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寒假,兩人都空閑下來。


    上午十點多,程厲野就帶著黎舒昭和兒子一起出去了。


    兩個格外年輕的情侶,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孩出門,雖然,畫風的確有點兒微妙。


    但事實就是這樣。


    程厲野在出門前已經訂好了餐廳位置。


    黎舒昭沒有坐副駕,這會跟念念坐在後座陪這小家夥呢。


    程厲野時不時透過內視鏡看兩人。


    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有點吃醋了。


    就算是兒子,也不能跟他搶舒舒。一路上,他生悶氣,一個字不說,就等著他女朋友發現他的情緒。


    結果這姑娘,全程都在陪那小家夥聊天去了。


    直到下車


    程厲野還生著悶氣。


    黎舒昭正拉著念念的手,邁步走上前,終於是發現程厲野情緒不對,不由抬了抬眉,疑惑問,“你怎麽了。”


    程厲野將臉別向一邊,悶聲,“沒什麽。”


    黎舒昭忍不住樂了。


    不高興的情緒都直接表現在臉上了,還說沒什麽?


    “幹嘛呢。”


    她蹭了蹭他手臂。


    程厲野很幼稚地賭氣,往後退了兩步,“不用管我,陪你兒子去吧。”


    黎舒昭可算是反應過來,這家夥吃醋了呢。


    她想笑,“你跟你兒子還吃醋啊?”


    君念也抬頭看他,“爸爸真小氣。”


    程厲野:“……”


    黎舒昭見他還是不太高興,湊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兩句,不知說了什麽,程厲野心情大好,眼眉挑了挑,“嗯哼。”


    他情緒去得快,這會直接拎起小家夥,單手抱著他,繼而,牽著黎舒昭的手,三人進了大樓,乘坐電梯直接上去。


    餐廳裏


    服務員上來點單時,著實被這一家三口的顏值驚豔了把。


    等等。


    他們是一家三口吧?


    那對情侶,看上去也太年輕了。


    黎舒昭手指輕敲著桌麵,眼睛看著菜單點菜,她先是給念念點了份兒童套餐,又點幾樣自己喜歡的。


    “這個,還有這個……”


    抬頭時,發現服務員一直看著她兒子,滿眼星星。


    黎舒昭挑眉,提醒了句。


    服務員這才堪堪回過神,“抱,抱歉……”


    黎舒昭倒也沒在意,淡淡說,“沒事。”她把菜單遞給程厲野。


    程厲野也點了幾樣,服務員下去時,心裏還在感慨。


    餐桌前


    君念要喝果汁,黎舒昭給他倒了點。


    之後,三人吃了頓飯


    氣氛還挺融洽。


    離開前,黎舒昭去了趟洗手間。


    程厲野帶著小家夥在外麵等人。


    男人姿態懶散倚靠在牆麵,煙 癮一上來,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什麽,側頭看了眼也安靜待在一側的小家夥。


    最終,程厲野眉稍稍一抬,把煙盒收了回去。他蹲下身,捏捏小家夥那張還有點嬰兒肥的臉,“你以後,要聽你媽媽話懂嗎?不能惹她生氣。”


    他覺得,有必要跟他交流交流。


    這小家夥冷不丁冒出來,小孩難帶,懂事的話還好點,他可不想他姑娘這麽年輕就要為孩子折騰。


    他看得出,舒舒好像,是真的很喜歡這孩子。


    君念抬了抬下頜,“我才不會惹媽媽生氣!爸爸,你也不能欺負媽媽!”


    程厲野揚眉,用力揉揉他腦袋,扯了扯唇角,“小子,都跟你說了,我沒欺負你媽。”


    君念撇撇嘴,“那你以後也不能欺負媽媽,念念會一直盯著爸爸的,我們都不能欺負媽媽!”


    程厲野懶洋洋地笑,正要說什麽,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格外冷淡的聲音,“怎麽回事?”


    程厲野身形微頓,轉頭看了過去。


    然後,程厲野就看到他女朋友大哥,那個叫做黎寒驍的男人,正冷冷盯著自己,目光像是格外滲人。


    “……”


    氣氛默了兩秒。


    君念也望著那個高大的男人,繼而,他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爹衣角,“爸爸,他是誰啊?看起來好凶。”


    程厲野:“……”


    黎寒驍:“……”


    他抬起眸,臉色依舊漠然,目光徑自朝著程厲野看去,麵無表情說,“解釋一下,這小孩,怎麽回事?”


    這小子,他連孩子都這麽大了?!


    居然敢騙他妹妹的感情!


    黎寒驍想到這,連殺 人的眼神都有了。


    程厲野捏捏眉骨,想著要怎麽解釋,他也沒想過,居然會在這碰到舒舒的大哥啊。


    “哥,你聽我說……”


    “誰允許你這麽喊我的。”黎寒驍仍舊漠然,麵容繃得冷硬,“你居然敢欺騙我妹妹?!”


    “不是,我怎麽可能對不起舒舒。”程厲野好無奈,不過要怎麽解釋呢,現在這種情況?


    “就,他是我兒子,可我……”


    “混賬!”黎寒驍麵無表情打斷他,“你連孩子都有了,怎麽對得起我那對你一往情深的妹妹?!程厲野,你不是跟舒舒正在交往嗎?!”他像是氣得不輕。


    本來因為這小子救過妹妹,他有那麽一丁點的鬆口,可如今,程厲野居然瞞著他可憐的妹妹,連孩子都這麽大了?!


    “大哥?!”


    氣氛僵硬間,一道聲音驀地響起。


    黎舒昭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外頭的場麵,不由邁步走上前,“大哥,你怎麽會在這兒?”


    黎寒驍直接把妹妹拉了過來,“舒舒,你好好看看,那男的居然連孩子都有了!哥不能讓你被他欺騙了!”


    黎舒昭:“……”


    她看了眼程厲野。


    兩人麵麵相覷。


    麵對黎寒驍的怒火,黎舒昭此刻心情有點微妙,她拉了拉男人胳膊,“大哥,其實……”


    沒說完,君念忽然朝著黎舒昭喊了聲,“媽媽!”


    黎寒驍猛地低頭:“……??”


    繼而,他擰眉看向妹妹,“到底怎麽回事?”


    “這,其實,”黎舒昭有些難以啟齒,撓撓頭,“就,他是我兒子,叫念念。”


    話落


    黎寒驍表情有瞬間的崩裂,他眼底震驚,“你……你跟程厲野孩子都這麽大了?!”


    “就,”黎舒昭也不懂該怎麽解釋,頭都禿了,“大哥,總而言之,你把他當你外甥就好。”


    總不能說,念念可能是穿來的吧。


    黎寒驍看了她好一會。


    黎舒昭有點兒沒敢直視他的眼睛。


    氣氛詭異的安靜。


    黎寒驍斂眸,沉默了好一會,最終,沒再問什麽。


    其實一直以來,他就發現,妹妹變化很多,就好像是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害怕如果硬要追根究底,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他最近時常在做一個噩夢。


    夢到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是他可憐的妹妹……


    那時候,黎寒驍指尖僵硬,渾身在發抖。


    他第一次,開始害怕了。


    他在想,讓事情保持現在這樣,就夠了。


    黎舒昭見他沒有刨根問底,也暗暗鬆一口氣,拉著念念的手,“他是你舅舅,念念,快喊人。”


    “舅舅!”


    君念仰頭打量兩秒那個男人,像是特別乖巧,脆脆喊了聲。


    嗓門還挺大的。


    黎寒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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