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漸漸開至體育館正門處,留守在正門之外的一名警員發現了這輛正在靠近的,車尾爛成一團的深灰色轎車,對此深感詫異。


    “看,是警車,還有警察蜀黍在那! ”


    江瀚源一直提心吊膽開車,時不時扭頭生怕後方敵人追來,如今見到了警察,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他緊繃著的心終於得到舒緩了。


    “嗯,開車過去吧,終於不用再擔心了。”伽羅的表情也跟著他稍作放鬆。


    車輛停到了正門附近的空地,留守門外的警員本想過去將這輛破車勸走,以免妨礙公務。


    但當車上的人走下來,他微眯眼睛看去,才丟掉了心中的想法。


    “我當誰呢,又是兩個研究所的異構體。”警員感到無趣地扭過了頭。


    江瀚源和伽羅快步走到這名警員麵前,邊講邊用手比劃,很快就道明了他們來此的緣由。


    “有敵人向你們追來?”警員凝望了他們出來時的路口,卻是什麽也沒發現,“沒見人呐,你們確定沒說錯話?”


    “怎麽可能說錯話,我們都是心性純良的三好少年,就是背了異構體的臭名罷了,你看我們的車也是經過大風大浪,早已麵目全非,這說明我們和敵人肯定是大戰過一場的。”


    “我哪知道。”警員小聲吐槽了一句。


    “信不信由您了,反正我可是和你們的萊恩隊長並肩作戰過的,危險人物見多了去,不信可以問他。”


    “可我記得,你有一次不是被敵方首領控製了嗎?那時候為了找你,萊恩隊長他們差點連命都給丟了。”


    江瀚源一聽,登時臉一僵,嘴角不停抽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要拿這種黑曆史鞭撻我!


    “那是意外好吧,你看我發育賊難受,遇到首領級敵人,那肯定隻有被她玩弄的下場。”


    “那你的超能力是怎樣的,是攻擊性的嗎?”


    “不,就是個防護殼,不過在我這個天才手裏,他可以玩出不少的花樣,要不我向你展示一下。”


    “不,不用了! ”警員略感後怕地擺手道。


    他和警員的聊天情同手足,超越了異構體與人類的隔閡,這正是伽羅期待的。


    她一直看著二人的聊天,深感欣慰,要是像瀚源一樣性格的人能和人類多加交流,豎在兩個種族之間的冰牆就會慢慢融化。


    聊到了末尾,每個人的心情不像先前那般混亂緊張,趁此機會,伽羅向警員問道:“先生,你們現在是在這裏做什麽,有人在體育館裏嗎?”


    見她這樣問,警員也不打算藏掖,大方地告訴了他們:“費恩隊長他們和你們的一位同伴進體育館救人了,剛我們才發現,人質和罪犯都在這門外,並進了體育館,也不知道那幫罪犯在裏頭搞什麽名堂,隻希望費恩隊長他們沒事。”


    伽羅聽完點了點頭,她後退幾步,讓這座巨大的體育館輪廓完全映入眼簾。


    敵人帶著人質進去裏麵,可能更多會誤以為他們是在尋地方躲藏,這的確可能是敵人的想法之一。


    但是,體育場並不能完全躲藏一個人的蹤跡,體育館內有極為開闊的場地,敵人更有可能的是創造一個戰場。


    裏頭像是一個醞釀陰謀的囚籠,無論是人質,還是進去救人的東方鴻羽他們,想必全都危險在即!


    “我們,可以進去嗎?”伽羅不確定地問。


    “進去?進去幹嘛,裏頭很危險的。”警員露出鄙夷的目光。


    “留在這裏也不能做什麽,我們覺得費恩隊長和我們的夥伴在裏麵會有危險,還是得進去確認一下。”她回答道。


    “這你就為難我了,沒有隊長的命令我實在不好放你們進去。”警員撓了撓頭,表情有些為難。


    “就讓我們進去吧,我們可以幫上忙。”她露出懇求的神情。


    警員看著她,實在頗感無奈,雖然她是異構體,但畢竟是個長相比較水靈的小姑娘,實在不好拒絕。


    “我問問吧,如果不行就不要再求我了,我必須保護你們的安全。”


    “謝謝。”伽羅點頭感謝。


    在警員向費恩通訊期間,江瀚源來到她身邊,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確定要進去嗎,伽羅?很危險的裏頭。”


    “不能不管夥伴的安危不是嗎?況且你說過東方鴻羽的體力不支,我們的能力都有用處,可以幫助他們。”


    “也是,夥伴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雖然東方鴻羽這個人有時不太好相處。”想到東方鴻羽冷傲的模樣,他一臉為難。


