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公司那麽忙,怎麽跑這裏了。」望星河反問。


    趙彥打了個哈欠,清俊文雅的臉上也露出了疲憊。


    他摘下金絲眼鏡,揉了揉眼睛。


    「我昨天就來了,這裏有個地產項目,剛談完,就來看看你。看完了你,我就得連夜回京都了。」趙彥說著,雙眼皮都成了四眼皮。


    望星河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半。


    「吃午飯了嗎?」望星河詢問。


    趙彥搖搖頭:「沒來得及吃,我想吃牛肉刀削麵,看看迷得大學們蜂擁而至的明星產品,是什麽滋味。」


    望星河笑著搖頭:「哪有那麽誇張,這麵能火,一半是跟風,另一半他們純圖便宜。」


    望星河轉身去廚房開了火,在案板上揉麵。


    趙彥起身,站在窗戶邊,細細的看著揉麵的望星河,眼裏露出溫和。


    有時候他也理解不了自己,看一眼回去又得難受好些天,到底為什麽還要來。


    「我看,他們是圖你人好看,秀色可餐。」趙彥不自覺的就說出這句話。


    望星河沒有否認。


    對於自己長相這件事,從小到大,無論走到哪,都會被說好看,他都免疫,也適應了。


    「一個人在外地還適應嗎?」趙彥還是有些擔心他的。


    背離家鄉,一個人獨居。


    換做是他,他受不了一絲寂寞。


    「清淨,我覺得很不錯。」望星河實話實說。


    現在的生活他很滿意。


    望星河給他加了雙份的牛肉,減少一半的刀削麵,又燙了四份的油菜。


    端上了桌子。


    趙彥的眸底劃過感動。


    「這麽多年,還記得呢。」趙彥高中時候和望星河一起吃牛肉麵。


    望星河飯量大,吃一份半,不愛吃油菜,牛肉也很少吃。


    趙彥和他恰恰相反。


    兩人每次都是合作。


    「嗯,忘不了。」望星河沒必要遮掩。


    畢竟高中三年,趙彥是他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那些歡樂的時光,沒必要刻意去遺忘。


    趙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


    又軟又爛糊,牛肉味和香料味平和的非常好。


    「這些都是腱子腿和牛腩附近的肉,你賺得回本嗎?」趙彥眼睛上都是霧氣,索性便摘了。


    望星河看了眼眼鏡,從口袋裏拿出隨身攜帶的酒精濕巾。


    拿過他的眼鏡,細細的用酒精濕巾擦了起來。


    邊擦邊道:「還行,多少賺點。」


    趙彥看著他細白修長的手指在擦自己的眼鏡,心又不爭氣的跳了一下。


    可他知道望星河的性格,眼底又是一片哀痛。


    把眼鏡放在幹淨的棕紅色桌麵,眼鏡在桌子上泛著淡淡的金光。


    一塵不染。


    這碗麵趙彥吃的幹淨見底。


    擦了擦嘴,拿過眼鏡戴上。


    「星河,我得走了,下次再來。」趙彥看了眼腕錶的時間。


    望星河看了眼桌子上的禮品:「下次來,什麽都不要帶了。」


    趙彥點頭:「好,走了。」


    望星河站在店的門邊,望著他上了一輛邁巴赫。


    目送著黑色的轎車在自己的視線中漸漸走遠。


    望星河回到了店鋪,拎著趙彥給的禮品上了二樓。


    馬上又要過年了。


    雪花紛紛揚揚地覆蓋了整個城市,望星河站在窗前,目光穿過飛舞的雪花,似乎又回到了去年那個的雪夜。


    有人和他在路燈下手牽著手,擁吻的場景。


    可這抹畫麵很快就被寒風吹散。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一個人的春節,無需太多的準備。


    望星河簡單地買了些酒和速食產品,還買了個小蛋糕,便躺在二樓的奶油色麻布沙發上。


    滿地的啤酒瓶。


    他滿臉通紅,醉意朦朧。


    「嗡嗡嗡——」


    手機震動聲吵的他頭疼。


    望星河他摸索著手機,滑動很久才接起。


    「餵——嗝——」即便喝醉了,聲音依舊很輕。


    隻是後麵的酒嗝,出賣瞭望星河的醉意。


    「你喝酒了?」陸景澤呼出一口氣。


    「下樓開門。」陸景澤的聲音讓望星河聽得不真實。


    他又嗝了一聲:「什麽門……」


    陸景澤閉了閉眼,已經凍得有些發麻。


    「牛肉刀削麵,門口。」


    望星河敏感的捕捉到自己的麵店名字。


    望星河的意識模糊,他嘟囔著:「歇業了……不送餐……沒有麵……也沒有肉……」


    陸景澤:「……」


    陸景澤無奈輕聲哄著:「先開門好不好?或者你當麵和我說不開門。」


    望星河的腦子暈乎乎的,他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打開玻璃門,又將捲簾門拉上去。


    風雪立刻灌入,冷風一吹,他的意識更加模糊。


    一身黑衣的陸景澤踏入小店,迅速拉下捲簾門,隨手反鎖。


    看他看著赤著腳、醉醺醺的望星河,嘆了口氣。


    奪過他手裏的手機,裝入自己口袋,然後將他整個人打橫抱起。


    望星河比一年前清瘦了許多,陸景澤猩紅疲憊的眸子裏,是壓不住的心疼。


    望星河被他的懷抱凍得瑟縮。


    迷迷糊糊的眨著眼:「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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