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笑,有什麽好笑的。”想到一會要跟畢靈媚同桌吃飯,他頭痛無比。


    “有我在,她不會打你。”玄清芯笑他膽小。


    孟辛益隔著開放式料理台,假哭道:“不怕她打我,怕她認出我。”


    人生為數不多能讓他發窘的事情不多,一句話被女人揍成豬頭的囧事,他每次回想,都後悔嘴巴多管閑事。


    遲柏塞了一把爆米花進他嘴裏,“好吃嗎?”


    孟辛益嚼了幾下,吃出滋味,又香又脆,做小甜點一絕,“好吃!還有嗎?”


    玄清芯道:“拿到樓下。畢靈媚若認出你,說聲抱歉,冰釋前嫌。認不出你,當沒事發生,不用執著。”


    連吃兩把爆米花,孟辛益才答應拿去樓下,扭扭捏捏給人送零食。


    孟辛益在畢靈媚麵前晃了兩圈,畢靈媚沒任何反應,正眼都不看他。


    孟辛益放心了,將零食擺在他們中間。


    玄清芯繼續督促廚房的人幹活。


    半小時後,成品全出來,逐一拿到樓下,擺在一張大長桌上,看上去超級豐盛。


    光炒飯,便擺著三十多碗。


    大多都是玄清芯認為失敗了的作品。


    模樣看上去差不多,鍋氣火候,還有味道差別還挺大的。


    烏澤臨覺得自己買桌子買對了,尋常日子用不到,一到聚會擺開,伴上喜慶的音樂,氛圍就上來了。


    入座時,烏澤臨作為場地主人,主動道:“喜歡哪個位置坐哪個位置,喜歡吃什麽,手不夠長的,可以走動著吃。這裏沒那麽多講究。”


    孟媽媽對著香與味俱全的菜品很滿意,“這些菜,為何不分成一盤盤,份量少一點,弄個擺盤,更好看呀。”


    “這些菜,主題是吃飽,而且擺盤太花時間了,我們這也沒那麽多碗碟。”玄清芯不喜歡留白式擺盤,純騙錢。


    但這句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她隻能盡量婉轉。


    何況,嚴格意義上說,下廚的人,都是實習學生,手藝不精就去學擺盤,本末倒置。


    孟媽媽點頭,“目標客戶不一樣。”


    這一頓,每個人吃得很滿足。雖然實習生們手藝一般,但對比黑暗料理橫行的五號城,屬實稱得上美味。


    梁利剔著牙,“清芯很不錯,下次來我店裏買食材,給你打八折。多做好吃孝敬梁叔我就行。”


    “打七折,不然我不做,我手工費可是很貴的。你看我教出來的徒弟,個個精英。”玄清芯傲氣抬起下巴。


    梁利半開玩笑道:“小氣。”


    “這叫窮鬼的底氣,你現在不是窮鬼,你不懂。”玄清芯得瑟地道。


    理所當然的言論,讓笑點不低的梁利哈哈大笑,他很久沒那麽開懷地笑了。


    “遲柏你小子有福氣,以後能天天跟活寶聊天,肯定很快樂。”


    玄清芯冷哼,去找畢靈媚聊天,這女生,一直很安靜,安靜得像個社恐人士。


    周身生人勿近的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瞧不起人。


    “靈靈,你那麽高冷,可不行啊。不多交朋友,你一輩子都想像現在這樣過著嗎?”


    當個間諜,沒有出路,看不見盡頭,甚至不知道組織真實目的是什麽。


    人可以朝著理想走,但不能做扯線木偶,一輩子被牽著,她真的心甘情願嗎?


    “別說教了,我知道要靠自己的。”畢靈媚很清楚這點,所以拚命提高實力,想以後在組織內有發言權。


    “你呢,靠人不如靠己。”


    “我的目標從來不是靠別人,別人的理想,也不是我的理想。”玄清芯意有所指,別人的理想,指反抗軍的理想。


    提起這點,玄清芯又想起種花家安樂祥和的人民環境。


    或許有不公發生,或許有人會經曆很多磨難,可那就是生活。


    平凡人的生活,都這樣的。


    隻要選擇對了,就會有希望,而選擇權,在自己手中。


    “外麵有更廣闊的天地呢。”玄清芯給畢靈媚遞了一杯她自製的奶茶。


    畢靈媚喝了一口,驚覺好喝,“我認為人類應該先有偉大的領袖。”


    偉大的人,才能領導人類團結一致,對付魂靈。


    現在十三座城,十三個王,每位王都隻熱衷於自己的事情,不理世俗。


    唯有滅城的時候,才會出來走動。


    太不負責任了,這不是一個王該做的。


    玄清芯也嘬了一口奶茶,很輕很輕地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如果有一天,你我對立了,不用留情,別讓自己陷入被動,要往自己想堅持的方向走。我能自救的。”


    畢靈媚救過自己,玄清芯很感激。


    若對立了,彼此都狠一點,站穩立場,才是生存之道。


    畢靈媚一時間無法回答,最後隻能笑著道:“你能打過我嗎?”


