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成蟜失落地點點頭。


    他明明是一片好心,為國為民,還要遭受訓斥。


    他以為這是華陽太後久居深宮,不知道民間疾苦,國家負擔的原因。


    成蟜又聽華陽太後嘮叨了一會兒,轉身就去找嬴政了。


    他相信,以政哥的眼界和格局,一定會同意他的建議。


    結果,和在華陽太後那裏得到的答案差不多。


    不過,也得到了一句承諾。


    “不想娶的話,就不娶,隻要你不同意,寡人也不會下詔同意聯姻。”


    他真的,成蟜感動的稀裏嘩啦。


    可是,和金燦燦的金子比起來,政哥的承諾也就那樣吧。


    最多隻能讓成蟜感動一秒鍾,不能再多了。


    “王兄,既然你堅持要管她們的飯,那麽請把這個髒活累活,交給羽升閣吧!”


    成蟜也不能白來一趟,能給羽升閣攬到生意,就是賺的。


    “羽升閣的飯菜價格可不便宜,怪不得你說秦國管她們的飯,會讓國庫壓力巨大。”


    嬴政提著毛筆,在一份案牘的末尾寫上‘可’,隨手把毛筆朝著成蟜扔了出去,他一邊卷起案牘,一邊沒好氣道:“把國庫的錢,裝進你的口袋,越來越沒有規矩。”


    “在秦國,王兄你就是規矩,隻要你開口說話,除了我誰敢說半個不字,我當晚就讓大壯去拆了他們家的門,把他們家裏的坤熬成湯放在王兄的案幾上。”


    成蟜身子往旁邊一歪,剛好躲過飛來的毛筆,他回頭撿起毛筆,沒臉沒皮地把毛筆送回到嬴政手裏,還不忘來一記馬屁。


    “滾犢子!”


    “你去做個盜匪,還要拉上寡人,要是讓百官知曉,他們的彈劾能讓你出不了門。”


    嬴政手裏已經拿起了一根新的毛筆,點了點案幾,示意成蟜把撿起來的毛筆掛上去。


    他從案幾下麵的一摞紙裏麵,抽出來一張,攤平放在案幾上,提筆問道:“你若是有意讓六國宗室女入秦,寡人現在就寫國書,若是不想讓她們來,現在就滾出去,要去哪兒去哪兒,寡人沒空跟你玩鬧。”


    成蟜的注意力,被嬴政拿出來的那張紙吸引了,他伸出手摸了上去,越摸越有感覺,比起他交給趙高的造紙術能造出來的成品,要好上整整一個時代。


    他恍然大悟道:“王兄,你這紙,是趁我不在鹹陽的時候,從連勝坊裏偷來的吧?”


    “我還說紙怎麽少了,韓老宦他們都不知道,還以為是鹹陽動亂,連勝坊遭了賊,沒想到賊就在我身邊。”


    嬴政一個白眼送給成蟜,盯著他道:“整個秦國都是寡人的,你也不例外。”


    “好啊!好啊!”


    “偷竊被抓包,當場改明搶。”


    成蟜故作傷心狀,一隻手捂住胸口,一隻手伸到嬴政麵前,“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難以磨滅的傷害,為了撫平那些傷痕,隻有王兄對我做出補償才行。


    臣弟也不貪心,更不多要,王兄就讓羽升閣負責六國來秦宗室女的飲食即可。”


    嬴政沒有搭理喋喋不休的成蟜,手裏的毛筆龍飛鳳舞,很快就把一張紙寫的滿滿當當。


    成蟜雖然不是很懂,但是看起來,就知道政哥很厲害。


    這要是換了他,一張紙裁十份,他要說的話都寫不滿一張紙條:未婚適齡的宗室女全部送來鹹陽,逾期不至,發兵滅國。


    嬴政拿起秦王印,在紙書的左下角蓋上印章,隨手丟到成蟜手裏,道:“寫好了,你可以走了。”


    成蟜拿著手裏輕飄飄的紙張,有種被無視了感覺。


    似乎王兄剛才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


    “王兄,來秦宗室女的飲食,請交給羽升閣負責吧!”成蟜言簡意賅道。


    要錢,我就是為了錢。


    六國百姓疾苦,六國宗室富得流油。


    不賺白不賺。


    再說了,人到了鹹陽要吃飯,就要有消費,這錢他不賺別人也會賺。


    “太貴,國庫負擔不起。”嬴政淡道。


    “不貴,看在王兄的麵子上,我給你打五折,團購再折上五折。”


    成蟜為了拉到這單生意,讓嬴政以後大力支持自己的店鋪,打折打到粉碎性骨折。


    而這也暴露了一個問題,利潤。


    嬴政很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問題,追問道:“如此一來,羽升閣的利潤還有多少?”


    “要是和家人們說,那就是這個打折力度要破產了的,虧本虧死了的,明天羽升閣就要倒閉了的。”


    成蟜整理了一下思路,認真回答這個問題,說道:“要是和王兄說的話,那就是還有的賺,虧不了。”


    “像你你這樣的黑心商人,寡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嬴政可能自己都沒注意到,他下意識放下了手裏的毛筆,這是打算和成蟜好好聊一聊的節奏。


    而成蟜也是很會把握時機,連忙解釋道:“王兄,商人掙得越多繳稅越多,國庫也就越充裕。


    你想想看,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裏刨食的農民,窮的連身新衣服都穿不上,指望他們給國庫增收,來支撐王兄的統一大業,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臣弟就不一樣了,另辟蹊徑,辦連勝坊、羽升閣、知笙樓,定價高,賺那些富商和貴族的錢,等我有了更多的財富,我就能把店鋪開到六國,賺他們的錢,還要打他們。


    然後我再通過繳稅的方式交到國庫,兜兜轉轉,還是回到王兄手裏。


    這樣一來,百姓繳納的稅就可以減少,負擔可以減輕,他們就更加擁護王兄,愛護秦國了。


    富商和貴族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


    王兄的國庫從此也不缺錢花了,花不完的時候,還能給百姓發錢,提升百姓生活水平,這樣的百姓上了戰場,再加上軍功激勵,六國在他們眼裏就是來破壞美好生活的強盜,那不得往死裏打啊。”


    “說的有道理。”


    成蟜以為蒙混過關,還不等舒口氣,嬴政的聲音再次響起,“讓羽升閣負責六國宗師女在秦的飲食也可以,寡人要成本價。”


    成蟜有些為難,扭捏半天,支支吾吾地吐出來一句話,“那就再打一折,大概就是成本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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