    “嗬嗬,但他還送你刀用來防身,我相信他其實並沒看起來的那麽冷酷,他會保護好同伴,光是這一點我們就可對他有所改觀了。”


    江瀚源認真點頭,沒有否定這句話的正確性。


    隨後,他的臉色又變得略顯苦惱,歎息道:“唉,我真搞不懂,異構體之間明明是最可能成為同伴的,至少可以抱團取暖,但有些異構體還是跟惡人一樣,明知生命有限還要走犯罪路,真搞不懂為什麽。”


    聞言,伽羅似乎想起了什麽。她有一件事本想直接告訴江瀚源,但一想到此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很糾結,假如告訴他這件事,有可能會對他造成重大打擊。


    但這時,警員朝他們走了過來,表情似乎很不對勁。


    “抱歉,隊長失聯了。”


    “失聯了?”


    警員點頭,心中倍感擔憂,正如伽羅話中預想的那樣,費恩等人很有可能在體育館裏遭遇不測。


    “那我可以進去嗎?”伽羅問。


    “我不知道,我無法替你們做決定。”


    “那我們就更應該進去了。”江瀚源也站出來說道。


    “裏頭很危險的,你們不怕嗎?”


    他和伽羅搖頭,年輕的警員看了他們好一會兒,突然嘴角微微上揚:“也好,裏麵有的是人保護你們,你們看起來比我還年輕,年紀輕輕就得了魔構病這種絕症,真是不應該。”


    江瀚源和伽羅對他這番話感到不解,怎麽忽然就扯到魔構病上去了呢?雖然這話題確實對病人有些沉重。


    他歎息一聲繼續說道:“那隨你們吧,但要記住,遇到危險不能硬剛,最好是不斷逃跑,遠離危險源頭。”


    “放心。”伽羅正色回答道。


    征得了許可,他們準備踏入大門後的險境,出發前江瀚源向那位守門的警員問:“你不進去嗎?”


    警員搖頭答複:“我留在外頭,就是確保這支小隊還有一個尚未失聯的成員,可以向外求救,所以我會守在這裏。”


    聞言,江瀚源對他產生了敬佩心,在這一瞬間,他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就是不希望眼前的這個青年遭遇危險。


    他環顧四周,就目前來看,費裏德確實沒追來這附近,這是好事。


    “那你小心,警員大哥。”


    “哈哈,不用叫我那麽拗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威爾傑。”


    “好的,威爾傑大哥,務必小心。”


    “你們也是。”他的眼神細膩溫情,無比動人心弦。


    告別了威爾傑,他跟在伽羅身後,深入了這座險境之地,那裏將會有數不盡的危險等著他們。


    然而,就算危險存在,這裏頭至少還有費恩隊長他們,還有他的同伴,他們可以受到良好的保護。


    至於自己……


    他已經不在乎了。


    “小警察,剛剛是不是進去了兩個人。”


    背後,聽到這粗獷的聲音,威爾傑身體猛然打顫,心中頓時生出了無邊的絕望感。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槍械,扭頭。


    身後站著的是,傳聞中的二號人物——費裏德!


    他身穿黑色皮衣筆直站在黑夜裏,猙獰地對著他笑,像一個前來索命的死神。


    他每向前走一步,威爾傑的心跳就會跟他的腳步產生節拍,似乎隻要對方走完,生命的節拍就會抵達盡頭。


    他咽了唾沫,喉結在脖子上滑行,他用堅定的眼神作為武裝,高高舉起槍械,瞄準敵人。


    他不會有任何人的幫助,他隻有這把槍。


    他忽然回憶起,剛到警衛局就職不過才二十三歲,他幹了三年,賺來的工資都會把三分之二寄往遠在天邊的老家,給年過半百的父親和雙腿殘疾的母親享享清福。


    他還清楚記得,由於工作繁忙的緣故,這三年裏他隻回過一次家。


    回家有時也挺讓他苦惱的,二十幾歲的年輕帥小夥,卻連個女朋友都沒交,所以總是會被父母和長輩們催婚。


    還有好多事情,越想越多,一直在想,以至於無法坦然麵對降臨的殺機。


    “小警察,怕了嗎,多年輕的一個小夥子,被殺了多可惜。”費裏德嘲笑道。


    威爾傑聽完,沉重地深吸一口氣,在闔目中沉默。


    他就像往常一樣,檢查槍械,檢查彈夾,待一切無誤後,那雙眼睛睜開。


    眼裏不再是留戀,而是決意。


    他冷冷開口道:“我就守在這裏,想進去,先過了我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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