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有一條貫穿全城的河道,河水經過多層過濾,水質清澈。


    教堂前方,鋪了地毯,小孩子在周圍跑動,白袍教士拿著攔截器放在道路兩旁,似乎有喜慶的活動要舉行。


    玄清芯沒興趣,來到釣魚佬狂喜之地,怎麽能不去看看。


    玄清芯下車,趕緊走過去看。


    令人失望的是,水裏沒有魚,倒是有些小蟲子和骸蟲在下麵爬來爬去,可惜了。


    估計也是為了民眾考慮,有魚的話,民眾能前仆後繼偷偷下河撈。


    “這裏的水,是外麵引入,還是有循環係統?”


    “循環的。”孟辛益最了解,他曾經也好奇過,去源頭那邊參觀了一次,也就這樣吧,很無聊。


    烏澤臨道:“這段人造河比這座城的曆史還要長。”


    舊時代建來當運河的,畢竟那時候並沒有貝斯存放器,要交易運送物資,還是要靠水陸運輸。


    河水那麽清澈,玄清芯問:“西城的民眾,會飲用這些水嗎?”


    “總有勇士如此做。”張願平聳肩。


    烏澤臨用嚴肅的語氣道:“聽說好幾個人的肚子都被寄生物占據蛀空。”


    玄清芯震驚:“他們沒燒水嗎?”


    “都窮到喝河水了,誰有錢燒水。”


    “哈哈哈哈……”


    同行的人全露出意味不明笑意,日常中的玄清芯,太蠢萌可愛了,忍不住逗逗她。


    戲弄小孩的故事,玄清芯竟然信了。


    “你們耍我?”玄清芯意識到這點,翻白眼,“幼稚不幼稚呀。”


    遲柏拍拍她頭頂,也笑了。


    武器工匠的店就在附近的巷子裏,越過教堂,往裏走,截然不同的建築,卻別有風情,教堂附近的店,都自帶特色。


    有的門口放著彩色雕像,裏麵賣的是各種各樣漂亮的首飾,路過的女孩子都愛看兩眼。


    有的店門畫著豐富的彩繪,賣的是電子圖書,還有骸蟲殼製造的立體畫、紙質書籍等等。


    他們拐進一個巷子裏,再左轉,才來到目的地。


    烏澤臨推開門,不客氣地對著後方工作室喊:“桂老頭,你在哪。”


    店麵很小,他們這些進來後,幾乎把一半麵積占據了。


    這家店所有裝飾看著都很有年代感。


    仿木造型的架子,棕色油漆勾勒的木紋古樸自然。


    架子上隨意擺放著很多魂器,都是低級魂器,像練手作品,造型還挺奇特的,一二級,價格不算便宜,但也沒人買的類型。


    魂器等級太低,連汙靈都對付不了。


    隊伍之所以想升級魂器,也源於此,魂器不能隨意使用的,若滿格後還持續用,魂器會爆,爆出來的東西,比汙靈更難對付,有可能原地再製造一隻超級怪物。


    所以擺出來也沒人搶,就算有人闖店搶劫,也絕不會搶這些東西。


    黑市都不要。


    “全都是低級魂器和灰色骸器,工匠手藝會不會一般般。”孟辛益問了所有人都疑惑的事情。


    “當然是因為我爺爺忙,才不屑裝點門麵。”店麵與作坊之間的簾子掀開,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門後走出一位銀發少年,渾身腱子肉不輸梁利的保鏢。


    “烏澤臨,你又帶人過來,不知道我們很忙嗎?”


    “我給你爺爺介紹生意呢。”烏澤臨清楚銀發少年的脾氣,也不惱,“你爺爺訂單滿了,但你可不一定。”


    銀發少年不耐煩的表情刹那消失,討好道:“烏哥,你要介紹生意給我嗎?”


    “嘖,變臉真快。這些人,需要骸器和魂器。魂器不需要等級高的,骸器則要打造特殊造型,這個你更擅長。”


    銀發少年馬上搓手道:“客戶,請問你們誰想要武器。”


    玄清芯走上前,“請問你最高能打造什麽級別的骸器。”


    “六級。”銀發少年自豪地說。


    “你魂力有六級?”工匠通常要有同等魂力才能製造同等級魂器,他看上去太年輕了,遲柏這種天才加卷王,魂力等級也就六級左右。


    銀發青年那麽厲害嗎?


