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真要聽他的意思了?


    元丞相咬咬牙,硬著頭皮接話。


    “太子殿下入朝時間尚短,要讓臣現在說,臣也說不出個大概來,隻是,最近太子殿下在朝臣私底下的風評不大好,有人說太子殿下半夜曾經去過一家酒樓,同安國公一起,也有人說看過太子殿下去了妓院,不過這都憑別人口中說出來的,另外,也有人私底下說太子殿下罔顧國家律法,幾次三番的想要救那中和,以拉攏勢力,不過,皇上這都是臣聽別人說的,事實真相未可知......”


    隨著雲霆寒臉色越來越難看,元丞相越來越不敢說了。


    雲霆寒冷哼一聲,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這些事朕早就聽說過了,朕昨日問那個逆子,他還一口否定,果真管的太輕。”


    元丞相身子緊跟著一抖,壓根不知道怎麽回。


    他自己的兒子可以隨意打罵,可皇上的孩子,不行。


    “你接著說。”


    元丞相如今已經避無可避了,這話說是錯不說也是錯,好在皇上信任他。


    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原丞相才猶豫著開口。


    “不過太子殿下從小就跟在皇上身邊,文學武功樣樣兼修,至於品行什麽的,臣覺得皇上不必太過擔憂,太子殿下這個年齡,正是想要脫離爹娘的掌控,自我放飛的時候,臣認為皇上應該給太子殿下多些時間來成長,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


    雲霆寒皺了皺眉,看他。


    “瞧你這話說的,朕讓你說實話,結果你給朕來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場麵話。”


    元丞相咋舌,這皇上怎麽這麽難纏,他怎麽說都不對。


    生怕雲霆寒認為他沒有說真話而怪罪下來,靈機一動,元丞相急忙接了一句。


    “皇上不必太過擔心,畢竟,虎父無犬子啊。”


    任何人都喜歡聽恭維話,雲霆寒也逃脫不過,果不其然,元丞相話音一落,他哈哈大笑起來。


    “元丞相,你這話當真讓人無法反駁,不過太子也該好好敲打敲打了。”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元丞相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正巧這時,一陣吵鬧聲從外麵傳來。


    “你等等我,等等我,哥哥,你壞。”


    仔細一看,兩個小娃娃的身上沾滿了泥,就連手指縫裏都是。


    聽到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外麵走去,隻見兩個不高的小娃娃你追我趕的吵鬧著,雲霆寒前後左右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自家女兒的身影。


    他眉頭微蹙,眼神有些不悅。


    元丞相暗道一聲壞了,“皇上,公主去書房大概撲了個空,臣實在沒想到,這倆孩子太過貪玩,竟然早就偷偷跑了出去,臣有罪。”


    說著又要下跪。


    “無事!朕又不是什麽小氣的人,你不用一直下跪,朕都說了這在宮外,搞得朕都想給你跪了。”


    雲霆寒滿臉寫著不悅,元丞相尷尬的僵硬在那裏,憋的臉通紅,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話。


    “臣......不敢。”


    雲霆寒:“......”


    挑了挑眉,還你不敢?真是給你臉了。


    氣氛一時之間又陷入一個冰窟窿裏,元丞相隻覺得在金鑾殿上和皇上相處都沒這麽難受過,他現在巴不得這尊大佛快點走。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響闖入,暫時打破這份尷尬。


    “父皇父皇,書房裏根本就沒人,我撲了個空。”


    雲青悅從後門進來,跑到雲霆寒麵前,癟了癟嘴,一臉的無辜模樣。


    “早知道弟弟妹妹那麽貪玩,我就不去了。”


    雲霆寒順勢將她拉進懷裏,伸手指了指外麵,無奈道。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別人貪玩,你自己想想你像他們兩個這麽大的時候做的那些混蛋事吧。”


    吐了吐小舌頭,雲青悅顯然沒在意,突然瞪大了眼睛,指向外麵,“娘呀,父皇,他們兩個把自己搞得好髒,幸好我沒去。”


    元丞相:“......”


    待元父元母來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刻鍾之後,兩位老人不隻對君權敬畏,對雲霆寒那也是相當的尊重。


    元父更是三朝元老,這麽多年可謂為大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雲霆寒對元父相當尊重。


    “老臣,臣婦參見皇上,參見安寧公主。”


    雲霆寒一看,隻覺得自己今日這是跑到丞相府來扶人來了,他苦笑著搖搖頭。


    “元大人快快請起,你也算看著朕長大的人,快起來吧,悅兒,去,將老夫人扶起來。”


    雲青悅聽話的跑到老夫人旁邊,將人扶起。


    幾人說了一些體己話,很快到了傍晚,用過晚膳後,元丞相一家將雲霆寒雲青悅送上馬車,才深吸一口氣,對著天空望了一會兒,元丞相忽然感歎道。


    “夫人,這前朝後宮的天,怕是真要變了。”


    “什麽?”


    扶桑很是驚訝,“這太子的地位不挺穩固嗎?還是那個皇子要崛起,入了皇上的眼。”


    元丞相若有所思,“不是任何一個皇子,隻怕哪日太子了皇上逆鱗,當真要廢太子。”


    “什麽???”


    “太子殿下可是元後的唯一血脈,皇上當真舍得。”


    頭一次,元丞相沒有順著扶桑的話說下去。


    “在家國大義麵前,什麽血脈都是小事,除非皇上想讓這未來的大元江山成為一個空殼子。”


    這話帶給扶桑的震撼不少,甚至讓他身子抖了三抖。


    就聽到元丞相故作輕鬆的語氣道,“行了,如果真有那事,也是很久以後了,隻是等太子下次再來的時候,不對,是他每次來的時候,咱們都得好好告誡告誡他,不可再像今日這般魯莽,亂戰隊,拉攏人心,皇上最恨朝臣拉幫結派,這太子還真是虎啊,怪不得是隻虎崽子呢。”


    扶桑白了人一眼,雙手抱胸,“有你這麽說自己侄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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