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與那神秘黑衣人密談完後,心緒難平。


    她蓮步輕移返回大廳,裙擺悄無聲息地拂過地麵,仿若攜著暗夜的秘密。


    一入廳門,目光便直直鎖住了謝淮欽,那眼神裏藏著玩味,似是貓逗弄耗子前的興味盎然,又似藏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怨懟。


    林苑與那神秘黑衣人結束密談後,心緒恰似被疾風攪動的湖麵,久久難以平靜。


    她邁著輕盈卻又略顯沉重的步伐,蓮步輕移,緩緩走入牢內,那精致的裙擺仿若暗夜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拂過地麵,似也在隱匿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剛入牢中,她的目光便如利箭般直直鎖住了謝淮欽。


    那眼神之中,暗藏著一種玩味之意,仿若一隻狡黠的貓在逗弄爪下驚恐的耗子前,所流露出的那種興味盎然。


    可細細瞧去,又似有幾縷不易察覺的怨懟隱匿其間,如同夜空中閃爍不定的微弱星光。


    謝淮欽敏銳地察覺到那道目光,劍眉微微一蹙,心間莫名地一緊。


    往昔總是溫潤如水的眼眸,此刻卻幽深似海,其中湧動著探究的意味與隱隱的憂思,仿佛試圖從林苑的眼神中看穿這背後錯綜複雜的陰謀詭計。


    林苑卻隻是短暫地停留了一瞬,便輕巧地移開了視線,轉而麵向一旁有些木訥的二當家,清脆的聲音在牢房中響起:


    “二當家,勞煩你去查查近日可有什麽黃道吉日,咱們這山寨許久未曾熱鬧過了,也該是時候增添些喜氣,衝衝這山寨裏的沉悶之氣了。”


    “二當家先是愣了愣神,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吩咐給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後抬手撓了撓頭,應聲道:“寨主,這喜事來得好生突然啊,不知是啥好事?能讓您這般上心。”


    林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盈盈笑意,隻是那笑容卻仿若浮於表麵的薄冰,未能抵達眼底深處。


    “到時候你自然便知曉了,總歸是一場能讓大夥盡情開懷暢飲、熱鬧非凡的大喜事。”


    此時,站在一旁的鄭唚意心中已然有了幾分計較,她深知事情正如自己所預想的方向發展,隻是麵上卻仍要做出一副氣憤填膺的模樣。


    她假意憤怒地瞪著林苑,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向謝淮欽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眼神中飽含著默契與暗示,仿若在無聲地訴說著她心中既定的計劃。


    二當家清了清嗓子,滿臉堆笑地拱手說道:“寨主,我仔仔細細地瞧了,半月後便是難得一遇的黃道吉日,宜嫁娶、祈福,諸事皆宜呐!選在這天辦喜事,定能讓咱山寨的喜事紅紅火火,大吉大利!”


    林苑聽聞此言,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明顯,綻出的笑意仿佛春日裏盛開的繁花,雙眸恰似彎彎的月牙,眼波流轉間,那風情萬種愈發攝人心魄,讓人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在盤算著什麽。


    “甚好,二當家此次辦事得力,這半月時間裏,可得多費些心思,把該準備的物件都籌備齊全咯,莫要出了差錯。”


    望著林苑那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模樣,謝淮欽心中直發慌,暗自思忖道:


    “半月的時間,雖不算充裕,但也足夠我設法謀劃,探清這寨中隱藏的秘密情況,等到那時,定要將此處連根端了,還天下一個太平。”


    林苑似是有所察覺,目光仿若一陣輕飄飄的風,悠悠然地掃了過來。


    那眼神仿若擁有洞穿一切的魔力,謝淮欽隻覺心頭猛地一緊,呼吸都險些在這一瞬間停滯,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那道目光看透。


    正當謝淮欽毫無防備之時,冷不防被人從背後猛地推搡了一把。


    她一個踉蹌,身形搖晃,差點狼狽地栽倒在地。


    三當家滿臉橫肉,此刻更是橫眉怒目,粗壯的手指惡狠狠地戳著謝淮欽的後背,破口大罵道:


    “臭小子!咱大當家哪一點配不上你?肯紆尊降貴與你成親,那是你上輩子修了八輩子的福氣,你倒好,擺著這副臭臉,給誰臉色看呐!真當自己是個了不起的角兒?”


    周圍的寨眾聽到這一番吵鬧,紛紛圍攏過來,一雙雙眼睛仿若尖銳的芒刺。


    在謝淮欽身上肆意地打量著,交頭接耳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讓這原本就壓抑的牢房內氣氛愈發緊張。


    謝淮欽又氣又急,剛要開口辯駁這無妄之災,卻聽林苑清嗓一聲,聲音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來人!把這個‘郡主’帶下去,關到寨後柴房,好生看管著。”


    “沒有我的指令,不許任何人前去探望,若有違者,一並受罰!”


    眾人皆是一愣,三當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給懵了神,呐呐道:“寨主,這……是不是罰得太重了些?”


    林苑美目一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淩厲之氣:“我做事還用不著你指手畫腳!寨中事務,我自有考量,你隻需照做便是!”


