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心情調了個個兒,可鷹嘴角噙著笑意,道:「因為你沒有成為人啊。」


    一瞬間,東方傲天腦海中充斥著被規則欺騙的憤怒。


    他以為規則怪談空間欺騙了他,即使他殺死別人,他也沒辦法成為真正的人。


    「我早該想到的,哪裏有死而復生的好事。我隻是被利用的蠢貨而已……」


    「啊?不是的。」可鷹糾正,「規則怪談不會違背規則。」


    話音落,本該癱倒地上的精緻娃娃站起來,然後被一隻幹淨的手撿起。


    撿起娃娃的成年人說:「因為我活著。」


    規則怪談不會違背規則,它們最遵守規則。它們誕生於規則,又回到規則中去。


    規則是它們安生立命之本。


    規則怪談空間說能夠讓東方傲天活過來,就是真的活過來。


    但因為東方傲天沒有找到替死鬼,所以東方傲天無法復活。


    但東方傲天接受不了這個說法。


    他問:「為什麽你們沒有死掉?你明明中計,應該死了才對。」


    「將計就計,是我們埋伏你。」


    以陸頌詩的實力,他不會讓撞球boss傷害到自己。何況還有係統1fc在,商城在手,宇宙和平經濟有限公司的員工受到保護,不會死在非自然力量之下。


    之前所有的驚慌失措都是裝的。


    「我們早就知道你的打算,於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是東方傲天還尚且不明白,自己哪裏露餡了。


    為什麽這兩個遊客仿佛早有所覺,竟然會提前布下針對他的計謀?


    他想不明白。


    實際上東方傲天處處是破綻,也就原著中的可鷹會相信他。


    換了任何一個有基本警惕心的人來到小鎮上旅遊,都不會被忽悠。


    這麽想著,再看看現在可鷹純真的笑容,陸頌詩忽然有了恨鐵不成鋼之意。


    「你打算怎麽處置?」陸頌詩問,其中存了考察的心思。


    不同尋常的語氣激發可鷹警覺,可鷹思索一會兒,道:「用不著處置他吧。師傅,你不是說東方傲天是死去之後成為『規則』一部分,現在他違反規則對未成年下手,肯定會遭到反噬。」


    「光是反噬就足夠東方傲天喝一壺,我沒必要動手。」


    未成年的身份就是可鷹最好的保護傘。


    陸頌詩讚許地點點頭。看來可鷹學得很快,已經可以麵不改色麵對同類的死亡了。


    又或者說,可鷹可能還是會同情同類,但麵對即使保留著人形,但失去人性的東方傲天,可鷹並不認可他是人類,所以不會不適。


    師徒倆一拍集合,一致決定要讓東方傲天留在這個規則怪談空間,然後死在沒有人知道的角落。


    規則怪談空間裏,沒有活人存在的時候一塵不變。


    「規則怪談空間其實是活著的,」陸頌詩給一知半解的小徒弟解釋,「規則怪談空間也想要活下來,所以它們需要足夠的能量來維持正常生活,就像人類需要攝入食物一樣,規則怪談空間也需要攝入人類來增添能量。」


    人類的食物是豬牛羊,規則怪談的食物是人類。


    所有活著的生物都在為了生活而努力。


    這也是為什麽撞球廳規則怪談願意放過東方傲天的原因——因為它隻需要能量,東方傲天死去那一刻所產生的怨恨,已經足夠規則怪談空間吃。


    如果東方傲天引誘來新的人類,撞球廳規則怪談將有新的能量吃。


    ——撞球廳規則怪談中,唯一死去的東西,就是拚命想活下去的東方傲天。


    東方傲天的死亡是極其緩慢的。


    他先是被自己的好友哄騙著,給好友當了替死鬼;死後不得安寧,被規格怪談同化,想方設法讓別人代替自己去死。


    陸頌詩善良,送了東方傲天真正的死亡。


    也許一段時間後陸頌詩會通知火葬場的人來收場,但短時間裏,不會有人知道「東方傲天」在哪裏。


    總而言之,在東方傲天的最後一段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陸頌詩和可鷹相攜走出的背影。


    被成年人抱著的「娃娃」轉過頭,對著他張開大嘴——


    將東方傲天吞吃入腹。


    ·


    「嗯?能量?哦,原來如此。」


    原來係統能量在東方傲天體內。


    那麽想來……其他能量在西南北身上吧。


    --------------------


    主世界(12)


    關於東方傲天的死,陸頌詩和可鷹沒有通知鎮上的人。


    畢竟原著中寫了,如果鎮上居民得知東方傲天死亡,即使可鷹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他們也不會相信,一門心思認為是可鷹「包藏禍心」,害死了東方傲天。


    殊不知可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他們這群無條件相信東方傲天的小鎮居民,更是迫害可鷹的幫凶。


    要不是小鎮居民強行趕走可鷹,可鷹也不至於在大雪天登上公交車,而後遇上藏匿於公交車的殺人犯,售票員南宮蒼然。


    如果沒有遇上南宮蒼然,說不定可鷹可以在之後的生活中活得像模像樣,而不是因為南宮蒼然失去一隻眼睛。


    追根究底,這些小鎮居民是可鷹悲慘未來的幫凶。


    所以陸頌詩沒有依照原著做法,而是悄悄帶著可鷹離開。


    至於東方傲天?隨他去死,屍體巨人觀都不關他們倆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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