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鄭三的目光再度定格在一處白骨上,那人參的幻影竟又鬼魅般地浮現於他眼中。


    他的臉上瞬間迸發出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地狂奔過去。


    “誌勇,俺又看到棒槌了,哈哈哈……”鄭三興奮地狂叫著,一把抓起那物件。


    然而,就在他將其捧在手心的瞬間,眼睜睜地看著人參緩緩變回了白骨。


    鄭三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恐萬分,他將白骨狠狠丟開,腳步卻依舊緩慢而機械地繼續向前,仿佛被某種邪惡力量操控,完全把身後的張誌勇拋諸腦後。


    “三娃,你莫不是被鬼迷住了!不行咱就回去!”張誌勇敏銳地察覺到鄭三的異樣,焦急地呼喊。


    可鄭三卻仿若未聞,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


    沒走幾步,鄭三又瞧見不遠處有一片碩大的人參葉子,頓時興奮得滿臉漲紅,再次如著魔般衝了過去,不由分說地拔起就往背簍裏塞。


    隨後,相同的詭異情景接二連三地重現,鄭三眼中總是出現人參的幻覺。


    然後不停地重複著小跑、彎腰、拔起骨頭裝進背簍的動作,嘴裏還念念有詞:“發財了……發財了,好多……好大……這下發財了……”此刻的他,已然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對張誌勇的呼喊聲全然不覺。


    “三娃,你別跑呀!等等俺啊……”張誌勇背著孩子,艱難地追趕著,聲音中夾雜著無奈與恐懼。


    很快,四周升騰起白色濃稠的霧氣,眨眼之間,視線便隻能局限於腳下不遠之處。


    漸漸地,鄭三的身影消失在了這漫天的白霧之中。


    “三娃,你在哪,你等一下俺啊……”張誌勇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聲音在山穀中來回激蕩,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鄭三,你個蠢貨,隻顧著自己,俺背著孩子根本跑不動啊,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張誌勇繼續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憤怒與恐懼在他的聲音中交織纏繞。


    張誌勇無奈地一邊呼喊,一邊小心翼翼地朝著山穀深處邁進,腳下亂石與白骨堆積如山,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跨越千難萬險,仿佛有無數雙陰森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


    片刻後,“俺在這,這裏有好多棒槌,你快過來!”另一側山坡上傳來了鄭三那飄忽不定的聲音,在這陰森的山穀中顯得尤為詭異。


    “等等俺,俺這就過去。”張誌勇背著孩子,不顧一切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腳步踉蹌,幾次險些摔倒。


    可當他氣喘籲籲地趕到聲音大致所在的位置時,卻並未發現鄭三的身影。


    他再次嘶聲喊道:“你在哪,俺過來找你了,怎麽不見你人?”聲音顫抖著,透露出他內心極度的恐懼。


    “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那聲音又從山穀另一側的山坡上傳來。


    張誌勇想都沒想,又心急如焚地朝著那個方向奔去,然而到達之後,依舊不見鄭三的蹤跡。


    “你真是個混蛋,到底跑哪去了?”張誌勇的聲音近乎絕望。


    “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還是剛剛跑過的山坡上響起了鄭三的聲音。


    張誌勇心中忐忑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可依舊沒有看見鄭三的身影,他憤怒地再次高喊:“你到底在哪?”


    “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那聲音依舊從剛去過的地方傳來。


    張誌勇呆立原地,心中的恐懼感急劇攀升,幾次都是鄭三的聲音,卻始終不見其人,而且總是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你在那裏別動,俺過來了。”張誌勇害怕得聲音都變了調。當他緩緩走到聲音的附近,仍然沒能看見鄭三的身影。


    “三娃!你還活著嗎?要是活著,吭一聲,”張誌勇聲音顫抖地說道,“死了你也給俺吭一聲啊。”


    “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又是同樣的聲音,又在剛去過的地方。


    這次張誌勇沒有立刻衝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眼神驚恐地環視四周,壯著膽子大罵道:“你是人是鬼!別嚇唬老子!”


    周圍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連風似乎都停止了吹拂,整個山穀隻剩下張誌勇沉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聲。


    忽然,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


    “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


    四麵八方都傳出鄭三的聲音,而且不停地重複著,那聲音在山穀中回蕩,愈發顯得陰森恐怖。


    漸漸地,“俺……在……這……裏,好……多……棒……槌,你……快……過……來…”


    聲音開始變得扭曲、尖銳、刺耳,仿佛無數根鋼針直刺張誌勇的耳膜,令他毛骨悚然。


    張誌勇站在原地,害怕得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試圖抵擋這恐怖的聲音,可是那聲音卻仿佛能夠穿透他的手背,直抵腦海,清晰異常,揮之不去。


    此時的張誌勇,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恐懼之中。


    離開?談何容易,他不知道鄭三是死是活,而且周圍迷霧重重,連路都看不清;尋找?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腳下又是森森白骨,自己都害怕得寸步難行,更別提找到鄭三了。


    就在張誌勇進退維穀之時,小春雨在他的背上突然動了一下,那小小的身軀仿佛能夠感知到即將來臨的危險。


    張誌勇心中一驚,扭過頭看了一眼孩子,卻發現孩子的赤紅色眼睛裏閃爍著一絲詭異的光芒,在這陰森的山穀中顯得格外刺目。


    張誌勇的心跳驟然加快,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更加可怕的事情。


    張誌勇緩緩抬起頭,那濃稠似墨的白霧仿若一道沉重且令人窒息的白色巨幕,鋪天蓋地地壓來,讓人幾乎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好似馱著萬鈞重擔,每一口空氣都需曆經千難萬險,方能艱難地擠進肺腑。


    “唉……”張誌勇無奈地垂首,深深歎息,這歎息中滿是無盡的疲憊與無奈,仿佛是對殘酷命運的無奈臣服。


    在這陰森可怖的山穀中,一股難以名狀的絕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在他心中激蕩。


    妻子和母親的麵容不時在腦海中閃現,愧疚與痛苦如尖銳的荊棘,狠狠地紮在他的心頭。


    他深知自己不僅未能護好家人,如今更是深陷這可怕的困境,不知還能支撐多久,是否還有命活著出去,給孩子一個安穩的生活。


    就在此刻,一團黑影如幽靈般悄然飄來。那黑影在濃稠的霧氣中時隱時現,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散發出令人脊背發涼的陰森氣息,仿佛是死亡的使者在悄然逼近。


    張誌勇的心跳陡然加速,恐懼如洶湧的洪流瞬間將他吞沒。他緊緊將孩子摟入懷中,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為孩子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心中被恐懼和不安塞得滿滿當當,仿佛要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


    他在心底默默祈禱:“老天保佑,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求求您讓俺盡快逃離這恐怖之地。”


    “三娃,是你嗎?”張誌勇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微末的期盼,然而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張誌勇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恐怖畫麵,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有無能力護孩子周全,能否逃離這仿若地獄的可怕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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