    言罷,眼神有意無意地再次掃過謝淮欽,那眸底幽深得仿若無盡的深淵,讓人瞧不出絲毫情緒。


    事後,林苑獨自回房,“砰”地一聲甩上門,背靠著門板,嬌軀微微顫抖。


    她怎會不知自己此舉有多冒險,郡主身份尊貴非凡,背後牽扯甚廣,稍有不慎便會引發軒然大波。


    可自己方才那一出,既是做戲給寨中眾人看,以安眾人之心。


    也是想趁謝淮欽被囚之際,尋個時機探探她的底細,隻是這其中的風險與變數,卻讓她的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而被關在柴房中的謝淮欽,也在暗暗思索著鄭唚意之前眼神中傳遞的信息,試圖從中找到破局之法。


    兩人雖身處不同之地,卻心有靈犀,共同謀劃著如何在這險象環生的困境中尋得生機,而郡主鄭唚意的聰慧與機智,也在這一係列的事件中漸漸顯露出來。


    幾位身形魁梧、滿臉戾氣的山寇,仿若拎著一隻毫無還手之力的雛鳥,將鄭唚意蠻橫地拖進了柴房。


    緊接著,手臂猛地一掄,鄭唚意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受控製地朝著那雜亂邋遢的雜草垛撲跌而去。


    刹那間,尖銳似針的草梗無情地刺紮著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疼得她險些暈厥,一口銀牙緊咬,才將那痛呼堪堪咽下。


    “哼,給老子在這兒乖乖待著!”


    山寇們拋下這句惡狠狠的咒罵,伴著幾聲粗俗不堪的哄笑,摔門而去,那沉重的鎖鏈碰撞聲,好似命運無情的枷鎖閉合,將她困於這黑暗一隅。


    鄭唚意何曾遭受過如此折辱?她自小養在深閨,金尊玉貴,整日與琴棋書畫為伴,綾羅綢緞輕拂玉體。


    婢女小廝殷勤伺候,出行皆是華蓋錦輿,所到之處,眾人皆以笑顏相迎、禮數周全相待。


    往昔的日子,宛如春日暖陽下悠然綻放的繁花,馥鬱而安逸,哪承想如今深陷這般汙穢陰暗之地,周遭滿是刺鼻腐臭的草黴濁氣。


    她雙肩微顫,似有寒冽之風穿堂而過,吹透了她的身心。


    那一雙翦水秋瞳,此刻恰似蒙塵的明珠,黯淡中滿是驚惶之色,盈盈淚光於其間閃爍,卻倔強地在眸中打轉,不肯輕易墜落,恰似破碎的星子,氤氳出一片楚楚可憐的霧靄,叫人見之生憐。


    她雙臂緊緊環抱住自己,十指緊扣,指節泛白,那力道仿佛要將自己嵌入這冰冷的世界,尋求一絲虛妄的庇佑。


    不時從她喉間逸出的低低抽噎,恰似幽咽的泉流,於石縫間艱難穿行,每一聲都破碎而壓抑,絲絲縷縷地纏繞著,讓聞者的心也隨之揪緊,不自覺地被這哀傷的氛圍所籠罩。


    牢房外,看守的寨匪們不時地將目光投向這一方狹小的空間,透過那粗糲的柵欄縫隙,他們所窺見的,唯有鄭唚意那柔弱不堪、痛苦至深的表象。


    然而,這看似真切的可憐模樣,實則是她精心編織的幻像。


    她以爐火純青的演技,將每一絲恐懼、每一分痛苦都雕琢得入木三分,細膩入微到每一次呼吸的顫抖、每一個眼神的遊移,皆是恰到好處,毫無破綻可尋。


    另一邊謝淮欽被軟禁在一間尚算幹淨的廂房內,屋內桌椅床鋪擺放齊整。


    幾案上的茶碗還殘留著未散盡的嫋嫋熱氣,牆上掛著一幅略顯陳舊的山水墨畫。


    角落處的銅盆裏水跡未幹,想來是山寇們臨時匆匆收拾過。


    可此刻的她哪有心思留意這些,滿心焦急,在屋內方寸之地來回踱步,腳下的青磚都快被踏出印子來。


    門口,兩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鐵塔般矗立,手中長刀寒光閃爍,刀刃上的冷冽之氣仿若實質,森然逼人。


    謝淮欽這邊也是佯裝心急如焚,唯恐鄭唚意在柴房有半分委屈一番。


    “兩位大哥,通融通融,我就去看一眼,保證即刻回來,絕不給你們添麻煩。”謝淮欽滿臉堆笑,朝著守衛拱手求情,聲音裏滿是懇切。


    那高個兒守衛眼皮都未抬,悶聲哼道:“少囉嗦,寨主有令,誰也不許放你出去,乖乖待著吧!再聒噪,小心刀劍無眼。”


    謝淮欽退至屋內,來回踱步,似在等著什麽。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輕微響動,似有飛鳥振翅,又仿若有人悄然靠近,謝淮欽警覺抬眸,神經瞬間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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