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祠能夠讓生者的情感有一個寄托的地方。


    各郡建立學堂, 則是為了以後統一六國做打算。


    雖說,秦國識字率不算低,可是能做官的不多。


    將來統一六國,秦國現有的官員儲備絕對是不夠用的,到時候不可避免的要任用那些六國舊人。


    對於六國的穩定有著一定的作用,但是作用不大,且短暫。


    王兄在世,他們心存畏懼,會和秦朝中樞維持表麵的君臣關係,可一旦有所變故,這些人都會成為秦國的隱患。


    本就是六國舊人,與秦國不一條心。


    提前培養出自己的人才,到時候每設立一個新的郡地,便安排官員接手當地吏治。


    若是擔心與當地風俗相悖,也可以找幾個還算聽話的六國舊人,共同治理,三五年後,秦國官員熟悉事務後,便全權接管,讓六國舊人一邊涼快去。


    “李斯做了廷尉,馮去疾便升為禦史大夫吧,這件事我會和王兄去信征得同意。”


    成蟜說是來找二人商量,實際上隻是通知二人,所有事宜他已經想清楚了。


    他看著詫異不解的兩人,為他們解釋道:“修建英烈祠是在鹹陽,動用款項以及監造官員出問題的概率較小,而各郡建造學堂,則一定會出現利欲熏心的官員,將朝廷的款項挪作他用,或者是裝進自己的口袋。”


    “若真是如此,便違背了今日所議之事的初衷,讓馮去疾做好監管督察百官的職責,莫要讓國庫的財帛浪費,也別讓那些蠹蟲咬壞了大秦的根基。”


    王綰安靜聽著成蟜把話說完,在心中默默估算完畢,說道:“修鄭國渠,建馳道,還有大軍開銷,國庫負擔沉重,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完成公子所說的這些事情。”


    王綰的意思也很簡單明了,他不認可英烈祠和學堂的重要性,上述三件事在他看來才是最重要的,國庫的財帛理應用在上麵。


    至於短時間內難以完成,等同於直接說國庫的錢一分不動,這些事也一點做不了。


    “我會吩咐下去,讓知笙樓、連勝坊、羽升閣,留下必要的經營資金,其他的全部送入國庫,用來修建英烈祠和學堂,三年之內完成即可,我不催你,但若是到時候完成不了,丞相大人就要為家裏人想想退路了。”


    成蟜明目張膽地威脅起來。


    他不會因為王綰年紀大了,還是丞相,就對他區別對待。


    而且,成蟜所說也不是威脅,他是真的會這麽做。


    你說沒錢,那就給,說短時間不行,那就放寬。


    這要是還完成不了,成蟜就要斟酌一下,該怎麽向王兄說明,他選的這個丞相,其實是個酒囊飯袋。


    繚就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發表意見的想法。


    當所有事情都落在丞相頭上的時候,他樂得看見。


    前線的戰事,他會結合最新的情報,和秦軍各部的位置,做出一份新的預測,送到秦王身上。


    “英烈祠劃歸國尉府,負責管理的吏員,由國尉府從傷退將士中挑選。”


    還好還好,這件事不難做。


    繚輕輕地舒了口氣,應下成蟜的吩咐。


    “現在,就請你們把今日所議之事,形成為文牘,回頭送到王兄那裏,另外勸說王兄戰事見好就收,王齕之處,來日方長,待到來年再報。”


    王綰和繚麵色痛苦的看向成蟜,倒不是他們寫不了,也不是說大王不聽勸。


    隻是,相比較之下,成蟜的身份更能做成這樣的事情。


    二人不得不懷疑,成蟜這是在對他們表達不滿,刻意刁難他們,以懲罰方才的不積極。


    成蟜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充滿趣味的表情,隨手摸到一份國尉府的公文,道:“不著急,本公子在這裏陪著你們。”


    “來人,準備筆墨紙硯。”


    這裏是國尉府,繚才是東道主,而今被成蟜搶占,也隻能乖乖認命。


    不多時,便有吏員送來筆墨紙硯,放在王綰麵前。


    繚懶洋洋地往後躺去,胳膊肘彎曲撐著身子,道:“繚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麽書,這些事情還是需要丞相來寫,且要稍加潤色一番。”


    王綰一張老臉瞬間垮了下來,成蟜針對他是因為方才沒有積極回應配合,現在就連繚也明目張膽地報複起自己來了。


    這讓他有些懷疑,繚這家夥,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成蟜之前也是去過丞相府的,並不是直接來的國尉府。


    隻是,王綰太會演戲,隻要成蟜到了,他就拿出一份加班工作的樣子。


    成蟜遠遠看見王綰如此認真用心,就會考慮到秦國大業,而不忍打擾。


    正因如此,成蟜才轉道國尉府,天天和繚待在一起。


    實際上,成蟜不在的時候,王綰不是躺在床上, 就是在後院帶孫子,他每天處理的事情,還不如看上去十分清閑的繚多。


    好不容易,等來大王不問政事的日子,成蟜又心不在焉,王綰也就想著擺爛幾天。


    不然,等到大王回來,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他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像是被大人發現小秘密的孩童,強製自己靜下心來,看著麵前的紙張構思起來。


    王綰的心思無人知曉。


    繚換了姿勢,側躺在地上,看著眉頭緊蹙的王綰,有種悠閑自得,默默吐槽起來。


    老小子,你也有今天!


    看了一會兒焦頭爛額的王綰,繚把目光投向成蟜,後者正在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麽。


    繚動了一下,想要上前去看,莫名的心跳加速,全身發燙,緊張到四肢僵硬。


    倒不是和王綰那樣做賊心虛。


    他是擔心害怕,成蟜要是在國尉府的文牘上麵做了批示,繚不敢想象那種離了大譜的事情,他這個國尉該怎麽去做。


    終於,繚還是動了,為了自己,為了整個國尉府上下,他緩步走到成蟜身邊。


    繚伸出脖子,瞄了一眼,什麽都沒有看到,小心探問著:“公子,是在寫什麽?臣當下無事,可以代勞。”


    “那你來。”


    成蟜直接起身,把筆遞到繚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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