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這裏有一封信,是蒙恬寫給你的。”


    “公子你也知道,蒙恬那個人呆板又木訥,平日裏隻知道公事公辦,向來想不起來與人私交,這他寫的信,肯定是有什麽要緊的大事,公子還是先看一看再說?”


    李信兩隻眼睛一直偷瞄著身後的通道,一隻手伸進袖子裏,說是要把蒙恬的信掏給成蟜。


    硬生生地掏了大半天,別說是蒙恬的信,就連一片紙葉子都沒有看到。


    “我看你也拿不出來什麽信,老老實實地幹活,我還能讓你少吃一點苦頭。”成蟜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動也不動,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李信的小動作一般。


    “公子,你再等等,蒙恬真的寫了信。”


    李信換了一隻手,伸進另一個袖子裏繼續摸索著。


    “哦,幹完活再看。”


    成蟜坐的久了,腿腳有些發麻,剛把腿伸出去,李信就像是隻驚弓之鳥,猛地往後跳了四五步。


    看到成蟜還坐在那裏,李信有些尷尬地又乖乖走了回來。


    “誒!找到了。公子看看,上麵寫的都是要緊事。”李信語氣中帶著些驚喜,他拿著蒙恬的信,高高揚在空中。


    “我不急,蒙恬也不急,就你急?”


    成蟜白給李信一眼,他可不吃這一套。


    李信不就是想耗磨時間,他就算是看了信,還有其他的理由和借口等著自己。


    說白了,這不是信的問題,是想偷懶,不想幹活。


    成蟜不管李信的哼哼唧唧和磨磨蹭蹭,指著一旁的設備,吩咐道:“昨天你誤打誤撞看見我在幹嘛,也就不用我多說了,工具都給你準備了,旁邊那個桶裏的白色結晶,收集滿一桶,我就去找王兄還你自由。”


    既不是少婦人,也不是美少女,一個快一米九的肌肉男,哼哼唧唧是沒有用。


    也就是這個時候,某種文化還不流行,不然他真怕李信學了去。


    然後,成蟜沒忍住讓王兄下令砍了他,一個將領縱然重要,可是國家的未來,更為關緊。


    “什麽結晶?”李信狐疑道。


    他以為成蟜要趁機往死裏搞自己,可這聽起來,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信看著比一般水桶還小一些的木桶,心中有了竊喜。


    不就是把屎煮好,裝滿一桶,他捏著鼻子,幹就幹了,也沒有多大的工程量。


    “硝。”


    “公子,你又不缺錢,直接去買不就行了?”


    李信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成蟜說的是硝。


    硝,他聽蒙恬提到過,好像在《莊子》裏麵有記載,說是可以用來製冰。


    是不是真的,他就不知道。


    畢竟他隻對兵書感興趣,不如蒙恬涉獵廣泛。


    不過,他想不明白,馬上冬季來臨,公子要硝幹什麽,製冰的話,會不會太傻叉了一些?


    想到這裏,李信目光同情的看向成蟜,他不覺得公子是個傻叉,隻以為是在鹹陽有大王管著太無聊,在冬天用硝製冰,也確實是夠無聊的。


    “公子,再過一段時間,天地間潑水成冰,用不著熬硝製冰。”李信嚐試著勸說一兩句。


    下一秒,成蟜直接跳了起來,剛才他還不知道李信的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現在他全都知道。


    “你才是個傻叉。”


    “我要硝有重用,買來的太貴,不適合大範圍使用。”


    成蟜有些生氣了,王兄嘲諷他冬天用硝製冰,那是王兄博覽群書,說不定在那裏看到的記載。


    想不到,今天居然讓李信這個文盲給歧視了,實在是讓人氣不過。


    市麵上的硝,價格昂貴,產量也不高,匠人在受潮的泥土牆角發現一種白色的鹽,刮下來以後加清水熬製,過濾掉那些泥渣得到的。


    量少,價高,適合煉丹師用來煉丹忽悠達官貴人,他們一個個的人傻錢多。


    不適合成蟜的軍備大發展計劃,軍中要的是量大管飽。


    想到這裏,成蟜有些惡趣味的笑了。


    要是讓王兄知道,那些方士用硝煉丹,而硝來自糞便……


    成蟜一秒破功,他賭王兄將來看見所謂的仙丹,不是把它們當成長生不老藥,而是一粒粒羊屎蛋子。


    不行,一會兒他得入宮一趟,給王兄洗洗腦。


    成蟜不可能時刻盯著王兄,遠離方士,不尋仙問藥,還得從王兄自身做起。


    “幹活,裝不滿,不準休息。”


    成蟜翻了個白眼,努力壓住翹起來的嘴角,懶得和李信解釋太多,把新找來的棍子扔到他腳下。


    哼哼!


    裝不死你。


    用屎熬硝,要加入清水,持續不斷熬製數月。


    產量高,卻也費時間。


    而且,王兄和李信眼中的屎,並不完全是屎,而是從豬糞堆積的地方,挖過來的硝土,難免帶一些豬糞。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福禍相依,李信發現他煮屎,現在他不用煮了,換李信煮。


    “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


    成蟜哼著小調就離開了院子,李信看著空蕩蕩的院內,隻有幾桶糞便作伴,胃裏麵就忍不住翻江倒海。


    這個時候,成蟜又退了回來,露出半截腦袋,燦爛的笑著:“我會派人來盯著你的,不要想著偷懶,不然我就告到王兄那裏去,說你違背王令。”


    “公子,說話憑良心。”李信低聲抗議。


    成蟜心情不錯,一腳把氣球踢到了王宮內,背手道:“我的良心在王兄手裏,想要的話你就去找他。”


    說完,他呲著大牙花就離開了。


    走出去兩步,想到身後就是糞堆,嘴張得太大,會沾上糞分子,成蟜的笑容立馬變得僵硬。


    “你們去後麵院子裏盯著,如果李信敢偷懶,或者是逃走,就去宮裏找我。”


    府上的下人,哪個不是耳聰目明,腦子活絡?


    成蟜聲音很大,不是怕下人聽不清,而是怕李信拎不清,他要是偷懶了,影響倒是沒有什麽影響,就是會讓成蟜報仇的心情變得不美麗。


    “真是造孽…”李信看著眼前的大鍋,還有幾個像是小山的糞堆,要不是心理強大,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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