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這是親媽?”司晏安倏然間指向沙發上的屍體,言辭犀利逼問:


    “如果不是你殺人,那凶手為什麽殺了你母親卻能放過你這個大活人?她在沙發上被殺,你居然還能躺在床上安穩睡大覺?”


    “說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凶手!那可是我親媽、親媽!我就算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殺了親媽……”


    “殺了她,你就解脫了,是不是?”


    司晏安搶白了這麽一句,屋子裏倏然間陷入一片死寂。


    他們雙方都很清楚,小胡這輩子要想得到真正的自由,隻能是小胡媽死了。


    目前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被小胡說漏嘴——他已經結婚了,但他母親完全不知情。


    “我沒殺人,不是我殺的人,你愛信不信,反正說破天我也沒殺人……”


    小胡梗著脖子蒼白辯解,來來去去卻隻有這麽一句話。


    司晏安深深閉了閉眼,一想到接二連三發生的凶殺案,以及接下來要麵對的洶湧輿論,真心是一陣陣的頭疼!


    司晏安習慣性雙手抱胸捏了捏眉心,遇到棘手事情時他會有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你最好配合我的調查,這個事情必須盡快水落石出,就算你不在意,我也必須給死者一個交代、給大眾輿論一個交代。”


    恰此時,他手機響了。


    司晏安打開手機一看,是明朗發來的一段視頻,點開,播放的內容如下:


    【給家人們看一看啊,我現在身處大俄的喀秋莎農場……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們就被凶殺案震驚了!】


    這條視頻正是那條門外拍攝後剪輯的,隻不過,對方上傳發布後被明朗設置的區域網絡內敏感詞檢索係統發現了,然後提醒了他。


    前有坐擁300萬資產的小卷發阿姨被秀才男殺害,並且拋屍貝加爾湖。


    後麵就有司晏安讓明朗優化了農場的網絡監測,像是“凶殺案”“凶手”“被殺”“被害”“死人”等關鍵性詞匯,都在敏感詞檢索係統裏。


    無論是誰在喀秋莎農場發布內容出去,都逃不開明朗那邊優先“過目”。


    因此,凶殺案相關的視頻明朗那邊都看到了,並且還把不利於農場的內容及時“優化”了。


    那些人別看拍攝了許多視頻,也費勁巴拉編輯了不少東西,實則,一條都沒發送出去!


    ……


    司晏安將視頻播放了幾個,順便還轉過手機給小胡看。


    這些視頻雖然是明朗發過來的,但小胡並不知道視頻是否上傳成功,也不知道已經被攔截。


    坐在地上的小胡越看越聽眼神越頹靡,甚至有些內疚,隨即囁嚅道:


    “我說了實話,可你不相信我,真不是我殺的人……”


    “想要我相信你,那就拿出誠意配合我的調查。”司晏安開門見山,問:


    “昨晚你被母親架回來究竟發生了什麽,請如實告訴我。”


    小胡眼神諱莫如深地快速瞥一眼司晏安,垂下眼簾後居然來了一句:


    “那你必須向我保證,我說的一些難為情的東西……你不僅不能嘲笑我不能瞧不起我,還不能往外傳,畢、畢竟死者為大。”


    司晏安:……-_-||;臥槽!你們母子倆幹啥了?


    ……


    “成,我答應你,說吧!”


    司晏安隻能答應下來,甚至都做好了耳朵長雞眼的準備。


    但聽——


    “昨晚,我媽把我架回來後,一邊嘮叨我不聽話一邊給我脫衣服,就全完脫光的那種,然、然後還給我擦洗了身體……”


    說到這裏,小胡不好意思了,司晏安也尷尬了。


    瑪德!


    果真耳朵要長雞眼!


    成年人了,哪個男人還能忍受媽媽如此?


    排除特殊情況,兒子癱瘓了需要老母親照顧。


    心理上跟兒子無法完全切割的母親,大多在行為上也不注意。


    最常見的一句話是:【你都是我生的,你哪裏我沒見過?】


    兒大避母,這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客觀事實。


    小胡媽對兒子可能是純粹的母子看法,但是,站在一個成年男人的角度回過來看,如此沒有邊界感的母親就顯得很是別扭。


    尤其是小胡有自己的愛人,還結婚了,母親真不該還拿他當小孩子看待。


    “我實在是不想麵對我媽沒完沒了的嘮叨,就一直假裝喝醉了不省人事。”


    小胡還算坦誠,認真交代道:“後來,我媽叮叮咣咣又去洗衣服了,邊洗邊抱怨我不好,嫌棄我非得花錢出國旅遊。”


    司晏安扭頭看向靠牆放置的實木衣櫃,木屋酒店提供的衣架上確實掛著幾件貼身衣物,有小胡的也有他母親的。


    隻不過,那些都是一次性的貼身衣物,穿完就日拋。


    可是,將勤儉節約刻在骨子裏的小胡媽,昨晚連夜將它們都洗了,還晾曬起來見縫插針掛在了衣櫃把手與落地衣架上。


    “其實,我媽想去東南亞玩,因為她身邊的老姐妹都去過了,總是跟她顯擺那邊的人妖文化什麽的很有意思。”


    小胡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安總,有一說一,我要真想殺了我媽,滿足她的心願帶去東南亞豈不是更省事?把她帶來您這裏殺掉,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司晏安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把人帶來他這裏弄死,因為後續很麻煩。


    他司晏安是吃素的?


    ……


    “你繼續。”


    小胡聽到這三個字,又繼續娓娓道來:


    “大概過了零點的樣子吧,我媽不甘心錯失房大叔這個絕佳機會,就開門出去了。


    “當時,我趴在窗戶上看到了,她一路悄悄摸摸去了房大叔那邊。”


    “不過,她在門口遇到了農場巡邏的安保人員,被擋了回來。”


    “我見她罵罵咧咧又回來了,就趕緊爬上床繼續裝睡。”


    “回來後,她仍然不準備睡覺,躺在沙發上責備房大叔拈花惹草老了也不安分。”


    “唉!我媽真的是……一邊嫌棄房大叔惡心一邊又試探性三番四次出門去,總想著能去規勸一下。”


    “她是真的很想跟房大叔後半輩子搭夥過日子,說到底還是為了我……”


    司晏安敏銳捕捉到了什麽:“你在滬上工作?我好像記得……你是在深市工作吧?”


    小胡沉默了少許,正麵回應:


    “我當年在滬上念大學,戶口隨著學籍遷到了學校,畢業後也一直掛在學校,我對我媽說我是深漂,其、其實,我一直都在滬上。”


    “準確說,我的工作是經常性往返於江浙滬各大城市,特別是滬上與杭市之間。”


    “我們之間雖然沒挑明了說這個問題,但我媽應該是能感覺到什麽……”


    “所以,她執著於給我在滬上弄一套房。”


    小胡絮絮叨叨說這些時,司晏安通過手機進入了農場監控係統,查看昨夜零點前後他們下榻的小木屋前麵的監控視頻。


    確實如小胡所言,半夜零點到三點之間,小胡媽進進出出四五趟,都是試探性想去房大叔的小木屋,但每次都被暗處走出來的巡邏人員擋了回來。


    司晏安心裏清楚,那些農場安保並不是巡邏至此,而是他特地安排在這裏盯著房大叔。


    就是可惜呀,房大叔死了,找他一夜風流的女人也死了,小胡媽居然也離奇死亡。


    就目前所得的線索來看,這三人的離奇死亡看上去沒啥具體聯係,可司晏安就是有一種隱約的直覺,一定存在某種隱秘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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