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等我說完之後,你依舊堅持跟著,我便不再趕你。”


    成蟜從懷裏拿出那件從甘羅身上,搜來的呂不韋信物,鄭重其事地交到了王林的手裏,認真道:“這是我秦國相邦呂不韋的信物,這些殺手都是他派來滅口的。


    他派樊於期潛伏軍中攛掇我造反,並乘機殺死我,如果我活著回到鹹陽,他就會死,所以這一路上還會有殺手再來。


    你拿著這個東西,回家裏去,如果一個月後,沒有收到我活著回到鹹陽的消息,就找到鄭國,讓他以匯報鄭國渠修建進度為由,進入鹹陽麵見王兄,想辦法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還有信物一起交給他。


    這件信物就會成為呂不韋殺害我的證據,王兄自會為我報仇。”


    “公子另找他人吧!”


    王林攤開掌心,上麵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枚信物,他把信物交還到成蟜手中,拒絕道:“我決定護衛公子返回鹹陽,不會一個人離開的。”


    “既如此,這件信物還是要交給你。”


    成蟜再次把信物交給王林,用力握住他的手,扭頭看向身後的眾人,說道:“我改一下要求,在這群人裏麵,你隨機挑一個人把信物交給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機靈可靠,讓他帶著信物回去,找到鄭國。”


    “公子!我...”


    王林拿著信物,不知道該怎麽抉擇。


    隨便找個人,交給對方,讓他離開,那麽剩下的人呢?


    王林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兄弟們也願意陪著他一起闖一闖。


    但是,這個信物很可能就是唯一的活路,把這條活路給誰,他的心裏都會難受,那個活著的人,心裏也會愧疚難受。


    因為他們希望所有的兄弟們都能活著,也都不願意獨自逃命,一人獨活。


    成蟜看出他的為難,這本身就是成蟜故意為之。


    這群人和李信一樣,都是一根筋,認準的事,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出點邪門歪道,還真不難讓他們離開。


    他打斷王林的糾結和掙紮,道:“要麽你們所有人都走,要麽你挑個人走,呂不韋要殺我,隻有你們把信物送到王兄手裏,才能讓他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王林,你也不想看著我被呂不韋殺死後抹除罪證,而他還活的逍遙自在吧!?”


    不是我想ppt你,實在是你們這群人太倔強,趕都趕不走。


    “公子,我和弟兄們商量一下,明天給你答複。”王林手裏握緊信物,隻覺得手中握著如同一座大山,沉重到讓他難以呼吸。


    就此離開,成蟜隻會更加危險。


    倘若不離開,就如成蟜所說,呂不韋抹除罪證,沉冤難有得雪之日。


    “好!”


    成蟜沒有繼續逼迫下去。


    “公子,王大哥,李將軍醒了。”


    黑石站在李信旁邊,朝著兩人的方位大喊,還不停地揮舞著雙手。


    而李信則是,不老實地躺在地上,他用手臂撐起身子,側著身子看向成蟜,嘴裏還輕輕地喚著:“公子,公子,”


    “來了!”


    王林回了一句,扶著成蟜走回去。


    來到李信身邊,成蟜蹲下來,把他慢慢地按了下去,“你現在是病號,要躺好休息,要是死在了我前麵,後麵的路誰保護我?”


    李信眼神真摯地看著成蟜,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看上去十分蒼白的笑容,“好!”


    一個好字,差點讓成蟜哭出來。


    眼睛裏就像是進了沙子一樣難受,他不止一次地坑過李信,但是,李信在他危險的時候,依舊是拿命護著他。


    這份共曆生死的經曆,前世他隻在文學作品中見過,現實中最多的,往往是宰熟,和背叛。


    別說同生共死,舍命相救,為了一個院係的蓋章,好朋友都能夠反目成仇,下作手段頻出。


    “多謝,若是沒有你們及時趕到,我這條命就留在這裏了。”


    李信扭過頭,看著還處在糾結中的王林,誠心誠意地表達謝意。


    他眼珠子轉到最邊角處,餘光掃向成蟜,說道:“王大哥,我欠你兩條命。”


    成蟜的傷,他一睜眼就看到了,但是他沒有用。


    他也知道,就算是問了,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答案。


    以他的了解,公子一定會說,這是他自己弄的,不要緊,沒關係。


    所以,他也不問。


    直接算上一條命。


    王林連連擺手,推辭道:“李將軍這麽說就見外,看到你和公子遇險,若是不出手相助,我王林還是人嗎??!”


    李信回正腦袋,臉上掛著很平靜的笑,安靜地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道:“公子,我們現在有人了。”


    成蟜不知道李信說這些做什麽,點點頭回應他。


    聽他繼續說道:“派人回到鹹陽報信,剩下的人兩兩結伴,從小路,山林,還有官道,同時出發前往鹹陽。


    公子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王上的人來接應就好了。”


    李信從腰帶裏麵扣出來兩張絹帛,上麵畫著兩個人像。


    簡筆畫,簡單到隻有五官和頭發,性別男。


    “公子,這些殺手拿著這樣的畫像找人,他們也不確定誰是誰。要不是我過於警惕,露出了馬腳,也不會被偷襲。”李信苦笑道。


    當時,從那些弓箭手身上摸出來這兩張畫像的時候,他第一時間確實是後悔,要是沒有發現草叢的弓箭手,而是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或許就不會有這一戰。


    成蟜接過畫像,認認真真地比對著李信的樣貌,然後把畫像塞回到李信腰間,說道:“那群黑衣人的頭目見過你,一眼就認出你了。”


    看著李信驚詫的模樣,成蟜摸著嘴巴周圍的胡須,補充道:“也見過我,可惜我年紀小,一天一個模樣,又長了胡須,他就更認不出來了。”


    然後,他看向王林,有著劫後餘生般的喜悅,“當初流放涇水,一個月沒有修理胡須,這才讓王林認出我了。”


    李信苦笑了一下,“還以為想到了好主意,能夠擾亂那些殺手的視線,沒想到對方有人能認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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