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快感無處容身。兩道激戰的身影從原來的天台跳出,轉至另一個平台。


    無數的刀光劍影從他們待過的平台醞釀而出,一刀一劍均展示著他們的深厚的功力和武技,力量之強,仿佛能撕裂空間。


    這一回,東方鴻羽放低了身子重心,雙刀瞄準對方的腰部砍去。


    但能與他成為強悍敵手的兜帽男子早就察覺到危險的逼近,單手反轉短劍,以劍刃重又順利抵擋。


    緊接著最後的攻擊,他們對立後撤了幾步,緊握手中利器,有節奏地喘息,似乎都在醞釀著下一擊的出力。


    “我實在是沒想到,你也有與我類似的秘法可以短暫提升自身實力嗎?”出招之前,兜帽男子對東方鴻羽超凡的表現表達了好奇之意。


    “並非秘法所助,隻是我的亞循環指數本就很高,通過特殊物件的壓製,才沒有像現在如此。”他毫不猶豫說道,畢竟對自己而言,這不算什麽值得保密的事情。


    “原來如此。”他仰天大笑。


    “沒有聖翼王族的幫助,你現在可能就是一個失控的怪物了。我聽說強行升高指數會有性命之憂,你居然敢舍命和我打,不怕死亡的到來嗎?”


    “你也不是嗎?你的秘法似乎也是以生命為代價才能釋放,我看得見,你體內的生命力流失得很快,應該也活不長久。”


    “哈哈哈,我無所謂,我已經過夠了這折磨不斷的人生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組織願意接納我,我自己要獻出我的忠心,把他們布置的任務完成好。”


    “這個任務,難道就是把人類變成異構體?”東方鴻羽切入了正題,裁定罪惡的矛頭直指他。


    “等你抓到我再告訴你吧,你現在的任務不應該是把我這個給人類造成恐慌的罪魁禍首活捉嗎?”


    “那麽……”他雙刀交叉在前,雙目重合,戰鬥的決意在此刻到達頂峰,“望日月寬恕你的罪惡,對不住了。”


    氣勢一湧,刀刃之上的金銀雙輝,迸發出比以往強上更多的明亮。這是他逼近極限的力量了。


    當這股豐沛的異源能湧入雙刀之時,他能感受到接近枯竭的心髒仍在踐行生命的準則,緩慢的躍動著。


    任何時期的疲憊,都比不上這一回,有可能當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時,夢裏的死神就會前來索取性命吧。


    這個結局令人遺憾,人生在世,何嚐沒有過悔恨不甘之事?當生命步入終結,一想到那些悔恨之事均不可能挽回,那自己會死的多麽痛苦啊!


    最後這一刀便是生命力的凝聚之物,無論如何不可避免。即使瀕臨死亡,也必須心向生存,他現在,便有著如此激烈的渴望之情。


    他不會死的,他堅信自己會成功。哪怕器官衰竭,哪怕血液細胞失活,他依然堅信不疑!


    此刻雙刀一揮,金銀雙色火焰如同羽翼,帶起他猛的撲向敵手。


    無人歡呼喝彩,無人見證,有的隻剩下武者真正的決意。


    “來的好!接招!”


    兜帽男人也使出渾身解數,弱小的武器悍然與那頭展開金銀羽翼的烈鳥迎擊。


    能量交錯,相互撕咬,相互湮滅!


    下一霎,太陽般的烈光從他們當中怒放。無人見證此等光芒的璀璨,因為此時,整條酒吧街出現了一條流速很快的人海。


    戰鬥產生的聲響很早就吸引了一大批人的注意,為了掩蓋事情真相,萊恩等人主動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以附近的燃氣管爆裂為由,將公眾從這裏疏散掉。


    事態的發酵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此時這條街的大部分區域已經鴉雀無聲,廢棄的酒瓶子、紙煙、塑料袋遍地都是。


    “快走吧,跟著人群離開這裏,這是萊恩隊長的命令。”男性警員用力扶起了昏迷中的染病男子,對江瀚源他們說道。


    “現在嗎?我們不應該還要執行任務嗎?”江瀚源對此感到十分的不解。


    “接下來的任務會很難,我們不能讓你們前去冒險,會有專業人員前去代替你們解決的,請放心。”他輕輕拍了拍江瀚源的右肩安慰道。


    “唉,那今晚不是白來一趟了嗎?”明白今晚大顯身手的機會就這麽整沒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沮喪的神情。


    “別難過了。”伽羅走上前,麵對著他那張仿佛被苦瓜喂過的臉,也輕柔地抓住他的雙肩安慰,“今晚真的很危險,到底還是我們的性命更重要,以後我們還有機會的,好嗎?”