    “沒有,我隻有四級魂力,但你要是有七級植物之心,我就能製造。”


    還給你整驕傲上了。


    事倍功半,沒人願意買單呀。


    “六級魂器的鍛造交給他,浪費材料。”烏澤臨指著又開始有發怒傾向的銀發少年,“剛剛說了,我們要兩把低級魂器和五套特殊形態的骸器。其中兩套骸器中,含高等級的,交給你爺爺。我們這有六級骸蟲材料。材料你收不收,收也算作一部分錢,算錢。”


    烏澤臨雙手撐在櫃台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銀發少年有氣發不出來,畢竟對方也真的給訂單他來幹了。


    他的手大力拍在投射鍵盤上,也可以說拍桌子。


    “你們要什麽類型的武器。”


    玄清芯連忙道:“針型的,分不同粗細,可以先鍛造上百根,後續再追加。不用的時候,要有一個方便攜帶的外盒裝著它們,可以不同等級,但六級骸器的數量,要占據一半以上。”


    她詳細描述遲柏想要的武器外型。


    昨晚他倆商量過,也畫了圖。


    她也把圖分享出來,雖然有點潦草,但需求明確,務求做個省心甲方。


    畢竟五號城的骸器製作,屬於乙方市場,甲方隻能低聲下氣求,才能有貨。


    銀發少年拿過圖,認真審視,“這個細成繡衣針的針型武器,有什麽用?”


    “攻擊骸蟲呀。”玄清芯理所當然道。


    銀發少年臉色漸黑,破掉殼都做不到吧。


    真能生氣,玄清芯不逗他:“給骸蟲一個外傷,然後操控這種針鑽進骸蟲體內……”


    周圍人連吸幾口涼氣,銀發少年吐出一次極準確的詞,“陰毒!”


    玄清芯攤手,這才哪到哪呢。無毒不成丈夫,有備無患。


    骸蟲很可怕,人也很可怕,武器並沒有完全掌握在文明人手中,那麽握著同等武器,才能讓對方警戒,不敢攻擊。


    “我還想要細如毫毛的,這麽長,能紮入人體血管,硬度和韌性要足夠的。”


    拿來陰人絕佳。


    玄清芯對武器使用見解,絕對刷新了男性對毒婦的認知,毒辣無比。


    “對了,還要另外配一個相對應的外盒,能拿來裝劇毒的。”浸泡一下,食用更佳。


    每說一句,男人們的膝蓋相繼變軟。


    劇毒都用上,求你做個人。


    “所以,能做這種武器嗎?”


    銀發少年思索了一會,點頭,光骸蟲外殼,做不到她想要的東西,但融入秘術合金後便可以實現。


    “其他骸器呢,你們想造成什麽模樣的。”


    “嗯嗯,還有這個。”玄清芯深知自己力量不夠,軟劍有點不切實際,所以她想要峨嵋刺,借助骸器的特點,能將峨嵋刺加長,借助扣環來增加手部攻擊力。


    “不錯的構思,很適合女孩子使用。”峨嵋刺的製造技術沒有針型武器高,銀發少年想也不想,給她量了指圈尺寸。


    接著孟辛益也訂製一把長劍,純粹愛好收藏,每個工匠的骸器都收集對比。


    張願平也訂製一把小劍。


    隨著玄清芯到來,戰鬥強度上升,他感覺盾牌不夠用,還買了支管製類的biubiu。


    就是每次買子彈需要登記,而且不能批量買,比較麻煩。


    骸器買好,玄清芯又買了個二級魂器。


    武器訂金和二級魂器,掏空了口袋,徹徹底底掏空了。


    隻剩下三千貝朗。


    危機感倍增。


    玄清芯想趕緊去海邊,撈點骸蟲和魂核。


    冬天蟲捕者依然不能休息的,蟲捕者組織隻要發布集體任務,蟲捕者就有義務幹活,一年拒絕三次以上,就會被逐出蟲捕組織。


    玄清芯想現在就回去試著升級魂器了。


    孟辛益拉著遲柏,“別走,還有節目呢。”他想去看聖女遊行,正好是聖女半年一次的大布施日,很熱鬧。


    “不看。”遲柏對聖女不感興趣。


    “去看看也成。”玄清芯道。


    遲柏:“……”


    於是一行人站到街道邊,銀發少年赫然在列。


    “你也喜歡聖女嗎?”玄清芯問。


    “我不喜歡她。”


    “那你為什麽要站在這。”


    然後玄清芯很快知道了。


    聖女遊行即將開始,身著聖潔白袍的教士走在最前麵,提著一個籃子,向路人分發糖果。


    俊男美女站到一起,總有些特殊待遇,教士特意在他們麵前多停留一會。


    笑容和藹,“聖女大人請你們吃的,聖恩會降臨到你們身上。”


