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選擇的讀檔方式,是讓衛許霽先品嚐品嚐受害者的滋味。


    但這個決定錯得離譜。


    ……


    蘇市的別墅早幾個月便重新裝修完畢,現在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不過衛許霽沒想到周鬱這麽著急,她剛考完試,周鬱就帶她飛去蘇市。完全忘記要讀檔的事。


    直到飛機起飛,衛許霽仍有些恍惚。


    蓋上小毛毯,衛許霽扣住周鬱的手,輕聲問:“後天回來嗎?”


    班主任考前通知過她們,考完要開家長會。會發成績。聽孟行書她們說,還會頒獎。


    衛許霽不在意那些虛名,可她希望周鬱能出席家長會,能替她領獎。


    畢竟她們休戚與共。


    她的每一項榮譽都該留下周鬱的烙印才對。


    可周鬱戴著眼罩,看不到衛許霽眼裏即將溢出的期盼,安撫似得捏捏衛許霽溫熱柔軟的掌心,小幅度搖搖頭。


    衛許霽晃晃失落的眸子,躺好,沒再打擾她。


    ……


    從機場到別墅多用了些時間,下車時,已然天色漸晚。


    因為來得突然,衛許霽還沒有聯係住家阿姨,現在整座別墅除了她們,隻有兩班巡邏的安保,以及幾尾養在池塘的錦鯉。


    安保人員驗證過身份,從房間裏拉出一個銀白色行李箱,“小姐,您的快遞。”


    周鬱道聲謝,接過。


    她們來時隻簡單帶了證件,衛許霽想,既然周鬱沒多問,那麽行李箱裏大概是周鬱提前寄過來的衣物。


    畢竟周鬱就是這樣細心。


    “我想這裏大概沒東西可吃。”


    衛許霽看著寂靜的別墅,挽住周鬱的胳膊,和周鬱說:“我們先去吃晚飯再回來好嗎?我還在長身體。”


    很合理的請求。


    但周鬱沒答應:“來回會很麻煩,我有訂餐電話,我點餐吧。”


    這可能是周鬱對她的懲罰方式。衛許霽這樣勸自己。


    她做的不夠好,周鬱心裏有氣,想發泄,很正常。


    隻不過,衛許霽身上重新被周鬱澆築出的嬌縱,讓她接受不了周鬱待她的落差。


    今天第二次被拒絕了。


    衛許霽鬆開周鬱的胳膊,低頭踢一腳空氣,悶悶不樂:“不餓了。”


    周鬱雙手插在口袋裏,看她一眼,沒說話,斜紋翻領風衣的下擺被冷風吹動,拉著行李箱就進門。


    冷暴力!


    周鬱就是這樣,生氣時會很明顯的不想和她溝通,會很明顯的不想理她!又十分能憋氣!


    上次和周鬱說時她還笑!


    衛許霽再踢一腳空氣,又再揮一拳,氣得差點暈倒在這個寒冷的夜裏。


    然後巴巴湊上去,幫周鬱拿鞋子。


    “周鬱,你不能這樣。”衛許霽扶著行李箱,小聲控訴,“你和我說,有問題就要及時溝通,隻有溝通才能解決問題。你要說到做到。”


    “什麽問題?”周鬱疑問。


    邊說邊走,將主要區域逛一遍,檢查水電有沒有出問題,以及地暖是否暖和。


    好在沒什麽紕漏。


    周鬱解開束腰的腰帶,輕輕踢一腳行李箱,行李箱上坐著的人跟著前後晃一晃:“說呀,什麽問題?不是要和我溝通嗎?”


    “囚禁。”下巴擱在扶手上,衛許霽小聲咕噥。


    周鬱脫下風衣,搭在臂彎裏,淺灰色羊絨絞花毛衣卷起來,顯露出勁瘦的腰肢。


    周鬱彎下腰,平視著衛許霽,她的毛衣領口較為寬鬆,隱約能泄露一點旖旎春色。


    衛許霽很有君子風度的伸手幫她提一提領口,“冷。”


    周鬱忽而展顏,用額頭撞一下她,認真地說:“今天不方便出去,隻能訂餐。我建議你不要鬧脾氣,告訴我你想吃什麽,我來訂餐。”


    “為什麽不要鬧脾氣,你沒在和我鬧脾氣嗎?”


    衛許霽伸出兩根手指,委屈得手都在抖,“你今天一天總共對我說了不超過20句話,不超過20句。”


    就這樣,她都沒有對周鬱說“不要鬧脾氣”,而是說她們需要溝通。


    衛許霽發誓,她要在周鬱不知道的角落討厭周鬱20秒。除非周鬱哄她。


    沒想到周鬱隻是問她:“真不吃?”


    衛許霽氣鼓鼓的,“不吃!”


    於是便陷入僵局。


    心裏的計時器一幀一幀跳動。


    從1數到4時,周鬱圈住衛許霽的手腕,將人拉起來,另一隻手拉著行李箱,將人往臥室帶。


    反鎖上臥室門,周鬱從行李箱裏拿出手銬,將衛許霽拷在床頭。


    含笑捏捏衛許霽的臉,周鬱轉身拉上窗簾,和衛許霽說:“既然寶寶不餓,那我們直接進入正題。”


    衛許霽垂眸看一眼手腕上冰涼的鐵具,往回拽一拽手,便有束縛感,皮肉被硌得生疼。


    但她可以掙脫。


    衛許霽兩隻手用力一扯,手銬被拽斷,隻是腕上多出一道紅痕。


    仰著頭看周鬱,衛許霽眨著無辜澄澈的烏瞳,說:“太冰,我不喜歡冰的。”


    周鬱將自己的手背貼到衛許霽的後頸上,冰得衛許霽瑟縮一下。周鬱眼神幽暗:“我也冰,你也不喜歡我嗎?”


    衛許霽偏偏頭,抿唇說:“不一樣的,你不在我的規則限製裏,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人總是這樣,麵對不喜歡的東西會橫加挑剔,心理列出abcd等的種種缺點,來權衡利弊,來理所當然否決對方。


    就像,衛許霽平生最厭惡欺騙,哪怕隻是小謊言也會引得她翻臉遠離。


    但如果是周鬱騙她,衛許霽隻會難過一小會,便繼續愛她。


    規則隻對不愛的人與物生效。


    周鬱笑一下,在行李箱裏翻了翻,找出一條粗繩。


    “是要囚禁我嗎?”


    衛許霽好奇寶寶似的問她。


    “因為我表露了這個意願,你覺得不好,便帶我來這裏,想提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欺負我,讓我意識到我的想法很荒誕可怖,好了斷我獨占你的心思,對嗎?”


    周鬱用粗繩係出普魯士手銬結,蹲到衛許霽麵前,摩挲一下衛許霽的泛紅的手腕,綁好。


    衛許霽拽一下,繩索收緊,勒住她。


    “係繩結的方式是在漫畫裏學的嗎?”衛許霽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還是專門去學的?就為了綁我。”


    “專門學的。”


    “哦。”衛許霽嘴角翹起來,滿意極了。


    衛許霽接連被拒絕的怒氣消散,用被束在一起的手腕圈住周鬱的脖子,愉悅發問:“所以……你今天不理我,是在想該怎麽欺負我嗎?”


    周鬱掖一掖笑,沒否認,“你身體素質太好,我怕自己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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