    “好什麽?難道全讓東方鴻羽一個人搶風頭嗎?”


    一想到東方鴻羽是推動事端變化的罪魁禍首,他沒有對他感到厭惡,而是嫉妒。


    他很強,他的出現力壓了凶手,讓局勢瞬間變化。強者總是出盡風頭,而弱者隻配打雜,就像今夜。


    “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小男生,既然比不過人家那就多努力。”警員再次說道。


    但這話對他來說簡直是個笑話。東方鴻羽那是隻有揮灑汗水的努力嗎?你知道天生學神和後天學霸的區別嗎?


    哪怕刻苦勤奮,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時,半路殺出的天賦異稟者,如果他付出的辛勞和你一樣,天賦異稟者和白手起家者誰會更強?這是命運的偏袒,經受過鍛煉的天賦者永遠比寒門高人一等!


    江瀚源默不作聲,失落之情漸漸汙染了他。


    希望的落空,本就讓人不快。當你很小的時候,父母會許諾你如果考試考得好,就獎勵你一件玩具,並帶你去吃漢堡炸腿。


    異常興奮真就憑借自己的努力考得了不俗的成績,然而當父母出爾反爾,讓你隻能從獎勵中二選一,那種憤怒、不解、煩悶便會在心中醞釀。


    當希望落空,成長中的小孩隻會憤怒的大哭大叫,睡了一覺就會忘卻。倘若是有所成長的心靈重新感受這種感覺時,哪怕不再幼稚的哭鬧,憤怒和苦澀往往更持久,回味的更深。


    他的不滿發酵得很快,哪怕伽羅語氣溫和的萬般勸慰,這些話自然是聽了就煩,不願多聽。


    “瀚源,你怎麽了?是生氣了嗎?”


    發現話說了這麽多,江瀚源的臉色依舊陰沉萬分。


    雖然還想再對他安慰些什麽,但此時警員焦急的喊聲出現在前方。


    “快跟著人群走,別磨蹭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給你們表現的!”


    警員扶著染病男子在豁口處大幅度地擺手,隨後,他們順著人群的方向走了出去。


    “瀚源,快走吧!”


    無奈之下,她牽住了他的手,用了些力氣將他拉動。他一聲不吭,半低著頭任由她拉著走動。


    密集得如同蟻群的隊伍流淌在麵前,伽羅左顧右看,完全不知道要從哪裏擠進去為好。


    一段時間後,眼尖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她拉動江瀚源,朝人群中的一道小缺口走了進來。


    密集的隊伍代表了所有人急躁不安的心情,他們一路向前,沒有退,非常急促。


    置身於這條急躁的溪流中,他們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強大的推力逼迫著腳步越邁越快,沒有任何辦法停腳。


    被人群裹挾著前進的滋味並不好受,空氣仿佛被擠壓得越來越稀薄,每走一步都感覺壓榨著呼吸係統。


    伽羅也感覺到,她的手臂逐漸吃勁起來,就快要抓不住江瀚源的手臂了。


    “瀚源,我快抓不住你了,要不你……”


    忽然間,一股莫名其妙的刺痛強勢攻入腦袋,使眼前一陣恍惚。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又咬牙眉蹙地捂著光潔的額頭。之後,人群的推力迫使她清醒過來,美瞳睜開迷茫地凝視著左右兩頭的人鏈和建築群。


    一些不懷好意的混混,見這少女姿色意外的不錯,便想伸出齷齪之手去摸其體膚,好在下一秒,他們便被人群強行地擠走,未能得逞。


    徹歸醒態後,她很想思考頭腦為何會突發疼痛,雖然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突然下毒一般,好在持續的很短,並未造成實質影響。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帶他趕緊離開這裏了。


    正當他想到這裏時,下一秒,她突然瞳孔一震。


    她的左右手都自由了,這就意味著……


    江瀚源不見了!


    強烈的自責從心頭上湧,她萬分焦慮地掃視四周,人群太密集了,用肉眼搜索江瀚源簡直難如登天。


    隨後,她又配合呼喊聲,找尋著他的蹤影。


    “瀚源!江瀚源!”


    然而人群的隊伍絲毫不給她機會,她被無懈可擊的推力繼續推著走動,以至於她再難喊出任何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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