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看著天空中送那團力量下來的虛影,原本還想讓座下弟子慢慢磨死他,卻沒想到這個家夥是一心一意想要置他的弟子於死地。


    “你想動她,是在找死!!”


    元始氣急,手下陣影閃動,一道巨大的法陣就在半空中成型———


    “此陣,屠神!!!”


    …………


    鹿於抓著那片片空白,最後還是忍著淚水站起身來,看向了天空之中的那片迷霧。


    那是來自外神的力量,來自———


    「森之黑山羊」


    少女的眼前彌漫著一片紅意,眼中含著擦拭不去的恨意。


    “你們都想要我死去……”


    天道不明,知曉她注定的命運,也依舊要她入局為棋;


    神明不公,屠盡信徒苟活於世,現在入侵大夏謀私利;


    外神霸權,汙染了世界的根源,也不給她活著的機會……


    可這一切都跟言者有什麽關係?


    那隻是個在她難受時不知所措的笨蛋,它還什麽都不懂……


    傻乎乎的跟她相互牽連,與她一起度過了這麽長的日子……


    它才學會了叫她“小鹿”啊……


    “可是言者給了我機會……”


    它明明是永恒的一線生機,可以從大道五十之中遁去,成為獨立的個體,如今卻因為她重新演化了天道……


    “……憑什麽……”


    “就因為我是個這個世界的意外……就因為我是被選中的可憐蟲?”


    她的家人……


    一次又一次地離她而去,甚至來不及道別……


    少女抬起頭,死寂的雙眼盯著天空之中那高高在上的外神。


    她好冷……


    發自心底的寒意,就像萬載玄冰,凍徹心扉。


    突然,有一個溫熱的懷抱將少女攏住,夾雜著那份安心的氣息———


    “鹿醬……”


    白發的家主接住了這個破碎的孩子。


    那是他認可的孩子啊……


    盡管他早已知道鹿於並非自己的女兒,但他同樣知道,血緣不能決定一切。


    “不要難過……”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這麽多年的相處,他早就認了這個單純的孩子做了自己的女兒,不然也不會跟傑忙碌了十來年,隻是想讓少女有個快樂的童年。


    “……我們都在。”


    神子擁著不屬於他的孩子,第一次懂得了患得患失。


    他們的身後,少年不斷揮斬著雙刀,就連刀都被砍鈍了,也不過是換成了「」,一步步向著鹿於的位置跑去。


    “我不管你是誰……鹿於……”


    少年咬住牙,堅持著屠戮著路上的一切阻礙———


    “從你在那個雨夜走到我麵前,告訴我,你要破開這局的時候……”


    他終於來到了少女的麵前,喘著氣,將劍插入地麵。


    “你隻是鹿於,是【夜幕】小隊的鹿於,是我認識的那個笨蛋。”


    你永遠把他人放在第一位,總是忘記自己。


    你也總是說著讓我們相信,轉頭就把自己給賣了……


    你愛吃糖,愛拉著大家耍寶……


    “你可是我們唯一的金牌輔助啊……”


    林七夜歎了口氣,眼神溫柔。


    “要振作起來啊……小鹿。”


    要永遠開心啊……小鹿。


    鹿於慢慢看向自家隊長。


    是了,要振作起來啊。


    她要給言者報仇……


    她要讓這些神明們看著自己會一直活下去,過的比他們任何一位都要好。


    少女站起身來,指尖挪向了腰間———


    避水珠一顆顆凝聚,化作了一柄長劍。


    這個被欺騙到現在少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想要殺死某個存在。


    那把劍,被她指向高空,又在下一刻,完全碎裂———


    “我要今夜……與大夏為敵者……盡數伏誅。”


    不遠處的通天聽到劍碎聲,霎時睜大了雙眼。


    避水珠雖說是避水之物,但它本質上其實就是一片海啊!


    海水當然不會排斥海水,自然也就達到了避免淹沒的條件了。


    鹿於把所有的避水珠都震開,這是想要……淹沒這個世界嗎?


    …………


    鹿於此時分外冷靜。


    她抬頭看著倒傾在天上的大片海水。


    那是蔓延到這一整個世界的海麵。


    隻要她一聲令下,這大片海水就會立即倒灌進這個世界裏去。


    但她隻是呆呆的望著海水……


    然後她緩緩抬起頭,身後閃爍著的星光,在所有人的麵前不斷延伸,直接蔓延至了整片天空中去———


    “【瞞天過海】”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下一刻,那團灰霧就被莫名定在了原地,不斷掙紮著想要逃離此處。


    一條比之前更加龐大的鯤從天上的海幕中垂下來,望著下方每一個渺小的生靈發出了震動心靈的呼喚———


    一條尾巴將「森之黑山羊」給扇進了水幕中去。


    然後這隻巨獸垂下了它的頭顱,一點點的貼近地上的少女……


    “帶我去天上吧……”


    少女的手心貼在這巨獸的身上,觸手一片涼軟。


    你是它送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我的九位神明啊……


    原以為祂們都是來自洪荒的古神……


    卻沒想到,在最後,會有一個是你啊,言者。


    甚至就連這一個神墟,也是那個不懂感情的家夥送給她的保命手段。


    在這片神墟之下……她即生機。


    在這片海洋之下……就算是世界意識……就算是林七夜,也無法傷害到她……


    即使言者知道,林七夜永遠不會傷害鹿於。


    它的執念化作詛咒,保護了她……


    它的靈魂變成替代,彌補了天……


    它依舊放心不下它的姑娘,於是就連所有的骨血也要變作神墟,去代替她承受傷害。


    少女被帶上了天中的水幕去,這之中,纏繞著那外神的核心。


    她不再停歇,手上的紅色血光閃動,一把長槍出現於掌中。


    那是獨屬於羅睺的弑神槍。


    “一直沒有用你,現在,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跟你的名字一樣,能夠弑神啊……”


    魔祖的長槍沁著千萬年的血海洗禮,無論是品階還是位格,就足以媲美一位真正的神明,更何況它的使用者,還是在有神墟的力量下加持後的鹿於呢?


    弑神槍:哎呀我去!這好像是主人看上的魔道繼承者,在她手上,我還是乖一點,別把人家小姑娘磕著碰著,弄哭了主人還得哄……


    她還不是神明,但弑神槍是有靈的神器。


    所以,在這一刻,比拚的就是那份毅力和堅持……以及……


    鹿於瞧了一眼在手心蹦躂的歡快的長槍,不知為何,有一種被強行舔了一口的無力感。


    —————————


    今天就隻更一章了………


    嗚嗚嗚嗚……拔智齒好痛………我直接腫飛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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