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女人又打什麽主意,”拓跋泓小聲念叨著,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不過這會兒四下安靜,簡直是落針可聞,如此一來就算聲音在小也是聽得清楚。


    趙令璋拉扯了一下拓跋泓的衣袖,又瞧了拓跋泓一眼。


    拓跋泓老實的閉上了嘴,還小聲跟趙令璋求饒道,“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趙令璋長籲了一口氣,又將視線轉移到高矯矯身上。


    “這個姑娘,是皇後在朝中的棋子,”高矯矯繼續說,她聲音清冷,但是說出的話卻算不得什麽輕快,“本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候趙令璋沉著臉說,“可是,隴西高氏是隨著太祖皇帝監國打下來的基業,族係勢力龐大不說,人丁更是興旺,若是母後想在隴西高家找一個適齡女子,也未嚐不可。”


    說到這裏趙令璋頓了一下,然後看向高矯矯。


    她沒說完的話是,比起皇後的隴西高氏,金陵高氏實在是浮萍之末,就是在金陵本地都不能算是頂頭的世族大家,或許比平頭百姓好些,但是跟皇後出身的隴西高氏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不,簡直可以說是無法相比。


    更何況,論親疏遠近,肯定也是娘家的姑娘更得體。


    唔,像高矯矯這副模樣,明顯就沒有完全跟皇後一心,否則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場局了。


    “不錯,”高矯矯點了點頭,“隴西高氏的確地位身後,而且兩家從前朝就已經分家。那個時候是高氏的族長為了延續高氏門楣,將一部分遷到了金陵繁衍生息。”


    “所以金陵高氏,本來就是高氏一族為了保全族群的第二選擇,如今本家實力雄厚,我們自然也就落了下來。”


    “這我倒還真的不知。”趙令璋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畢竟皇後本家的事情,涉及到前朝年間,她又如何得知。


    “那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啊。”


    蘇逢春聽到這裏又扭頭問王從鈺, 眉心緊皺,顯然這會兒幾人的對話把她聽的糊塗。


    王從鈺沉吟了一下,然後溫聲向蘇逢春小聲說道,“幾百年前是一家,現在實際上是兩個分支。”


    “不過隴西高氏現在如此強盛,自然是一榮俱榮了。”


    蘇逢春哦了一聲,但卻還是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為什麽要分開呢。”


    王從鈺頓了一下,“前朝戰亂連連,況且那個時候也不是我們漢人皇帝。不少世家大族為了保存族群的血液都會將分出一小支遷到相對太平的南方去。”


    “若是本家在北方被滅,至少族群還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這話就涉及到曆史背景了,蘇逢春自然是不明白。


    王從鈺見蘇逢春眼中還是十足的困惑,就又換了個說法,“就比如蘇姑娘很喜歡一枝花,但是生長這枝花的土壤不怎麽肥沃,花朵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性。”


    “為了避免花朵的死亡,就把花朵的一顆嫩芽移到另一處土壤。”


    “這樣就算原來的花兒凋謝了,蘇姑娘卻還能再另一處土壤繼續欣賞花兒的美麗。”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是一種氏族的生存手段吧。”


    王從鈺這樣說,蘇逢春才有些恍然大悟。


    便聽那高矯矯繼續說,“我們金陵高氏也的確是借了本家的光,得以延續。”


    “所以本家有令,我們自然是要聽的。”高矯矯說到此處,自嘲一笑,“至於為什麽是金陵高氏,自然是皇後娘娘要讓我們做的事兒並不是什麽光鮮之事。”


    “皇後讓你們去刺殺皇帝老兒?”


    拓跋泓實在是心直口快,剛安靜了一會兒就又蠢蠢欲動的想要說些什麽。


    這話也虧得是拓跋泓一個外族皇子說,若是旁人,隻怕即刻要腦袋分家。


    就連蘇逢春也一臉驚訝的瞧著拓跋泓,心想這人也忒大膽了些。


    趙令璋在一旁氣的麵色通紅,她跑過去捂住拓跋泓的嘴巴,“你別再說話啦!”


    “你再這樣咱們就出去,不聽了!”


    說著趙令璋作勢起身要走,拓跋泓連忙爬起來道歉,“我錯了,我真的保證不亂說話了。”


    趙令璋氣呼呼地扭頭,“你這個人簡直是一點信用都沒有,讓我如何相信你。”


    拓跋泓見趙令璋真的是動怒了,委屈巴巴的站了起來,“你別生氣,我出去就是了。“


    他低垂著腦袋,走到門邊。


    趙令璋原本也隻是生氣拓跋泓口無遮攔,害怕他這樣在皇宮惹出事端,但是看著拓跋泓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裏也是一軟。


    她剛想開口安慰拓跋泓幾句,就見拓跋泓笑著轉頭,全然不見剛才的委屈失落,“你們慢慢聊,我給你們把這門。“


    趙令璋見拓跋泓如此,才收了擔心。


    王隰和有些擔憂的拍了拍高矯矯的手,“可是為難的事情?若是你不願,我也可以替你周轉一二。”


    王隰和眼中的擔憂做不得假,高矯矯回之感謝一笑。


    蘇逢春這會兒也害怕起來,她想著高矯矯童年如此忐忑,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好日子,卻又被皇後抓來京城,而且看高矯矯話中的意思,這事兒肯定不是好事。


    想到皇後那張殷弘著嘴唇的臉,那順滑卻沒有一絲溫度的手,蘇逢春不禁打了個寒戰。


    雖然已經從宮中出來了好一段時間,但是蘇逢春每每想起來還是覺得心中難安。


    “王小姐放心,”高矯矯說,“這事兒是我自願來的。”


    “我回了高家以後父親對我愧疚頗多,若是我不願誰也不能強迫了我去。“


    蘇逢春聽到這裏才鬆了一口氣。


    王隰和卻不像蘇逢春這般輕鬆,她抓著高矯矯的手,聲音還是含著濃厚的擔憂,“到底是什麽事,若是王家能幫扶也好。“


    高矯矯輕笑,這會兒她沒再看王隰和,而是看向趙令璋,


    “皇後讓我,想辦法勾引三皇子趙秉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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