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王上有詔。”


    離開王宮後,李斯直接來到成蟜的府上。


    在韓老宦的帶領下,見到了準備開始夜生活的成蟜。


    麻將已經擺好,阿雅和李信摩拳擦掌,準備一較高下,大壯則是看向他們傻嗬嗬地笑著。


    成蟜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他起身離開座位,打趣著站在門口的李斯,驚奇道:“呦,李斯你怎麽幹起傳詔的活兒了?


    這是想進宮和趙高做姐妹,提前熟悉一下業務?


    用不著這麽麻煩,等你真的進去了,一切該會的,不該會的,全都會了。”


    李斯話都到嘴邊了,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聽著成蟜的打趣,他又想起了趙高那份讓人討厭的麵孔:王上都沒有笑話, 輪得到你來笑話?


    他跟在成蟜後麵,來到一個石桌旁,從懷裏掏出了詔書遞了上去。


    “公子,快別拿斯尋開心了,此來是為了將王上的詔書交到公子手中。”


    同時,他把手裏提著的食盒,放到了石桌上,兩隻眼睛盯著食盒,問道:“公子可曾用過晚膳?這是王上令臣送來的膳食。”


    成蟜看了眼,李斯泛著綠光的雙眼,掀開食盒的一角,露出一條縫隙,瞄了一下。


    一碗普通的麵條,加了一個雞蛋,還有一碗濃鬱的麵湯。


    看起來就很不錯。


    但是,從宮裏送到這裏,這麵條早就坨了。


    而且,王兄不從他這裏蹭飯就不錯了,怎麽會想起來送飯來,還是這大半夜。


    成蟜把食盒重新合上,目光轉移到李斯身上,這碗麵應該就是給他準備的。


    就是不知道李斯說了什麽話,得罪了王兄,要這麽玩他。


    成蟜問道:“吃了嗎?”


    還不等李斯回話,他的肚子就先一步咕嚕咕嚕地回應起來。


    一絲尷尬再次浮上心頭。


    這一次,李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丟臉都丟到王上麵前了,這又算得了什麽?


    他揉著饑腸轆轆的肚皮,笑成了一朵菊花,道:“讓公子見笑了。


    斯在家正要用晚膳,便被王上召到了宮裏,之後,便帶著詔書來找公子了,至今一滴水都沒有碰過。”


    “好了好了。”


    “這份膳食是你的了,本公子用過晚飯了。”


    成蟜攔下李斯繼續傾訴苦水。


    “多謝公子。”


    “以後若是聽到有人抹黑公子,斯一定會仗義執言,維護公子的名聲。”


    李斯坐在石凳上,打開食盒,把麵條端了出來,一臉享受地吃了起來。


    對於他的諂媚發言,成蟜不置可否。


    他拿著詔書起身走遠了一些,韓老宦端著個油燈湊了上來。


    油燈伸到成蟜麵前,亮光照亮詔書上麵的字跡,韓老宦則是低著頭,背過身子看向其他地方。


    “把李信叫來,讓阿雅他們先回去吧。”


    成蟜隻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並沒有找到期待中的月亮,心情更差了。


    他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來回踱步。


    韓老宦找了個相對平整的地方,把油燈放下,然後小跑去找李信。


    嗝~嗝~


    吃飽喝足的李斯,打了兩個飽嗝,站在一旁,關心地問道:“公子,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嗎?”


    李斯吃飽了飯,自然沒有忘記嬴政的吩咐。


    如果長安君有什麽疑問,他是需要負責解答的。


    成蟜想了一下,他還真有問題,或許李斯能夠幫他解決,問道:“如果我和別人密謀了一件事,那個人卻突然公布了出來,你說他為什麽要公布出來?”


    李斯表麵平靜,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


    聽公子的話,雖然沒有明確指出那個人是誰,他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會和公子密謀的就是大王,公布出來,應該說的是詔書。


    詔書是他送來,隻是簡單的一份帛書,沒有封起來,也沒有特別的交待。


    那就說明,這是普通的詔書,不是密詔,之後是要讓秦國上下全都知道的。


    成蟜沒有明說,李斯也不點破,“如公子所言,本該保密的事情,突然公布出來,就說明沒必要保密了,要麽因為這件事已經完成,要麽就是...”


    沒有完成。


    成蟜心裏十分明白,他和嬴政的謀劃,還不到時間。


    那就隻有另一種可能,他接過李斯的話,說道:“事情已經泄露。”


    “公子明鑒。”


    李斯說完,就保持了安靜,留給成蟜足夠安靜的環境,讓他用於思考。


    “王兄被逼著明牌,形勢比我想象的要嚴峻。”


    成蟜呢喃自語,踱步到走過來的李信麵前,把詔書遞到他的手裏,“你征戰沙場的機會來了。”


    征戰沙場?


    同樣聽到成蟜說話的李斯,生出少許的疑問,李信要征戰沙場,王上卻把詔書下到公子手上。


    難道說,公子也要外出帶兵?


    隻是,王上向來睿智,怎麽會讓毫無戰陣經驗的公子帶兵?


    站在李斯的視角,這裏麵處處透露著不合常理。


    他心裏的疑問,沒人聽得到,就算是聽到了,也沒人會幫他解答。


    李信沒有他那麽多小心思,從成蟜手裏接過詔書,借助微弱的燈光讀了起來。


    那張曬黑的臉,加上夜色的掩護,很好地隱藏了所有的神態變化。


    凝重的聲音,在黑暗裏發出,“公子,也要去嗎?”


    成蟜揮揮手,讓韓老宦離開,走到更遠一些,才說道:“李斯帶來的詔書,假不了。


    再者,此事我早就知道,你不用思慮過多。


    至於這其中的凶險,我和王兄事先做過估量,無非兩種結果,活著走回來,或者死後被抬回來。”


    李信跟著成蟜的腳步,攥著詔書的拳頭,咯咯地發出聲響。


    盡管成蟜談到生死之時,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就像是在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他還是十分沉重道:“信不知道此去會遇到什麽,但公子的身邊,我一定要在。”


    成蟜轉身拍了拍李信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我沒說不讓你去,提前說明危險是為了讓你更好地應對一些可能會出現的突發情況。。”


    他扭頭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李斯,“李斯,知道王兄為什麽讓你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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