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裴家老宅舉辦。


    衛京玉介紹說這棟房子是專門用來宴請的。


    上下三層,三樓配備單獨的休息室,但有資格進去的寥寥無幾。二三樓是環形建築,中間鏤空,站在一樓主廳,抬頭看到的是三樓的天花板,因此三米多的水晶燈掛在這也不覺壓抑。


    支撐的柱子雕梁畫棟,古典又不至於壓抑。


    衛京玉和主人家打過招呼,把衛許霽安排在二樓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旁有隨侍的侍從,和衛京玉專門派來看著她不讓她惹事的助理。


    她的正對麵是一塊突出來的台子,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在演奏樂曲,助理說那是裴家請過來表演的樂團,如果是裴老太太過壽,還有天王天後獻唱。


    助理又忍不住多嘴:


    “聽說裴總的生日都不在這辦,小裴總這個生日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衛許霽敷衍的應了聲,遞給她一杯果汁。


    很吵。


    進門時遇到了點小麻煩。


    有個衛許霽不認識的陌生女人攔住了她們,她還以為是裴家主人,卻聽站在自己身後的衛京玉把牙咬得咯咯作響。


    當對方不友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衛許霽確定了,是衛京玉的仇人。


    於是她側身問便宜姐姐要不要套麻袋把人打一頓。


    “套麻袋”是衛許霽從保鏢那裏學來的,他們勸她不要動手時說“用麻袋把對方的眼睛蒙住,再把監控破壞,就算對方報警警察也找不到人”。


    她雖然覺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是個不錯的主意。不像師姐她們,救完人就自報家門,讓對方的仇家找上來一次又一次,隔三差五就要打架。


    衛京玉不知怎麽轉移了怒火,反而低聲罵起她來:


    “你一天天就琢磨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嗎?媽媽還說你聽課很認真,認真還學成一個混不吝的痞子。”


    衛許霽又想起衛京玉回家就和衛冉婷上眼藥的事,不欲再多管閑事,隻想尋個地方躲清淨。衛京玉也氣惱她長歪了,隻會用蠻力做事,一點不守規矩。


    偏偏“仇人”撞上槍口,問衛京玉:


    “小七,她是誰?”


    衛許霽又聽到衛京玉在咬牙了。


    還聽到林應姐小聲和衛京玉說:


    “小心頜關節紊亂。”


    然後便宜姐姐就笑了。


    衛許霽知道,是氣笑的。每當她做了某些便宜姐姐不讚同的事後,衛京玉就會這樣氣息不穩的幹笑,當天就會給她多加一位道法老師——她現在已經有八位道法老師了。


    “仇人”又問了一遍,衛許霽就聽便宜姐姐說:


    “我的私生女。”


    這不打草稿的鬼話,對方不用看衛許霽攀上寒霜的臉都知道是假的,笑說了一句:


    “你還是那麽喜歡開玩笑。”


    衛京玉皮笑肉不笑:


    “你看出來了,其實她是我的小情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我是一個很自戀的人,隻喜歡自己。她像不像我?”


    這句衛許霽聽懂了。


    她剛醒來時,一直由林應照顧。


    某次習字課上,她用著新買的毛筆練字,林應在一旁研墨。替人研墨在師門裏是關係好的象征,可她和林應的關係不尷不尬,於是隻能從親緣上找認同。


    她問林應:“你也是我姐姐嗎?”


    “不是。”


    “那你是我的仆人嗎?”


    “也不是。”林應補充說:“我是你姐姐的情人。”


    推門進來看衛許霽學習進度的衛京玉差點吐出血,扶著門框咳嗽。


    林應問衛京玉:“你要否認嗎?我們簽了包養合同的。”


    經曆過“古今異義”暴打的衛許霽也問衛京玉:“情人是什麽?包養是什麽?”


    彼時的衛京玉還沒發覺衛許霽的惡魔本質,對便宜妹妹還有微薄的情感,按著突突直跳的額角解釋:


    “情人就是特別好的玩伴,包養就是我出錢讓林應一直陪我。”話畢,她又嚴肅地同林應說:“滾出來。”


    收回思緒,衛許霽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她們並不算很好的玩伴。想想師門祖傳的護短,又配合地應聲:


    “是的,我是她的情人。”


    ......


    “小姐,衛總電話。”


    衛許霽放下叉子,從衛京玉助理手上接過電話。


    “沒人找事吧?我認識的幾個朋友都在,還有我的救命恩人,一直沒時間介紹你們認識,不來看看嗎?”


    衛許霽的目光從二樓往下眺望,聽聲辨位,隻看到衛京玉和林應,她們對麵似乎站著幾個人。隻簡單掃了幾眼,衛許霽收回視線,回絕了:


    “沒人,不過去了,糕點很好吃,再讓人送一塊上來,綠色有果子的那個。”


    衛京玉笑著和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麽,才繼續道:


    “行,我等會讓人給你送。記住了,江璨找你你也不要動手,不可以搞砸我朋友的宴會。”


    衛許霽嗯了聲。


    她不認得便宜姐姐口中的那個人,但不用猜也知道是在門前絆住她們,一直用仇恨的眼光盯著她的那個陌生女人。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招惹上的。


    ......


    一樓比二樓熱鬧多了。


    寬敞華麗的宴會廳裏,賓客身著盛裝,手持香檳杯,穿梭於人群之間。


    燈光璀璨,音樂悠揚。


    周鬱一身月白色長裙,跟在裴晏初身邊——當花瓶。她不用擋酒,裴晏初杯子裏是飲料兌水,不用擔心被人灌酒,當然也沒人會不長眼的在這灌裴晏初。


    現在衛京玉過來,都是熟人,她不用再賠笑,活動了一下麵部肌肉。


    裴晏初賤兮兮地說:


    “麵癱算工傷,會加錢。”


    “這麽開心,收到顧學姐回來的消息了?”


    小裴總:......


    裴晏初一口飲盡杯中的飲料,沒說話。剛才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名利場上,遊走在人精中間的小裴總一瞬褪下堅強的外殼,落寞又頹喪。


    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周鬱歎氣:“我道歉,對不起。”


    “你很煩人。”


    “是的,我很壞,拜托你大人有大量,看在顧學姐份上寬恕我。”


    裴晏初又不想搭理她了。


    衛京玉讓人往二樓送了抹茶甜點,給她們倆也帶了,懶得參與她們之間的小學生鬥嘴:


    “這個好吃,有個嘴很挑的小朋友吃了兩份還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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