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燭火的舔舐,上麵的字跡逐漸清晰起來。


    第一行是一句話,


    ‘本朝狀元滕子硯科考舞弊。’


    第二行寫的是,‘事關賢王。’


    蘇逢春讀了兩遍才算明白,應該是牽扯到前朝之事。


    這滕子硯是何人蘇逢春倒是不知道,不過說是狀元應該是個有學問的人,但是賢王蘇逢春可是清清楚楚,便是皇後之子,二皇子。


    雖然蘇逢春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賢王是何人,但是卻對他沒有什麽好印象。


    主要是對皇後沒什麽好的印象...


    原本蘇逢春對皇後就有些害怕,之前又經曆過高矯矯和鍾榮華的事情,在蘇逢春的心裏,皇後簡直就是那吐著信子的毒蛇,稍有不查就會突然上前咬下你一塊兒肉來。


    蘇逢春明白這事兒不小,便也不敢再說話。


    王從鈺屏息凝神的看了一陣,然後又看向王隰和。


    王隰和顯然也是愣住了,她沒想到王家都已經脫離了京城的權力中心來到了遙遠的泉州府,卻還是能牽扯到這樣大的一件事情之中。


    科考舞弊可不是小事,更何況事關皇後長子賢王,又是當今的狀元。


    這若是層層疊疊的牽扯起來,隻怕前朝又要動蕩。


    王隰和思索了一陣,隻是問王從鈺,‘哥哥可與那狀元郎接觸過?’


    王從鈺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隻在朝中見過幾麵,不過匆匆而過,並不熟知。’


    ‘但是...’王從鈺歎了一口氣,‘這狀元郎可是當今聖上朱筆欽點,這事兒馬虎不得。’


    ‘再者我們並不知其中原委,如今...’


    王從鈺話沒說完,但是王隰和卻明白自家哥哥的意思了。


    王家如今正是明哲保身的時候,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因為王石執意推行新法動了許多貴族世家的權利,若不是皇帝勉力抱住王家,隻怕現在尋個由頭被趕盡殺絕都使得。


    這事兒太大,兩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萬一是有心之人的請君入甕,那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會被人所察覺到。


    ‘茲事體大,還是讓父親做決斷吧。’王從鈺想了一陣還是說道。


    王隰和很是讚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這也不是咱們能參與的事情。不過父親還沒回來嗎?’


    今日王石一早就出去處理公務,這會兒都不見人影。


    若說王石也的確是個勤政廉明的好官,自從他到泉州府上任以後,甚至連失意的神色都沒有,就很快又投入到了公務之中,不過到泉州府半月有餘,王石已經解決了泉州府的城郡排水問題和阡陌規劃。


    不得不說是政績卓越。


    按照王石自己的話來說,總歸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到哪裏不是忙呢?


    王從鈺搖了搖頭,‘說是忙冬至籌辦。’


    ‘不若你先把這個交給我,待我明日上值再尋個由頭偷偷交給父親便是。’


    ‘好。’


    王隰和說著,‘我跟逢春再府中守著,若是那人醒了我便去問他。‘


    王從鈺應允,又看了看蘇逢春才說,’也不要太累著自己。‘


    ’哥哥放心就是。‘


    蘇逢春這會兒終於找到機會探頭出來,’是不是要把這個人看管起來?‘她嘿嘿一笑,摩拳擦掌起來,’這事兒有意思,我一定讓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王隰和被蘇逢春這樣的架勢鬥得發笑,原本有些凝重緊張的氣氛也就鬆弛了下來,她牽著蘇逢春,’哪有這般嚴重,等那人醒了你隨我去問些事情。‘


    ...


    若說那男子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素質差還是因為病的太嚴重,竟然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才姍姍蘇醒。


    ’大姑娘,‘采漁站在王隰和身旁略福了一下身方才說道,’那位公子醒了。‘


    王隰和看賬目的手指一頓,’醒了?‘


    ’嗯。‘


    王隰和嗯了一聲,又低頭看起賬目來,’你去準備一番,再把蘇姑娘喊來。‘


    采漁低聲應是。


    ...


    於是蘇逢春跟著王隰和走進客房之中就看見原本有些潮悶的房間這會兒窗戶卻都換上了絹紙,顯得更加明媚透亮,並且難得的王隰和帶著蘇逢春進門以後采薇沒有關上房門,而是將房門虛掩然後守在了房門外。


    男子還躺在榻上,隻不過前麵豎起來了一麵屏風。


    上麵繪著梅花苦寒圖,倒是漂亮的緊。


    隻不過蘇逢春卻有些疑惑,輕聲問王隰和,’為什麽要擺這個啊。‘


    王隰和解釋道,‘畢竟我們對他一無所知,還是小心為上。’


    原來是這樣,蘇逢春了然的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王隰和帶著蘇逢春坐到了提前準備好的椅子上麵, 但是坐下了以後卻沒有說話,反而端起來了麵前的茶水細細品味起來。


    蘇逢春雖然還是有些奇怪王隰和為什麽不說話,不過看著王隰和的樣子她還是有樣學樣的也端起來茶杯喝了一口。


    兩方沉默,落針可聞。


    最後還是屏風那麵的男子先開口,‘見過王大小姐。’


    王隰和勾唇一笑,但是沒接話茬,隻是問,‘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伊,單字一個兆。’


    ''伊公子,’王隰和從善如流 ,''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伊兆大概也震驚於王隰和不緊不忙的態度,他不知曉自己握在手中的信息有沒有被王隰和瞧見,原本他醒來以後發現自己手上已經沒有了那張紙還以為王隰和已經瞧見,但是如今伊兆卻又不確定了起來。


    畢竟他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麽,也知道事關重大。


    莫不是自己昏迷的時候被人搶走了?又或是王隰和根本就沒有解開其中的關竅,甚至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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