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到了高中,龍夢婷臉上突然多出來的笑容,讓林嘉月意識到了這一點,不要讓孩子背負自己的怨恨,在這一點上她無疑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所幸這一次她發現了,龍夢婷也沒有怨恨自己的母親,這一頓晚飯吃得格外香。


    “婷婷,去見你奶奶吧,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麵了。”林嘉月笑道。


    “嗯。”龍夢婷也微笑著回應。


    二人攜手來到醫院,病房門口。


    “準備好了嗎?”林嘉月拉起龍夢婷的手。


    “準備好啦!”龍夢婷微笑回應。


    二人一起打開了房門,除了龍正和弟弟龍鴻誌,還有兩個叔叔,也是龍正的親兄弟。


    “媽。”


    “奶奶。”


    不同以往,兩個人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床上那個瘦削的老婦人,聽到聲音也是睜開了眼睛,看清來人之後,竟是顫顫巍巍伸出了手。


    “嘉月……夢婷……”


    二人一愣,這是張小芳第一次主動喊她們吧,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她們二人還是迎了過去。


    “嘉月……”張小芳的聲音已經非常虛弱了。


    猶豫了一下,林嘉月還是開口了:“我在。”


    “對不起……”


    林嘉月和龍夢婷腦中轟隆,雖然這是她們夢中期待已久的道歉,但是就這麽說出來了。


    “一直以來……對你們那樣殘忍,非常抱歉……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自己……”張小芳的眼角濕潤,開始緩慢說著自己的故事。


    林嘉月和龍夢婷也沉默了,原來張小芳曾經也有那樣的理想,但是卻被家人斬斷,最後淪落到這般境地。她們無法評價張小芳的心情,雖然對於她將所有的嫉妒發泄到自己身上的行為依舊帶著怨恨。隻是如今張小芳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她們也沒有理由再放不下任何情感了。


    “婷婷……”


    龍夢婷來到了林嘉月的身旁。


    “奶奶……”這一句,是她多年以來唯一一次麵對張小芳帶著些許感情的語句。


    “好孩子……一直以來讓你受苦了……”張小芳閉上了雙眼,“不要因為我這種人影響你,你值得過上更美好的人生……雖然我知道我的道歉沒什麽用,但是我希望你能不再被過去束縛……”


    “你們是最棒的媳婦兒和孫女……”


    龍夢婷還是沒有忍住淚水:“嗯,我會的……”


    原諒?本來血脈裏就流著同樣的鮮血,即使再怎麽怨恨也依然是自己的親奶奶。但是過去的一切不會消失,龍夢婷也早就做出決定了,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她也要一直向前看。


    “嘉月,婷婷,我也要向你們道歉,這麽多年來,讓你們受苦了。”龍正也低下了頭。


    林嘉月搖了搖頭:“婷婷,我們走。”


    “好。”


    龍正苦笑,看來林嘉月還是不打算輕易原諒自己,不過來日方長,自己還需要慢慢讓娘倆原諒自己才行。


    他的兩位兄弟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麽樣,現在算是皆大歡喜了。


    回到家裏,龍夢婷還覺得一切有點不真實,這麽多年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又突然醒了過來一樣。龍夢婷稍微有些接受不了,本來已經做好了覺悟,現在卻發現事情有些太過於順利。


    “怎麽了,還沒醒過來嗎?”林嘉月笑問,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真實,她們這麽多年受的委屈終於是落下帷幕。


    “媽咪,晚上我要和你睡!”龍夢婷突然說。


    “好。”林嘉月寵溺得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上了高中我們還沒好好聊過天呢,看樣子你應該有了朋友吧?”


    “啊?”這是怎麽被林嘉月發現的?


    “你這丫頭,回來之後笑容都變多了,除了交朋友還有別的嗎?啊,難不成戀愛了?”林嘉月居然露出八卦一般的笑容。


    “別亂說,我去洗澡了!”看著落荒而逃的龍夢婷,林嘉月也是捂嘴偷笑,她倒是不反對龍夢婷談戀愛,就是她老爹有點難辦。而且就算真談戀愛了,也得先過她這一關,她對自己女婿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哦。


    喻鶴軒看上去比較淡定……實際內心慌得一批。他也是第一次嚐試創世魔女的力量,反正他看那個女人就不像好人,也不知道她的力量會不會把自己坑了,畢竟號稱“魔女”。


    但是他不會貿然給龍夢婷發消息,而且他現在困到不行。


    “晚安……”


    夜裏,龍夢婷久違地和林嘉月睡在一個被窩裏,另外兩個男人自己在房間裏一個人睡。


    龍夢婷和林嘉月講著自己的故事,她對自己的母親沒有隱瞞,包括暑假遇到喻鶴軒的事情全部都說了。


    “看來我家的小婷婷是被那孩子迷住咯?”林嘉月打趣道。


    “別亂說,我對他不是那種感情……”龍夢婷急忙辯解,但是還是壓抑不住地紅了臉。


    “哎,雖然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但是也不是要你一個勁悶頭學習啊。”林嘉月笑道。


    “我……我可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龍夢婷都快把臉快埋到被子裏了。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爸的,但是看起來,遇到那孩子之後,你有了很大的變化,我還真是很想見見他。”林嘉月道,他對喻鶴軒確實充滿了好奇,僅僅暑假見了幾麵就讓她動搖了?


    “是長得有點小帥,又有點溫柔,”龍夢婷突然露出有些憧憬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和他在一起會很舒服,好像腦子裏的雜念都飛走了。媽咪你也別八卦了,感覺你像是急著嫁女兒。”


    龍夢婷突然遞過去一個刀子一樣的眼神,林嘉月則是幽幽道:“當然想看看哪家的豬拱了我家的白菜啊。”


    “我才不是白菜!”龍夢婷和林嘉月打鬧起來,最後林嘉月也不得不認輸。


    “不過婷婷你能和過去告別,媽媽真的很開心。”林嘉月摸了摸龍夢婷的臉頰。


    但是龍夢婷搖了搖頭:“還沒有完全告別,麻麻,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第二天,同學們看見走進教室的一道身影,都不由一愣。


    “你是,龍夢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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