    “我說能自救,沒說要跟你打。”玄清芯抱臂,傲嬌得很,“你也不是很厲害,我家遲遲就比你強多了。”


    “我不信,除非他跟我打一場。”


    “你想拆了烏醫生的診所嗎?”


    “回學校打。”


    “不去,我要去種東西了。”


    吃飽飯,大家各自找人聊天。


    隻有孟媽媽,沒怎麽說話,一直觀察玄清芯、遲柏。


    還有兒子與其餘人的相處模式。


    她發現這些人,確實能稱得上是孟辛益的朋友,並不是小弟跟班。


    也不是追逐著她家名利去的,她坐在這那麽久,頂多是玄清芯禮貌問候她兩句,然後就去跟朋友談天說地了。


    這些人自始至終沒將焦點放在孟辛益那裏,很正常的朋友聊天。


    在場孟媽媽認識最深的,是烏澤臨。


    他在南城高層中,很出名。


    畢靈媚是誰,她查過,畢竟自家兒子被她揍過


    這一批人,人品沒太大問題。


    隻是怪可惜的,自家好大兒,不喜歡強勢的女性。


    不然畢靈媚和玄清芯兩人,隨便拿下一個,她都不用愁兒媳婦人選了,擺著當門麵,都好看得很。


    孟辛益現場給玄清芯簽一份合同,簽訂後,孟星就是玄清芯派菜係的傳承人了。


    孟星需要連續練炒飯,等水平穩定才能開店。


    合同簽好,孟家人先離開了。


    畢靈媚也在玄清芯催促下離開,張願平載著她走的,他們都在內城居住,提早點走,以防發生意外。


    梁利和暴扣還在侃侃而談,他就住前麵,不用擔心走夜路。


    茶足飯飽,梁利特別盡興,話題慢慢止住,才打算散場了。


    意外的,傳來一陣拍門聲,還有嘰哩哇啦的哭訴音。


    烏澤臨去開門,隆天棋按住烏澤臨,“是我那位嬸嬸,她有可能傷著你,別管就行。”


    烏澤臨晃晃自己的手,灑脫道:“我最重要就是手,已經變成這樣了,他們能傷我什麽?他們來了正好。暴扣你想知道那位大伯有沒有害過你父母吧。那位嬸嬸是很好的下手目標,身為枕邊人,不可能一點事情都不知道。梁叔手下有審問高手。”


    梁利假裝聽不見,戲謔道:“你們這怎麽回事,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梁叔,借人一用,過幾天,我給你釀壺好酒。”玄清芯承諾道。


    “你說的。”梁利翹起腿,腳趾夾住拖鞋,對著一個臉容憨厚,身材高大的保鏢道:“阿慶,等會幫他們一回。”


    叫阿慶的點頭,憨厚五官與發達四肢,看著深藏不露。


    診所的門推開,門外跪著一個蒼老的女人,“天棋,天棋,你救救我吧。”


    鄰裏黑漆漆的窗戶後,有許多視線晃過,烏澤臨不喜歡被人當猴看。


    “有什麽進來說,要不然一直跪著。”


    隆天棋堂嬸看著開門的人是位醫生,知道自己找對地方,她刻板的被認為,醫生對生命最重視,不會傷害自己。


    她連忙站起來,跟著烏澤臨進入診所。


    看到診所內簡簡單單的裝飾,光潔明亮的燈,她不自覺拿自家長滿黴斑的牆比較,好太多了,如果她能住進這裏,就好了。


    貪婪一閃而過,觸及烏澤臨看穿一切的眼神,她哆嗦地收回貪婪,不想讓人看出她內心想法。


    亦步亦趨跟著烏澤臨進入內裏。


    還沒進門,一排大漢肅穆坐在顯眼位。


    隆天棋堂嬸結巴道:“我……我還是找其他時間來吧。”


