕時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這次族會你和小鯨一起參加。」


    「是!」千手柱間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認真點頭。


    族會上,林鯨第一次見到了族內的五位長老。


    負責任務委託的大長老千手樺,負責情報的二長老千手皆,負責後勤的三長老千手善衣,負責族內財務的四長老千手希太,負責醫療的五長老千手夏也。


    千手佛間為林鯨依次介紹了一下五位長老。


    「哎呀,真可愛。」二長老看著跟著父親與長兄進來的林鯨,「是個成為情報人員的好苗子啊。」


    千手佛間知道二長老的意思,林鯨身上的氣息純淨溫柔,有種幾乎母性的包容感,讓人如置森林般感到靜謐放鬆,不像是忍者能夠有的先天氣質,很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與信任。


    「族長近期的決議是要將千手一族變為平民去務農嗎?」大長老一張口氣氛便劍拔弩張了起來。


    「隻是為了更好的保證千手一族的生存罷了。」千手佛間麵不改色地答道。


    「我們隻需要接一個任務就可以獲得一個農戶需要花費一年辛勤勞作才能收穫的糧食,這是我們作為忍者與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根本上的區別。」大長老冷聲道。


    「但是決定忍者命運的不也正是作為那些大名財富根基的平民嗎?」林鯨不給大長老繼續施壓質問的機會,開口困惑道,「為什麽要把『賣命錢』說得如此自豪?」


    林鯨又接著道:「他們耕種糧食、他們開採金銀,他們才是財富源頭與本身,大名如同血蛭那樣吸附在他們身上剝削獲取大量食物與財富,然後抽取千分之一都不到的份額來僱傭忍者、約束忍者,甚至是讓忍者上戰場為他們的利益甚至是臉麵而戰。」


    女孩話語通透而直接,世間的階級在她看來根本毫無意義,屍位素餐還剝削人民來享樂的大名在她看來更是連農民伯伯一根手指都不如。


    「那麽為什麽我們不能直接免去貪婪又吝嗇的中間商,直接獲得十分之八的糧食和財富呢?絕大部分大名根本毫無作用嘛,根本不會讓大家過得更好。」


    二長老聞言大驚:「這種話若是讓大名聽去了——」


    林鯨不解:「聽去了又怎麽樣?」


    大長老怒然拍桌:「你個三歲小兒懂什麽!如此一來我們一族必會招來大名的封殺!」


    林鯨依舊不解:「那又怎麽樣?隻要按照大哥和我所設想的未來走,那種情況發生了我們也可以做到自給自足。」


    「大名會忌憚我們,他會聯動其他國家的大名僱傭忍者對我們發起暗殺!」大長老瞪目看向仿佛事不關己的千手佛間,真不知道這個族長是怎麽教的孩子,一個二個全是反骨。


    「沒關係!我和大哥是最強的!」林鯨笑容燦爛,自信滿滿。


    「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丫頭能明白宇智波一族的恐怖之處嗎?!倘若其他忍族聯合起來——」


    「慢慢來嘛~又不是現在立刻就去顛覆大名對忍者的統治,而且為什麽你們會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忍族都能夠被大名輕易聯動起來?」


    林鯨偏了偏頭,打斷了大長老的話,她話語天真,眼眸更是毫無陰霾的明淨。


    「我其實很奇怪,為什麽大家會如此服從大名的統治,明明平民被逼到絕路還會有起義活動,都是被大名僱傭的忍者用武力鎮壓下去的,百姓恐懼的與其說是大名,不如說是掌控著忍者的大名吧?


    因為有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執行者,因此大名的權力才那樣的至高無上。


    可是在我看來,不能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的統治者是沒有價值的,就像是弱小的忍者在戰場上就隻是炮灰一樣。


    大家都在努力而認真活著,都在各司其職,轉不動的齒輪就要被換下去,我們不能因為有些無用的爛齒輪上麵鑲嵌著黃金珠寶就被迷惑,因為那些都是人民給予的,可以被鑲上去自然也可以被剝下來,他們自身弱小得連最弱的忍者都可以殺死。


    忍者為什麽會成為他們的刀?因為資源?因為糧食?因為榮耀?大名為什麽生而尊貴?


    明明擁有查克拉,可以揮手間呼風喚雨的忍者看上去才像是神明血脈的後裔吧?他們用數百年的時間悄無聲息馴化了忍者,卻永遠無法剝奪我們與生俱來的力量,我們才是真正的強者。


    我們庇護他們,他們就該上交保護費,而不是妄想將我們分裂、壓迫,然後馴化成自己的狗,省省吧,收收吧——這份奴性。」


    女孩抬起手臂,樹木蜿蜒而生,蔥鬱的生機之色將整個庭室填滿,衝破門扉向著室外生長,如同無盡的木蛇一般從大地之中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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