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勒緊一點,我這一睡就不用醒了。”季璃書無語道。


    他將她的臉擁在胸前,力道之大,她隻覺得空氣稀薄了幾分。


    星玦聞言立即鬆開了些,卻依舊是將她圈在懷裏,不肯撒手。


    “放開。”季璃書低聲道,睡到半夜被吵醒的脾氣卻並未收斂。


    星玦:“不放!”


    季璃書:“……”


    星玦:“等我放了,你就鑽到旁邊去了。”


    季璃書:“……”


    星玦:“阿璃,你偏心!”


    季璃書語氣頗為不耐煩:“又來了……大半夜的,我偏哪門子心,我要睡覺!”


    “明明知道我今晚會回來,還跟著雲痕來了這裏。被他抱著就睡得那麽乖,我一抱就叫我撒手放開,這不是偏心是什麽?”


    季璃書有些認命般地閉上了眼,沒有再出聲。


    他說偏心就偏心吧……


    事到如今,諸如此類的埋怨已經聽得太多了。


    不處理,就是她的處理方式。


    星玦沒有等她的回答,也識相地閉麥了。


    知道她很困,不忍心再攪她的好覺。


    隻是雙臂依然圈著她,一分不緊一分不鬆,這樣的姿勢他琢磨了無數次,剛好能讓她睡個好覺。


    不出五分鍾,季璃書便睡著了,呼吸均勻。


    ……實在是,被雲痕整得累夠嗆了。


    黑暗裏,星玦和雲痕對視一眼,目光都不太友善。


    最終誰也沒出聲。


    雲痕側身對著季璃書的背影,寬大的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腰窩處,閉上了眼。


    過了會,銀琉姬哄好了雙雙便進了臥室。


    他瞥了眼床上的位置,已經沒有能挨著老婆的位置了,於是又沉默地離開臥室,進了雙雙的嬰兒房。


    ——


    翌日一早,季璃書醒來的時候,雲痕已經離開了。


    星玦依舊將她輕輕摟在懷裏,睜著眼早就醒了,垂眸不知盯了她多久。


    見她睜開了眼,他動了動腦袋溫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真能睡。”


    季璃書瞥他一眼,微微躲開了頭,伸了個懶腰。


    “雲痕走了?”她隨口問了句。


    星玦嘴角溫柔地弧度收斂了幾分:“別提那個禽獸。”


    季璃書動作一頓,看向他,“這是罵他嗎?”


    星玦:“聽不出來嗎?”


    季璃書:“你不也屬於禽獸一類嗎?”


    星玦:“……”這話他還真不好反駁。


    頓了幾秒,他語氣直白的說道:“哼,我不管,他搶了你一晚,今天你必須是我的。”


    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季璃書:“可是,我昨晚不都是被你摟著嗎?”


    星玦頓時有些炸毛:“你看看你這滿身的痕跡,我今天、明天、後天都隻能幹看著了,他得到的還不夠多嗎?”


    季璃書眨了眨眼,自動忽略他話裏主要想表達的抱怨,抓住一個點問道:“你是說,你這三天都有空?”


    星玦不滿她總是撇開頭不和他親近,於是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嗯,青木城派了人來和銀琉姬洽談裏漯河的事,特裏亞爾和暮波島的條件還沒定下來,雲痕也走不開。所以,這幾天就剩我陪你了,開心嗎?”


    季璃書伸出手摸了摸星玦的臉,麵無表情開口:“開心。”


    星玦壓低了身體,兩人貼的更緊,氣息有些沉:“你好歹笑一笑,給點情緒價值。”


    “你要求真多。”季璃書口中吐槽著,隨即彎起眉眼給了個淺笑。


    “笑得真敷衍。”星玦低聲道,“還是我自己來……”


    話音剛落,他便低下頭親了上去。


    季璃書隻來得及嗚咽一句:“沒刷牙……”


    等到兩人起床的時候,雙雙已經被機器人保姆阿爾法收拾妥帖了,此刻正躺在客廳的軟墊上自娛自樂。


    星玦一見到雙雙便走過去抱起了她,低頭輕輕親了下她胖乎乎的臉頰。


    “雙雙真乖,知道不打擾星爸爸和媽媽。”


    星爸爸,是星玦自封的稱呼。


    自從聽見了“星爸爸”,雲痕和銀琉姬也不甘示弱,時不時就哄著雙雙叫自己“雲爸爸”、“狐狸爸爸”。


    可惜的是,無論他們三個教的多麽費勁,到頭來,雙雙一開口隻學會了叫“爸爸”。


    眼下也沒例外,星玦哄了好一會,逗得雙雙咯咯直笑,她一開口,卻是:


    “阿爸……爸……”


    “不是阿爸爸,是星爸爸。”星玦還想糾正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嬰兒發音。


    季璃書實在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她才多大?”


    星玦:“不小了,這要是個獸人,在她這個年紀都能聽懂父親母親說得話了。”


    獸人種族普遍智商高於人類,不足一歲便能聽懂人話也不稀奇。


    季璃書低笑一聲,走過去,將雙雙從星玦手中搶了過來:


    “抱歉啊,我們和你,種族不一樣,是沒你們聰明。”


    星玦忽覺後腦一緊,心底莫名湧起一股該死的求生欲。


    “女兒好,比獸崽珍貴多了。”


    他伸出手輕輕捏住季璃書的衣角,晃了晃,繼續說道。


    “阿璃,我也想要一個屬於我的女兒,我說真的,不知道我有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除了運氣,更需要的是……阿璃對他的愛。


    他和雲痕他們二人曾約定過,阿璃生育絕不能超過兩次。


    這是基於繁殖中心對人類的身體研究數據決定的,女性的每一次生育,對身體都會帶來極大的勞損,生育累計兩次,是最合理的,但幾乎也已是極限了。


    阿璃已經孕育過一次了,最後的一次……


    他們三人約定了,就讓她自己來選。


    一想到這裏,星玦又忍不住羨慕、記恨起了青涯。


    雙雙多可愛,但偏偏,他隻能得個“星爸爸”的稱呼,卻不能是“爸爸”。


    季璃書低頭靜靜看著,星玦滿眼的希冀。


    她當然看得出來,他喜歡女兒,她隨口的那一句也不過是個玩笑話。


    可她並不知道他們三人的那一個約定,一時也無法理解星玦突如其來的小心翼翼。


    “我又沒說不為你生……”她低聲嘀咕了一句。


    聲音極輕極輕,但星玦卻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在腦海中反複回響。


    “我聽到了,阿璃,你的意思是會給我一個女兒對不對?”


    見他如此認真,季璃書隻好回應:“我們順其自然行嗎?”


    因為是不是女兒,她無法保證,萬一是小狼崽呢?


    星玦靜了幾秒,緩緩站起身來,捧著她的臉輕輕吻了一下:“嗯,都怪我,是我太著急了,順其自然。”


    但隻有他知道,在阿璃這裏是順其自然,可在他們三個那裏,就意味著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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