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兩者的想法恐怕是會有相差的,小如千手扉間與母親千手雪乃,大如千手柱間與族長千手佛間。


    隻要是人就會思考、產生觀念差異,但同樣隻要是人就會被群體同化。


    而千手柱間,是個思想執拗得一旦下定決心便絕不會改變的強種,隻有別人被他拖著走的份,絕沒有他因別人的話語而迴轉的餘地,這份與生俱來的不被外人影響的堅定都可以稱得上偏執。


    「我不想小鯨成為忍者,我可以保護小鯨一輩子。」千手柱間揪著手裏小雛菊的花瓣小聲道,在妹妹身邊時他感覺格外的輕鬆自然,能夠十分坦然自己的心聲,「我討厭戰爭,討厭身邊的人無意義的死去……為什麽大家不能理解我呢。」


    「大哥是個很天真的人呢。」女孩甜美稚嫩的嗓音傳來。


    「為什麽小鯨也這麽說?!」千手柱間立刻進入了消極狀態,加倍委屈的他看向自己的親親妹妹。


    「但是這也是大哥最珍貴溫柔的地方,是特別特別重要的事物。」女孩笑容爛漫而柔軟,那雙流轉著春和景明的綠眸明亮得讓人炫目,「我喜歡這樣的大哥!也想保護這樣的大哥!哪怕大哥鑽了牛角尖,我也會拚死拉回大哥的!」


    千手柱間看著女孩向他抬起手,一枝花瓣形如飛燕般由下而上盛放的淺藍色翠雀花綻放在她稚嫩幼小的手中,那樣的蓬勃生機欣欣向榮。


    木遁!小鯨和他擁有相同的力量!


    「我想要成為大哥實現理想的力量!」她笑道,「所以不要難過,我永遠站在大哥的這邊,不止是我,二哥他們一定也和我一樣!」


    「小鯨……」千手柱間睜大了眼,他接過那枝對他而言意義重大的花,溫熱的水霧眨眼間就將他視野模糊,他抽了抽鼻子,內心的千言萬語此刻卻都哽咽在喉,說不出一個字的委屈與歡喜,「我……」


    林鯨看見千手柱間開始掉金豆豆,慌張地站起來,揪著袖子給大哥擦眼淚。


    千手柱間直接抱住林鯨,把臉埋進她懷裏,沉悶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哭腔:「那說好了!小鯨!」


    林鯨回抱住千手柱間,堅定回應:「嗯!說好了!」


    哭了好一會兒情緒才緩和下來的千手柱間很不好意思,他才是那個應該被依靠的大哥,結果卻是抱著最小的妹妹哭了這麽久。


    「不用難為情!因為我是大哥的妹妹!」察覺到千手柱間的情緒,林鯨拍拍胸脯豪爽道,「兄妹之間無需介懷這等小事!」


    小鯨簡直就是天賜給他的半身!他這輩子都不會和小鯨分開的!


    千手柱間瞬間再次泛起蛋花眼。


    「就是我的衣服要換了。」林鯨看著自己胸口衣服上大麵積被眼淚浸染出的痕跡,甚至還有鼻涕,語氣一下子就平淡下來了。


    呀嘞呀嘞,她愚蠢的歐尼醬喲。


    「嗚嗚嗚嗚嗚——大哥給你洗!」千手柱間說著吸了吸鼻子。


    「笨蛋大哥……」林鯨無奈嘆氣,遞出手帕給他擤鼻子,「先不說這個,臉還痛嗎?」


    接過手帕的千手柱間愣住了,他摸了摸自己還腫脹得厲害的臉,咧嘴笑了起來,「沒事,這個一會兒自己就消下去了,而且我自己也會醫療忍術。」


    「那大哥先給自己治好。」林鯨表情認真,「我去換衣服,回來要看見恢復如初的大哥,可以嗎?」


    千手柱間連忙乖巧點頭。


    看著林鯨腳步噠噠噠地遠去,千手柱間低頭看著手裏的翠雀花,止不住傻笑起來,原本的沉鬱不甘一掃而空,心裏美得冒泡,他的眼神很快就沉穩了下來,神情堅定得甚至多了幾分冷厲。


    他一定要結束戰爭,讓妹妹和家人們生活在安定幸福的和平之中。


    「柱間。」溫柔的女聲傳來。


    「母親!」千手柱間聞聲抬頭看去,看著微笑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母親,他不由得拘謹了一些。


    「有小鯨陪著你,我就可以放心了。」千手雪乃看著眼前院中挺立的古樹輕聲道,「那孩子是個神明般的好孩子,有著一雙溫柔而透徹的眼睛,愛著所見的一切。」


    她生下小鯨後,本來在戰場和生育中嚴重虧空的身體便好轉起來,千手雪乃便清楚林鯨是與柱間相似卻又截然相反的存在,在看見林鯨手中綻放的花時更是確信了這一點。


    柱間的木遁完全犧牲了果實的作用,賦予了植物本身更加堅韌耐火耐寒的特性,貫徹了森林樹木力量的一麵,充斥著殺伐之氣,完全是為戰爭而勝。


    而林鯨的木遁卻是靜謐而治癒地,千手柱間能夠感受到自己手裏的這枝花有著非同一般的靈氣,透著無比溫柔的自然氣息,讓千手柱間感到寧靜與療愈,就仿佛是被自然所包容著。


    這讓千手柱間想起了母親還懷著小鯨的時候,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趴在母親的孕肚上去聽腹中的動靜,那個時候他就感受到了自己對母親腹中孩子那超乎普通血緣的親昵與喜愛。


    千手柱間垂眸注視著翠雀花,眼中的溫柔與保護欲幾乎要盈滿而出。


    他確定小鯨與他是互補的,她就是他所缺少的那部分,這一定是命中注定的事。


    「柱間,你要保護好小鯨——我知道你一定會的。」千手雪乃笑著說,「你們是族內唯二的木遁使,你們之間可以無阻礙的交心溝通、理解彼此,你的倔脾氣也就小鯨可以拉回來,我希望你們能一生幸福順遂,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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