    玄清芯被分到一顆,不是那種劣質水果口味的,是大白兔似的奶糖。


    她沒吃,給了銀發少年,看見玄清芯不吃,遲柏也不吃。


    一切向玄清芯看齊的隊伍,紛紛把領到的糖給了銀發少年。


    “你們幹嘛不吃。”


    “是啊,你幹嘛不吃。”


    玄清芯扯扯嘴角,還能因為什麽,太甜了,隔著糖紙,都能聞到齁甜。


    而且發生過隆天棋堂大伯那樣的詛咒師事件,玄清芯害怕陌生人遞來的食物。


    教會一直致力精神控製,難以保證他們不會為了拿到兵權,兵行險招,關鍵時刻,拿人們擋刀。


    奶糖就有可能成為精神控製的工具之一。


    少量多次……小恩小惠就能讓傻瓜民眾成為很好的棋子,何樂而不為。


    但人家將一顆糖比作聖光照耀,當眾造謠也不好,這是被譽為最正規,得到正派神親自肯定的正派宗教。


    “我乳糖不耐受。”良久,玄清芯憋出一句熟人都不會信的借口。


    銀發少年小桂感受到周圍詭異氣氛,對奶糖失去胃口。


    都是謎語人,不吃就不吃,他也不是很喜歡吃。


    小孩子們看見他手中一大把奶糖,流露渴望的眼神。


    “叔叔,你不吃,可以給我嗎?”


    “我長得比你們高而已,叫哥哥。”


    “哥哥。”


    “哦。”


    糾正稱呼後,小桂仍然沒給糖,將糖揣兜裏,放爐裏融了都不給他們,喊他叔叔,沒禮貌,他不會原諒他們。


    經典大欺負小,周圍的大人們都用你好幼稚的目光看他。


    小桂臉色又臭了。


    烏澤臨笑了笑,搭著他肩膀,“我家小桂也才十來歲,正是愛吃糖的時候,咱們做大人的就喜歡寵他。去去去,小孩子們,回去找你們家大人要。”


    小孩子們見狀,各自找自家大人,吵著要奶糖。


    大人們相當憋屈,教士們偏心眼,他們壓根沒拿到糖,怎麽給自家小孩啊。


    “聖女出來了。”小孩子一聲喊叫。


    玄清芯站在最前麵探頭看,後麵有人不斷想往前擠,還好遲柏等人組成很好的圍牆,不然玄清芯怕是被擠扁了。


    教堂上空響起鍾聲,大門打開,聖女緩步走出來。


    她蒙著白頭紗,穿著教士同款白袍,隻不過更修身,更具備了輕盈質感。


    剛好一束陽光照耀教堂大門口,打在那一身白袍上,泛出五彩斑斕的流光,


    孩子們都哇的一聲讚歎。


    玄清芯也覺得漂亮,出場效果拉滿,就是有點費錢。


    不過作為門麵,能理解為什麽要費盡心思給光環,因為足夠漂亮神秘,人們才願意相信她真的是聖女。


    聖女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周身散發溫婉柔和的氣息。


    此外,還有好幾個花童簇擁著她,讓她看起來更飄渺,像近在咫尺的神靈。


    坐上懸浮在空中的白色花車後,遊行正式開始。


    教堂內傳出合唱團的歌聲,聖歌大合唱,無論什麽時候聽見,都會覺得是天籟,悅耳動聽。


    花車緩慢移動,紙紮的鮮花從花童手中撒出。


    漫天白花,在民眾眼中,宛如聖潔的花卉,小孩和大人把落在人群的紙花撿起,這代表聖女的祝福。


    他們臉上浮現幸福的笑,“聖女大人,看這邊。”


    “聖女,這裏。”


    聖女微微側身,姿態端莊地向周圍人揮手,民眾紛紛高興地響應。


    人們越熱烈,花童撒花的速度越快。


    一朵紙花正正砸中玄清芯腦門。


    落在她手上,看著白花的樣式,玄清芯上演笑容消失術。


    遲柏注意到了,趕緊說:“要不,我們走吧。”


    “嗯,”好晦氣,撒白花。


    玄清芯知道這是別人的禮儀,增強儀式感的東西。


    但她遊走那麽久喪禮場地與殯葬場,有些習俗也刻在心底裏,聖女撒出來的那種白花,正是為死人引路鋪路所撒的款式。


    在她習俗裏,寓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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