    “不用擔心,大嬸,都是我認識的朋友。”烏澤臨將人推進去,關門。


    大嬸深知上當了,又退無可退。


    隆天棋沒起身迎接,也不說話。


    “夜幕到訪,有什麽事。”梁利盤著兩塊寶石,語氣沉靜,令人琢磨不透他情緒。


    大嬸不出現還好,大嬸一出現,隆天棋坐不住。


    大嬸進來前,玄清芯摁著急不可耐想知道真相的隆天棋,讓他坐在一旁,“問話由梁叔代勞吧。”


    “你確定讓我來?”梁利意味深長。


    隆天棋深呼吸,他知道自己無法穩定情緒,聽從了玄清芯建議。


    這才有梁叔先開口的一幕。


    隆天棋大嬸很矮,他們坐著,也比她高半個頭。


    本就保養不當的臉皮,因為最近噩夢連連,休息不好,臉頰的皮往下垂得厲害,蒼老了好幾歲。


    來之前,她心理預期是隆天棋被她懟成啞巴,乖乖聽話,幫她解決事情。


    現在情況往相反方向奔,這位堂大嬸遞眼色給隆天棋,想隆天棋替自己說話。


    可隆天棋保持沉默,知道她和她丈夫有可能是傷害父母的凶手,他強迫自己冷靜。


    隆天棋似沒有接收到信號,大嬸隻好開口道:“我來找隆天棋,能讓他和我說幾句話嗎?”


    “不行,愛說不說,你應該明白,這裏是我地盤。他隆天棋,租用我的地方,就要聽我的。”梁利咧嘴一笑,臉上傷疤愈發猙獰。


    大嬸吞吞口水,佝僂著背,“就兩句話,大老爺你可能最明白事理,隆天棋是我侄兒,我都是為了他好。”


    沒人聽她那一套。


    知道這裏的人沒一個良善之輩,大嬸咬咬牙,幹脆跪下來,“天棋啊,你幫幫嬸兒吧。”


    她巴拉巴拉將最近發噩夢的事情說了,黑夜白日分不清,就幾天時間,她頭發都白了一半。


    “我受不了才來找你,求你救救我。”


    “你想他怎麽幫你。”梁利來了興趣,很久沒見過詛咒師了。


    詛咒師,大多都是陰暗惡毒的,不是被登記在案管製著,就是被殺,又或者被勢力監管囚禁著。


    很少會大喇喇詛咒人後,選擇出現在天賦者周邊。


    “我丈夫說了,隻要有人願意幫我承受,就可以轉移詛咒。你年輕,能承受,我老了,再這麽下去會死的。”


    玄清芯:“???”


    隆天棋絕望閉上眼,她有性命之憂,他或許會考慮伸出援手,但她隻是承受不住痛苦,便想著他來擔這份痛苦。


    太可笑了,他現在才看清,所謂親人的真麵目。


    隆天棋捂著臉,“你知道,你身上的詛咒,要人命嗎?”


    大嬸:“什麽?”


    “你身上的詛咒,要人命,你知道嗎?你清楚嗎?”隆天棋一字一句,告知她。


    “不可能。”大嬸高聲道,“我老公說,詛咒隻會發噩夢而已,不會有危及生命,不想那麽痛苦,那就將痛苦轉移。”


    “是啊,如果他詛咒的時候,隻說做噩夢,並且有多人中招,分擔詛咒,確實不會有事,但他衝著我們死的方向去。”


    大嬸跳腳:“不可能,不想幫我,照直說就是了,幹嘛抹黑你堂大伯。是我們對你不夠好嗎?白眼狼。”


    玄清芯看不下去,“恕我直言,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將詛咒轉移到你兒子身上就好了嘛,隆天棋隻是你侄子,沒義務照顧你們。你兒子身強力壯,替母分擔,是他為人子女的責任。”


    “惡毒的婆娘,你當的什麽心思,想害死我兒子。”


    大嬸騰的站起來,想衝過去打玄清芯,可身後有人一把拎著她衣領。


    “放開我,趕緊放開,再不放開,我大喊救命。我老公就在外麵,隻要聽到喊聲,會報警的。”


    “嗬嗬,報警?我的地盤,警察可管不著。”五號城表麵和諧共存,背地裏灰色地帶可不少。


    蟲捕組織算一個,他梁利的地方,也算一個。


    大嬸兒自己送上門,就別怪他們了,他們今天非要弄清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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